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隐置于桌上雪白的指尖一下下轻点着,他眸色极淡,完全叫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那第二种方法可行吗,强行干涉,那边不会怪罪吧?”
皇帝期期艾艾,仿佛眼前之人是一盏阿拉丁神灯,能满足他所有的好奇和愿望。
浑身上下透着漠然的国师又一次盯了他一眼,像是看智力低下的稚儿般,他声音清冷如玉,
“自是可行,不会!”
短短的几个字像是耗尽了国师所有的耐心,他浑身气质冷冰,神色也是一如既往的疏离冷漠。
就差没把赶紧走快离开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皇帝识趣,在国师泛着冷气的冰眸里,立马拍屁股走人。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去找我的大司马去唠嗑,啊呸,去商量对策。
冥间 池渊谷
娇艳靡丽犹如浸染着血的蔷薇争相怒放,在那片猩红肆意蔓延的蔷蘼中心。
一棵乔木青桐安然屹立,远远望去,入目皆是大片扶疏明艳鲜丽的赤红色,妖娆惑人,暗香如火荼蘼。
那翠色的梧桐魁梧高挺,枝茂繁盛,锦脆韶色,青叶隐约之隙,见于一女子依在树上休憩。
她一身绯色轻纱,袖阔垂飞,盈盈纤腰被一条赤红花钿绣饰绸带禁束着,如鸦羽般的青丝被血色簪玉挽起垂于腰侧。
她眉如远黛,微瞌双眸,修长的轻睫犹如扇面轻微颤动着覆盖了眼睑,微挺的鼻梁下是两片如蹁跹柳叶般的唇瓣。
如玉的面容精致优雅,像极了从古画里飞跃而来的清冷神女。
这片地被下了禁锢,除非施法之人开解,否则枉然。
就像是一片结界,外面的人进不来也看不清楚内里,而里的人则能清楚的看见外侧。
只见结界的边缘之上,三个猥琐的身影你推我搡,扭扭捏捏,就是不敢去触那层透着光的结界。
“老二,你去。”
鬼使甲推着鬼使乙说道。
“我……我不敢,老三,你……你去。”
鬼使乙拉着鬼使丙。
“我……我也不敢,老大去。”鬼使丙缩着脖子,退了几步。
鬼使甲恨铁不成钢看着抖的像筛子的老二老三,在两个小弟惊恐期待的眼神中。
他颤着手要去触碰那结界,惨白的手伸到一半便唰的收回来。
他咽了咽唾沫。
“我……我也不敢,我……我们去找阎王,让他来……”
鬼使甲颤着嗓子,一副我快被吓死了的样子。
很快,三个鬼达成协议,去找阎王,那女鬼忒吓人了,他们宁愿受阎王的处罚也不愿意被女鬼吓的尿裤子。
耳语吵然,那靠在乔木青枝上的精致人儿微颦起如画般的眉角,她轻瞌的水眸微微睁开。
颤着的纤长睫羽之下,冰蓝色的清眸像是一片辽远波澜静澈的山海,清寂漠然的水瞳里晕染着薄凉不耐的情绪。
她身影一动,风拂梧桐,树叶微晃,那青枝上早已不见她的人影。
“哎呦,我的老腰,”
“啊,疼疼疼……”
“你压着我的手了……”
只见三个鬼使一个叠一个,呜呼疼痛哀哉着。
她指尖微动,一点幽蓝灵力消散。
三个鬼使挣扎着爬起身来,鬼使甲半张的嘴唇刚要开口骂人,冷不丁瞧见一抹殷红的飞纱,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闪了他的舌头。
那女鬼背着手,珊然走来,风拂起她绯色的衣角,蹁跹缠绵。
顿时吓的三人赶紧垂下脑袋,恭敬万分喊到:“长使。”
“闹什么。”她冷着声音,神色漠然。
“回……回长使,是人间千远城那个地方中又出现了鬼煞,戾气比之前更为强烈,派……派……派出去的鬼差折损了好……好些。”
鬼使甲抖着腿,声音竟是快要哭出来般的颤巍。
鬼使甲: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女子秀眉轻蹙:“阎王呢?”
“大……大……大人在忙公务事……”鬼使乙抖着嗓子道。
“知道了,去准备,一会前往。”
女子盈润如玉般的声音淡淡,向外面走去。
“是。”
三个鬼使如释重负,虚汗淋漓,太可怕了,这该死的压迫感,让他们不敢动弹。
只瞧着那人已远去,他们才微微喘着气,三个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探寻到劫后重生的后怕感。
这也着实不怪众鬼们,只是当初女鬼手撕几位大人们的画面感太强烈太血腥。
人家只动了动手指,几位大人便无计可施无可奈何,个个鼻青脸肿的。
放他们这些小罗喽身上不得灰飞烟灭,所以,怕 是对人家大佬最基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