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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坐上来试试,哪儿知道好不好?”

兰十七扭扭捏捏站在一边,伊萨抬手抓到他腕子,拉他坐到身边。

在干草堆睡了大半个月,现在哪怕睡门板也舒坦。

何况是纪氏人的手艺?

“来不及雕花,只做了简单的床架。我猜你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床。”

伊萨摸了摸手边的床栏。

“昊君兄不像华英国人,为什么知道华英国的家具怎么做?”

华英国的床以榫卯连接,外面看来天衣无缝。

那不是不花心思可以随意模仿的。

“艾拉斯也有四柱床。我的心上人睡觉时爱翻身。我总惦记做张让她掉不下去的床,所以留意了华英国的床铺。华英国的床比艾拉斯围得更严实,看来这里的女子大多睡觉时不安分。”

“昊君兄有心上人?”

兰十七的头扭向了别处。

“有啊。”

伊萨的笑意淡了些。

“既然有,为什么现在留在这里,不去陪她?”

“她因为一些误会,躲着我。”

“是怎样的误会?”

“她误会我喜欢其他女子?”

“当真如此?”

“当真如此,怎么叫做误会?”

兰十七双手撑住床边,晃了晃脚。

“你举止坦荡,她怎能平白误会?”

“是我的错。”

伊萨点了点头。

“我有太多犹豫不决,爱计较一些无关紧要的细节,忽视了她,令她一次又一次身陷险境。”

“她该恼我。”

他沉默了会儿又说。

“但是不该不见我。”

“她既然有理由恼你,为什么没理由不见你?”

兰十七歪头靠在床架上。

“她因恼我而不见我,肯定憋着气。为什么要因为我,再苦了自己?”

“见了你能如何?”

腰间传来的触感让兰十七一惊。

伊萨伸手揽住了他的腰。

“见了我便知那些全是她的胡思乱想。”

伊萨低头靠近他的脸。

兰十七忙去推他的身体。

这次伊萨先握住了他的腕子。

“怎能让你得逞第二次?”

前天交手时,他用这方法废了伊萨手臂上的力气。

“昊君兄是不是有奇怪的毛病?”

兰十七慌忙侧头避开他直视自己的双眼。

“本来没有,遇到你以后有了。”

兰十七背靠木架,躲闪不得,眼见伊萨双唇快贴上他的遮脸巾,外面一阵脚步声搅了局。

“打扰两位了。”

靳月夔一脚跨进门,又一脚跨出去。

沉舟麻烦他差家丁过来送饭,他左思右想以为不妥,再加实在好奇兰十七是谁,于是亲自跑了这一趟。

沿沉舟给的地图一路进府,找到兰十七的屋子,哪知道一进门撞见这幕。

“怎么是你来?”

伊萨忘了有人过来送饭,也受惊不小,匆忙间松开了兰十七。

“我为什么要来?”

靳月夔也在扪心自问。

他以为纪公子喜欢翎儿。

翎儿失踪好几个月,他认定一个男人是翎儿,靳月夔怀疑他是不是相思过度,胡思乱想。

现在看来,可能纪公子喜欢谁,谁就是翎儿。

他捂着眼退回屋,把提篮放在桌上。

“两位需要的话,我明天吩咐厨房煮泥鳅汤。”

“喝什么泥鳅汤?刚刚是在试床架子牢不牢。”

兰十七恼羞成怒从床上弹起,追着靳月夔解释。

伊萨站起身,跑去打开食篮,看里面装了什么。

“啊——”

一声尖叫划破夜空。

尖叫声来自西边,是城南客栈的方向,听声音距离他们不算太远。

三个人交换了下眼色,跑出了官寮,赶往尖叫传来的方向。

事情果然出在城南客栈前面那条街。

昨天被人退货的那家包子铺前围了好多人。

包子铺前排是铺子,后方是民宅。

看热闹的人聚在铺前探头探脑,往宅子门口望。

“出了什么事?”

靳月夔问旁边百姓时,宅子大门口踉踉跄跄走出一名女子。

她缀着珠片的鞋上沾满了刺目的鲜红。

这姑娘是在包子铺打下手的女佣,众人白天见过她。

“有人、有人……死了。”

不等其他人问,这姑娘先抖抖嗦嗦抱头跌坐在地上。

“走开,走开。”

靳月夔驱散想进宅子一探究竟的百姓,吩咐几名腿脚利落的小伙儿赶快报官。

没多久府衙来了人。

这么点时间,包子铺的血腥气弥漫到了周围。

冲天血腥夹杂着令人反胃的臭味儿。

兰十七蹲到缩成一团的女佣身边,轻声问她。

“你看到了什么?”

“死、死人……”

姑娘受惊过度,说不出整句。

率先进屋的衙役奔出门,扶着墙猛吐。

靳月夔见状,向看门的官差亮出腰牌。

“郎将军府的。”

官差看到靳家的牌子,不敢多问,放他进去。

“跟他一起的。”

兰十七跟在他身后挤了进去。

“跟他一起的。”

伊萨指了指兰十七,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

一跨入院子,难闻的气味更加明显。

这房子,院外临街一侧造了商铺,再往里院子不大了。

整个庭院顶多四五步的长度,屋子漫出的血居然染红了一半的院子。

仨人见这番情景,加快脚步走进屋子。

一进屋,他们懂了外边的衙差为什么吐得昏天黑地。

屋里恶臭熏天,鲜血混着粪尿的味道。

官差手里举着的火把,再加上桌面几支摇摇晃晃的蜡烛照亮了屋内景象。

阎王殿前行刑地未必有这么恐怖。

一颗披散长发的头颅滚落在地上。

在脑袋旁边,四散人类的肢体。

撇在屋角的躯干遭人开肠破肚,内脏流了一地。

那股难闻的气味正来自人的肠胃。

看衣着打扮,被杀的是名女子。

仵作尚未到场,看守的官差只敢盯住院子不让生人进入。

靳月夔与差役打过招呼,从桌上拿起一支蜡烛,壮着胆子走到那颗脑袋前,用蜡烛照亮她的面容。

人头落地,这张脸却还气色鲜润。

再看,那不过是画在脸上的一层妆罢了。

这人他不认识。

“让我瞧瞧。”

兰十七跟着蹲到脑袋面前,接过靳月夔手里的蜡烛,沿死人脸转了一圈。

这人他认识。

“这是……”

他站起身,脸色煞白,受惊不小。

“这家包子铺的老板娘。”

他告诉守在一旁的官差。

“她昨天在街上跟人吵过。”

“跟谁吵过?”

靳月夔紧追一句。

“好多人。”

兰十七指了指自己。

“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