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落叶也即将落地，白楚生对阵法的掌控权到达了八成。
‘果然有用！’
身处于阵法中的两人却是不同的表情。
白楚生原本扭曲的脸，也变得分外喜悦。
张若虚则表现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然而内心却是喜悦至极。
猎人往往扮演猎物的角色，引诱别人上钩。
先前，他根本没有完全展示缚灵山阵的完整圣痕，因为完整的缚灵山阵圣痕根本无法展示。包括《阵法卷宗》《功法卷宗》上的所有阵法和功法，都无法展示给凡界之人查看，而且会随着张若虚的消失而消失，这是荀兰陵从月球的道圣经上获得的感悟，下了禁制。
跟稷下学宫天碑山的天碑，月球的道圣经一样的禁制。
张若虚曾经给陈定、殴如妙、江依依、唐心等人展示过，他们都无法看见。
所以，张若虚之前加强缚灵山阵，演示出的阵法圣痕和星阵，其实是他的修改版本。
换言之，白楚生施展的是低配版缚灵山阵，其真正的主人还是张若虚。
之所以，一步步让出阵法的掌控权，其实就是再拖时间，避免白楚生另寻他法。
还有就是，将完整的阵法掌控权融合在一起，毕竟小圣痕中加入了白楚生一道元婴灵识。
八成……
九成……
……
就在白楚生即将完全掌控阵法的那一刻，时间仿若陷入了停顿一秒。
这一秒，是白楚生的神识和圣痕的联系被切断后的空白感，危机感。
‘怎么会？’
他只觉得自己和周围的世界失去了联系，包括自己那道分出去的元婴灵识，也被封锁关了起来。
张若虚一念之间，催动了缚灵山阵真正的圣痕纹路。
此刻一圣掌阵，阵法的主动权完全回归于他的神识之中。
倏然之间，阵法长出数十条缚灵锁链，侵入白楚生的元婴和十二灵脉，大量的冰灵石也切割了周围的空间。
“神移符！”
“空灵盘！”
白楚生接连用出两大位移却毫无作用，仅仅移动了数米就撞在坚硬的冰灵墙之上，那是空间被冰灵石和冰封圣痕切割而出的冰墙。
“山阵！”
张若虚掌印挥动，储物袋的灵石被大量消耗，一座巨大的灵山自上空压下。
此刻，被困住灵脉元婴的白楚生，只能凭借肉体硬撼。
奇耻大辱已经让他失去分析的理智，嘴里喃喃：
“怎么可能？”
“怎么会？不可能的……，一定是你用了其他法宝！”
周围的众人，惊愕地看着这一幕，那可是五大圣人之一的阵道圣人，竟然会被困在阵法之中。
不少修士已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你打我一下。
痛不痛？不是梦啊？没道理？
至于原本以为得救的曹均，瞬间晕死了过去，他已经坚持到肉身的极限，连自己老师都败在这小子手中，那自己的结局已然注定。
其余圣人虽然面不改色，却不妨碍他们内心此刻的翻江倒海，他们虽然不是主修阵道，可是阵道也不低，完全看不出哪里出了问题。
白楚生凭借着强大的肉身，硬撼灵山的重力。
其实也没有太重，张若虚的灵石不多，能困住他就行。
好男人要会精打细算过日子，每分钱都花出价值最大化。
落叶缓缓飘落地面，一炷香的时间到。
张若虚身后的欧家众人满脸欢喜，他们原本以为死路一条了，如今又看到了机会。
这一日，真是起起伏伏，内心像过山车一样。
期待又失望，失望又期待。
张若虚撤去了缚灵山阵的灵山和空间封锁，却保持着缚灵。
“白前辈，树叶落地了。多谢承让，若不是白前辈手下留情，晚辈不可能侥幸获胜。”
白楚生紧闭双眸，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若是他睁开眼睛，怕是会看到一双遍布血丝的火眼。
空气中陷入了一股诡异的宁静。
白楚生知道，虽然此刻没了灵山的重力碾压，缚灵锁链也感知不到，但是他明白，此刻他仍在阵法之内，也就仍旧受制于人。
宁静许久。
他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平静地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啊？
张若虚一懵，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耻下问。
空气又陷入了宁静。
“请你告诉我！”
此刻，白楚生竟然作揖，做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可是，却让张若虚的内心感到了不安，他从来不害怕那些被羞辱后，恼怒翻脸，大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人，他最怕的是那些在心里把自己列为‘已有取死之道’，表面却客客气气的人。
前者光明磊落，后者卑鄙阴险。
张若虚会心一笑，撤去阵法，一脸的平和道：“想学啊？我教你啊！”
一阵清风掠过两人的发鬓，空气再次诡异地陷入诡异的宁静。
两人直视着对方的双眼，想以此看透对方的灵魂。
然而，张若虚看透了，白楚生却没有。
白楚生微微低下头，走向曹均，抓着对方的衣袖，两人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秦龙山。
王境、公丕敬之，李仙露毫不在意，少一个人，他们就能多分一份资源。
今日欧家的败局已定，本来就是过来帮手，堂堂五道圣人输给了一个炼气修士，还有何面目在此分一杯羹？
“我们赢了，太好了！”
“我们可以离开了！”
欧家众人相拥而泣。
欧青子在半空注视着这一切，也微微欣慰。
喜悦之色未能延长，空中便响起一道声音，让众人心中一紧。
“欧前辈，既然他们结束了，就该我们上场了！”王境缓缓开口道。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催动全身灵力。
两股光芒在天空绽放，随后以迅雷之势，向着对方冲去。
光芒绽放，让人看不清两人的状态，若是神识强烈之人，便能看到两团光幕之内，两位圣人一掌相对，相互较量。
高手拼的是内功，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周围掀起罡风阵阵，张若虚下意识地抓住年小鲤的手，拉到自己身后，即便此刻她强于他百倍，可是潜意识的保护还是不由自主。
年小鲤并没有生气抽出手，不知道是不是原谅了？
周围众人都缓缓退离交战的中心区，避免被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