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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战神在西门口战无不胜。

第一次有人跟他打成平局。

这人还是前几天在公堂上,差点因他获罪的邵乐楼。

茶铺外消息疯传。

有人对邵乐楼刮目相看,也有人恼恨兰十七怎么输给一个卑鄙小人。

兰十七神色淡定,不以为然。

“一局而已,不足以说明什么。两位初次接触新玩法,答案相差无几,看来双双鸿运当头。”

茶铺老板代替老余向众人说明。

“大家伙儿要不要赌一下他们谁胜?”

“掌柜的,你生意经也转得太快了。”

大家看出了他的企图,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不理那套。

“两位继续吗?”

老余小心翼翼地问两人。

有胆前来挑战,他以为邵乐楼有必胜之法。

结果他没有出人意料地猜中答案,倒是蒙脸青年出人意料地没有猜中答案。

两边看来皆无十拿九稳的把握,猜到花瓣的具体数量。

老余担心赌下去没好事。

“正是胜负未测,赌起来才有意思。”

邵乐楼看出了老余的心思。

“只不过……”

他顿了顿,身子转向兰十七。

“赌注得变一变,否则一轮一轮下去,小弟以为不够刺激。”

他们这一轮未下注。

“邵公子想赌多少?”

兰十七愿赌服输。

“这里从来不下重注,引来官府查问就不好了。”

老余知道这两人的旧仇,唯恐他们把他这小乐趣当成报仇的手段。

“赌钱有什么意思?”

邵乐楼起身走到窗口,朝隔壁的酒摊子招了招手。

摊主依他所指,递来了一坛烧刀子。

邵乐楼提着这坛酒来到桌前,向茶铺借了两只碗,往碗里注满酒浆,把其中一碗递给兰十七。

“输的人罚酒三碗。两边平局,各罚一碗。”

“好主意,好主意啊。”

围观的赌客益发兴奋。

隔壁酒摊的烧刀子入喉甘冽,后劲贼大,灌上几碗,熊也能放倒。

兰十七不是能掐会算吗?

灌上一肚子酒,看他怎么算。

邵乐楼一仰脸,先“咕咚咕咚”喝下他那碗酒,向周围人展示空掉的碗底。

他不由分说,先干为敬,兰十七再想拒绝也来不及了。

周围人一个个的起哄。

“是不是男人啊?喝口酒还拖拖拉拉。”

兰十七斜眼扫了圈周围人。

邵乐楼是欢场老手,深谙如何吊起众人兴致。

他刚踏进茶铺时,大家对他指指点点,这会儿全不知不觉站到了他那边。

“兰兄。”

邵乐楼烈酒下肚,脸微微泛红,稍许有了些醉意。

他一屁股坐到兰十七旁边。

“兰兄假如喝不下去,小弟愿意代劳。”

他一手揽着兰十七的肩膀哈哈大笑。

兰十七推开他的手,站起身,将黑巾撩开条缝,把碗送到嘴边。

酒是真的烈。

他喝了一口,辣得呛嗓子,分了几次喝下那碗酒。

“好诶,两位是痛快人!”

茶铺气氛更加热闹。

底下人干脆嚼着茶铺老板的花生,喝起了隔壁的酒。

旁边几家卖烧鸡、烤鹅与猪头肉的抓紧时机跑来兜售下酒菜。

好端端的茶铺,一转脸成了酒家。

“不愧是邵公子。一屋子人跟着你成了酒鬼。”

兰十七放下酒碗,按紧遮脸的黑巾。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我赌得开心,看我们赌钱的兄弟们也得开心开心。”

邵乐楼回到了自己的桌子。

“继续。”

他催促老余。

老余瞧邵乐楼只为取乐,不为找茬儿,安了心。

“好嘞。”

他麻利儿地再去屋外摘了花,与前次一样用丝帕盖住,给两人猜。

茶铺其他人跟着加入了游戏。

“八。”

“十四。”

“十一。”

大家一一说出数字。

唯独邵乐楼与兰十七,一次次将答案写在纸上。

“十一。十三。花开十二瓣,两位平局。”

“五。九。花开七瓣。两位平局。”

“十六。十四。花开十五瓣。两位平局。”

一轮轮下去,奇怪的是两人总是一个多,一个少,与花瓣相差的数字相同,难分胜负。

邵乐楼酒气渐渐上了脸,写出的字也歪歪扭扭。

他将写完的纸攥作一团,紧紧捏在手心。

“这一局,我定能赢你。”

他用通红的双眼瞪着兰十七。

兰十七白皙的皮肤也泛出了红光。

他默默写完答案,把纸对折,沿折缝反复按了几回,才将纸交给小二。

“花开十一瓣。”

老余数完了花瓣,从小二手里接过两人的答案,皱起了眉头。

果不其然。

“邵公子的答案是九。”

他立起揉皱的纸条。

“兰公子的答案是十三。”

中间有折缝的纸上工整地写着“十三”。

两人又一次平手。

“见了鬼。”

底下真有人押两人谁胜。

一出答案,输家乖乖把钱交给赢家,跟着骂起来。

“嘭”。

邵乐楼一拳砸在桌上,吓了所有人一跳。

老余以为他按捺不住借酒撒疯,他又笑盈盈朝兰十七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兰兄。”

“两位继续吗?”

老余不安地问兰十七。

邵乐楼摇摇晃晃醉意朦胧,再赌下去,他怕两人闹起来。

“老天不让我们分出胜负,再赌也是枉然。”

邵乐楼撑住桌子摇了几下头。

“不赌了,不赌了。我喝不下了。”

“邵公子心满意足即可,我无所谓。既然赌局终了,在下告辞了。”

兰十七站起身,前后晃了几下。

他喝得与邵乐楼一样多,步子不太稳当,一路扶着桌角房柱,穿过人群,走出了茶铺。

“哎?我的话没说完。兰兄,等一下。”

兰十七走出茶铺后,邵乐楼才甩了甩头,看向他那桌。

察觉桌子空了,他后知后觉地追出了茶铺。

“哟。这两人没事吧?”

老余担心地目送两人背影。

“两人喝得路都走不稳了,能有什么事?放心,这天气睡在街上冻不死。”

茶铺老板招呼伙计,给其他喝醉的客人端上醒酒茶。

“老几位别只顾看别人下注。有没有兴趣试下亲自猜花?”

看别人玩得再热闹,终不及自己参与。

茶铺老板一声问句,一呼百应。

老余端起箩筐忙着收拴上木牌的铜钱,没工夫再去关心离去的两人。

没人看到不远处巷子里,一条人影追上前人,把他拉往另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