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美啊。”
陈萧何一脸陶醉，漫天飞舞的藤蔓在他身后摇曳。
苏珞站在这，似乎能听到建木发出的悲鸣。
是不是自愿的选择，已经一目了然。
“确实很美。”
小藤蔓充满了生机，在三百年前，小心翼翼的保护她，在兽神殿神使的眼皮底下，将她牢牢护住。
它怎么会不好？
又怎么可能不美。
“陈老师，你是想借它的力量，穿越时空？”苏珞也没必要和他虚与委蛇。
她有八成的把握，确定陈萧何就是神使。
陈萧何敛眸，唇角勾起，和之前无数次一样的笑着。
“一个新的世界，为那个世界制定一种新的秩序，像一个真正的神明一样……”
“这样多美。”
“我一直以为你我是一样的人……所以，你为什么拒绝？”
她是他在许多位研究者里选出的，和他最相配的人。
他们理应理解对方的思想啊……
苏珞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蹙眉，手心有点痒。
要是在现代就把这家伙宰了，那是不是可以直接终结被改变了三千年扭曲的兽世？
时间线会被重置，一切会重置。
哪怕从那以后，兽世不存在她，也能普通又稳定发展下去，他们也会幸福起来……
她反手掏出朱刃，淡红色的光芒裹在刀身上。
见到神使，朱刃身上的光都强烈了不少。
很显然，蛛焰亦无比的憎恨对方。
“啊呀呀，打打杀杀的做什么呢？”陈萧何笑起来，眼睛飞快闪过一丝鎏金色。
他的头发飘了起来，手腕上缠绕一丝丝浅金色的流光。
这个时候，苏珞能感觉到他体内的能量波动。
九阶巅峰。
她现在正在晋升八阶，目前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
“你是陈萧何，还是神使？”
她去到兽世也是从零开始，没道理陈萧何还没去，就已经是九阶巅峰了啊。
那个兽神不是最讲究平衡了吗？
连契约也要求平等才可以制定。
那如此不公平的事出现，只能是……神使穿过时间和空间，来自己晋升的潜意识里。
“有区别吗？”陈萧何笑笑。
说实话，他长得真的很普通，放在人群里也是完全不会被注意的那种。
哪怕是被神光萦绕，依旧是不太起眼的样子。
“那个我，这个我，不都是我？”陈萧何脸上弥漫上淡淡的光雾，一下化作了光雾，挡住了他的脸。
这一下，他和兽世里见到过的那个神使再无二样。
“就像你……”他的语气忽然温柔，像在跟自己的情人低语。
“你是被我选中的伴侣，去另一个世界，怎么能没有你……”
苏珞只觉他非常不可理喻，“什么伴侣？”
“我是靠自己考进研究所的，这些年也一直在完成工作。”
“况且，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听过你跟我表白。”
就靠自己臆想，就把她当做他的伴侣？
什么意思？
陈萧何靠在建木上，苏珞已经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进研究所是我签的字。”
“你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男朋友……”
“我们思想境界很相似，天生就应该在一起。”
“我以为，我不说你也能明白我的意思……”
神经病？
苏珞都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要不是砍不死他，她真的想直接把他砍成三段。
“我进研究所是因为我面试笔试都第一名，没有男朋友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心动的人。”
“我跟你一直都是同事，哪来的天生就应该在一起的说法？”
陈萧何似乎有点无奈的摇摇头，“既然你想得到一句表白，那……”
“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不，我不愿意。”苏珞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陈萧何一顿，“看来你还是选择太多……”
“你跟我一起去了一个新的世界，你就知道，力量有多么美妙了。”
他忽然一个闪烁，像是瞬移到苏珞面前，拉住她的手腕。
“力量和权力……”
“我会为你打造一个完美的世界。”
“你会和我并肩，站在那个世界的顶端。”
苏珞盯着那团光雾，眼神很冷，“不。”
你所谓的完美建立在无数人的痛苦和血泪之上，你却还美化自己作为神的使者而存在。
以神的名义，将那些不知情的兽人牢牢控制。
你不过打着爱我的名义，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呵……”陈萧何轻笑，“你真的能拒绝那个世界吗？”
“我给你准备的身体好用吗？”
“那些幼崽可爱吗？你的兽夫呢？”
“蛇柒离是我干预之后，黑瑰王蛇唯一的雄性后代，好看吗？”
“虎若歆是我培育出来的，神性最浓郁的圣血脉，他给你的后代，是不是特别聪明，能力很强？”
“那个世界寿命漫长，还可以有那么多兽夫，还有异能……”
“你不喜欢？”
苏珞脸色一沉，“你算计我？”
“不算是算计吧……”陈萧何想了想，“幼崽们和你的兽夫们，不是都很不错吗？”
“我按那些小说里的男主角给你选的，有什么问题？”
苏珞真的忍不住了。
小苏洛因为孕育幼崽消耗掉所有的精神力枯竭而死，她那时候也无能为力，被强制着用自己的能力从那些兽人身上“获得”幼崽。
只是因为他认为这样自己会喜欢？
“你真是个疯子。”苏珞手里的朱刃已经劈了出去。
陈萧何伸出手指，按住了她的朱刃。
淡红色的光在刀身上跳动，很快黯淡了下去。
“谢谢你的夸奖。”
陈萧何用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笑道，“我喜欢你的称呼。”
“所以，跟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
这是苏珞的记忆，却又不完全只是她的记忆。
如果苏珞答应，她去往兽世的时间会被改变。
那她，也没有机会从他的手中夺下里瓦。
哪怕里瓦只是一个他看不上的小城，那也是耻辱。
苏珞只能做他的伴侣，而不能做掌握权力的人。
权力的味道，尝过一次，他就做不到放手了。
“跟我走吧。”
陈萧何身上产生了吸附力，一旦被带走，苏珞会成为三百年前那个被制造出来的小苏洛，从此再无离开兽神殿的机会。
这不是她该去的时间。
一切都会被摧毁的！
苏珞闭了闭眼，朱刃对准了自己的手臂。
如果无法避免，她可以砍掉自己的手。
少一只手和彻底沦为囚徒……
她懂得选择。
虚空中探出一只手，按住了陈萧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