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眸,走了过去,有些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对她如此照顾。
难道是为了她报答他?
于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否认,她全身上下穷的只剩自己,报答什么的,还是等以后吧。
这样想着,冷不丁又被抱了起来。
方宜雪一惊,抬眼看到是他,又平静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她思索着,以前也没见过他啊,她也没这样的亲戚。
男人挑起来的狐眼清徐的看了她一眼,也没有说话。
看着再次把她送到三楼又走掉的人,方宜雪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意味。
她又艰难的爬上四楼,还未敲门,屋里就传来男人女人的争吵声。
她低垂下眼眸,在门外站了许久,等到屋里吵架的动静渐渐平复,这才按响了门铃。
过了一会,那门才打开一条缝隙。
女孩一拐一拐走了进去,看着屋里互相沉默拉着脸的的姑姑和姑父,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半晌,她才清冷的出声。
“姑姑姑父,我明天想搬走,这么长时间以来,老是给您们添麻烦,政府拨下来的房子已经修建好了,明天我就搬走,谢谢你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两人一听,这哪能行,她人一走,她们就得不到政府每年每月给的补助金了,这笔钱算下来,一年还不少了,都比男人挣的钱都多。
女人赶忙道;“哎呀,小雪你就安心的住着,你一个人住我们也不放心。”
男人紧接着说;“是啊,都是一家人,那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你一个人住不安全,我们在这里也能帮扶到你。”
方宜雪冷笑,她看着自己的脚踝,没有出声。
女人随即又说;
“不要和姑姑见外,可怜我那哥哥,就只剩下你这个独苗苗,不让我们照顾可怎么行,你一个女孩子,独居会有危险的。”
女人说着,低着头用袖子擦泪。
方宜雪突然觉得非常烦躁,看着一脸虚伪和假惺惺的两人,她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
她冷下脸来,语气不容置疑。
“姑姑姑父,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只是通知你们一声,明天我就搬走。”
女人腾一下站起来,出口的声音带着几分尖锐。
“你不能走……”许是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她立马又柔下声音来。
“小雪啊,为什么要走,住这里不好吗,我是你的亲姑姑,难道还能虐待你不成。”
方宜雪突然觉得很是讽刺,为了那笔补助金,他们可以抛弃血缘关系,让她住狭小破旧的杂物间,对她受伤熟视无睹。
那笔资助究竟换来的是什么呢,是他们的贪婪,是他们的漠视,还是是他们的虚伪?
终于,方宜雪沉下脸来,她用不耐烦充满冷意的声音道;
“我意已决,姑姑姑父,不要让我难做,你们应该清楚,你们在乎的从来不是那层血缘关系,而是那笔钱。”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们是那种人吗。”
两人义愤填膺,仿佛她之前的话是对他们的污蔑。
“是与不是,你们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再说一次,不要让我难做,毕竟,那笔资助金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她顿了顿,又冷冷的说道;
“这些我就不计较了,就当是我缴纳的生活费和住宿费,所以,请你们不要干预我的决定。”
“从此以后,我是死是活,都与你们无关,再说我手中有证据,你们如果还再敢纠缠我,那不好意思,我们的亲戚关系就到此结束,到时候法院见。”
“我想姑姑姑父也不想闹得这么难堪,我那早逝的父母,他们要是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得这么辛苦,你们说会不会从棺材板里爬出来夜里来找姑姑你两俩谈心啊!做人不能太过分。”
两人脸色倏的变得不好看起来。
“你个白眼狼,胡言乱语什么呢,我们待你不薄,没想到你这白眼狼还反咬我们一口。”
女人尖锐的声音很是刺耳。
“姑姑,我有证据哦,劝你说话小声点,而且,我离开后不想听到左邻右舍污蔑我的话。”
“但凡我听到一句污蔑我的话,肯定是都你们教唆的,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毕竟政府的钱岂是那么好拿的,我劝你们好自为之。”
方宜雪看着脸色青红交错说不出话来的两人,嗤笑一声,于是进屋收拾东西了。
这个房子她简直一刻都不想待了,今晚搬走最好。
收拾了一下,发现自己的东西少得可怜,勉强装半个行李箱。
都不用等明天了,今晚她就走。
她拿了东西出来,没有理在客厅里坐着的两人,直接走了出去。
刚出门口,就听到从里面传来破口大骂声。
天太冷了,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只剩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脚上的疼痛比昨天更厉害了些,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缝。
老旧的街区很少有出租车路过,女孩背着书包坐在行李箱上。
大雪纷飞里,她平静的望向远处的身影很是孤寂。
直到一抹高大笔直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才显得寒冷的天气不再是那么的萧瑟。
“不回家?”
粗粝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方宜雪转头,又是他?
这人还真是,每时每刻都能遇得到。
她盯着他幽深的眼睛看,半晌,才缓缓说道;
“我没有家,回不去了。”
女孩的脸被冻得有些发红,她向来明媚的眼中此时变得灰暗了起来。
男人心里一窒,觉得她脸上难过的表情有些刺眼。
“走。”
方宜雪疑惑的看着他,好像在说去哪里?
“我的住处。”
男人面无表情的说着。
她微微睁大眼睛,这……这不好吧,再说,他现在只是个陌生人。
但是转头一想,罢了,反正目前的处境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去了又何妨?
她慢吞吞的从行李箱上下来,“脚疼,你背我……”
她小脸上可怜兮兮的。
他想,没人会拒绝的了她撒娇般的请求,至少他不能。
只见男人听话的蹲下身体。
“你人真好呀……”
女孩立马爬到他宽阔的脊背上,嘴上像是抹了蜜一样,好话不要钱的从嘴里抛出来。
男人微顿,随即起身拉上行李箱。
纷飞的雪慕里,高大的男人背着女孩渐行渐远。
方宜雪左看看右看看,原来他家是这样的,黑白简约装饰的房子显得有些冰冷,和他的人一样。
房子的主人像是有洁癖一样,角角落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那冷调的家具仿佛都在泛着波灵波灵的光。
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脚上踩得是男人穿过的很大的拖鞋。
方宜雪目不转睛的盯着脱掉她袜子给她抹药的人。
心中再一次感叹,他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呐。
“嘶~”女孩抽气。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着眼中闪着泪花的女孩。
“很疼?”
方宜雪点点头,眼眸里的泪花凝聚成水滴,一下子滚落下来,滴到男人的手背上。
他不由缩了缩手,只觉得烫人至极。
那一向粗糙冷着的声音突然带着几分柔意。
“忍一下,淤血化开就好了。”
女孩啜泣,“很疼,你不要揉了。”
她的裤角半挽着,脚踝上的大片乌青在她白皙的小腿上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男人眼中微暗,他轻碰了碰那块高肿起来的地方,又惹得女孩吸了几口气。
“揉开就好了,不然……更疼。”
他沉声说道。
“可是,我怕疼……”
方宜雪泪眼朦胧,模糊的眼泪充斥着她的双眼,使她看不清他的神情。
她真的是很怕疼,身上的疼和眼泪仿佛连上了线,只要感到疼,眼泪就跟珠子一样哗哗的流,所以不能怪她娇气。
“我会轻些,疼了就咬我的肩膀……”
男人握着她的脚一下一下揉着。
方宜雪哭的不能自己。
男人给她揉完脚,洗了手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着眼泪。
“别哭,已经好了。”
突然觉得哭的不得劲,她摸了摸肚子,瞬时得有些饿了。
“我……嗝……我饿了……嗝。”
男人被她这幅模样给逗笑了,他压下嘴边忍不住扬起的弧度,眼中带着些许笑意。
只觉得请了个小祖宗回来,偏生他还乐在其中,生不起一丝麻烦的心里。
“想吃什么?我去做。”
“我不……嗝……挑食。”
她说着,赶紧用双手捂上自己的嘴,只剩一双灵动清滢的美眸来回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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