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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很是柔和,与正午相比,少了几分灼热。

立在这阳光下,粉衣少女眼弯如月,嗓音清和:【早、早上好。】

【………】

好似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徐徐吹拂着的清风也停下了脚步。

跪坐在地,赫发少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脑中交错繁杂的念头在这会,一下子全部消失不见,只留下茫茫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他如梦初醒似的,溢出一声呜咽,眼中的热泪更是滚滚而下,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颚,啪嗒啪嗒全砸在他衣服上:【祢豆子…】

什么也顾不上,他支起身体,就想往前冲过去。可在过于疲惫的状态下,他却连这一点小事都无法做到。

“灶门阁下!”“炭治郎!”

见他晃晃悠悠地又跪倒下去,花千骨与另一个黄衣锻刀师赶忙将他扶起。

也不说什么不要急,别担心之类无用的话语,他们一左一右地扶着炭治郎,带着他一步步靠近微笑着的祢豆子。

站在原地,时透无一郎唇角微弧,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与慢慢而来的花千骨对上眼,看清对方眼中的笑意,二人微不可察地互相点了个头:真是,太好了呢。

【祢豆子…】

一步,两步,三步。十几步走下来,炭治郎心中早已是跌宕起伏,浪涛汹涌。忽略了无一郎,唯恐面前的妹妹是幻觉,他迟疑地伸出手去。

颤抖的指尖触及到被粉色衣料覆盖的肩膀,入手是真实的触感。他高高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了。

含着泪,炭治郎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他想说他有多么的难过,有多么的慌张,多么的不知所措,多么的愤怒…

但最后,他哆嗦着唇瓣,只说出了三个字————【…太好了。】

将鼻头涌上的酸涩压下去,炭治郎扯扯嘴角,想绽开一个平日里的开朗笑容给妹妹看,却无法做到:【你…你没事了?】

【太…】一直保持着温柔且喜悦的笑容,望着自己的兄长,祢豆子偏了偏头,仿若牙牙学语的孩童,一字一句地说道:【太好了。】

【没…没事了。】

【太好了…呢、呢?】

【……】眼泪模糊了视线,即使知道祢豆子只是在学着自己说话,炭治郎却已经心满意足了:够了,真的够了,她还能好生生地站在这里,就比什么都强。

【这…这真的…】扬起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哭腔浓浓:【太好了。】

眼泪落如珍珠:【你没有变成灰消散掉…】

苦尽甘来的喜悦盈满心头,他想也不想,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祢豆子连同无一郎都狠狠抱住了!

【呜…唔啊啊啊——!】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可靠、非常坚强的模样,但在此刻,这个小少年再也压不住自己心中的情绪,放声大哭!

【太好了!哥哥还以为你死了!】

【太好了,祢豆子…你没事太好了!】

将脑袋埋在一人一鬼中间,他颠三倒四地哽咽道:【谢谢你们,谢谢千骨,谢谢无一郎!谢谢你们!】

【……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一下,无一郎倒也很能理解炭治郎,看看错愕中的祢豆子,他想了想,轻轻拍了拍炭治郎的后背。

【不用谢我。】悄悄眨去眼中的湿意,花千骨缓步上前,摸了摸炭治郎的发顶:【是祢豆子。】

她浅浅一笑:【是祢豆子自己的力量,她自己,努力克服了阳光。】

【太好了…呢。】听着哥哥姐姐们的话语,祢豆子似乎明白了什么,柳眉舒展,她扬起嘴角,抚上了兄长的肩膀:【哥哥…】

此情此景,即使心肠再硬的人也无法不动容。更何况———世上又有几个人心冷如寒冰呢?

屏幕之外,有相当一部分人眼都是擦得红肿不堪。但在过度的惊喜之下,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只能来回重复道:“真是太好了。”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祢豆子…”摩严捏了捏鼻梁,他一开始是不怎么喜欢这个鬼之少女,毕竟作为隐患一样的存在,需要注意的点太多了。

只是…看着这个小女孩好不容易走到现在,他扯了扯嘴角,轻轻呼出了一口气:她已经很努力了。

“好了好了,”另一处洞府中,轩武圣帝哭笑不得地拿着块帕子给女儿擦脸:“快莫要哭了,都成小花猫了。”

抱着他的手,幽若双眼肿得像小包子,她皱着脸吸了吸鼻子:“嗯…”

【嗯、嗯…!】作为被搭救的三位锻刀师更是眼泪汪汪,哭泣不止。

一个暗蓝色衣裳的锻刀师流着泪往前走了几步:【谢谢你们俩,为了我们这么拼命。】

【祢豆子妹妹要是死掉了,我们就太对不起你了…】

【啊…】终于从悬崖上爬了下来,站在远处,望着混乱的人群,又听听那抽抽搭搭的哭声,不死川玄弥怔了许久,最终,他压下眉头,勾唇一笑。

{真是太好了,炭治郎,祢豆子。}

好容易止住了泪,赫发少年拉着妹妹的手,笑着开始询问具体情况。看看黑发少女,又看看黑绿头发的少年,他抹了把脸,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二人都笑了起来。

后方的几位锻刀师适时开口解释两三句,他们张开手臂,或扶额,或低头,或叹气,皆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安静地听着,赫发少年身子晃了晃,忽地就朝地上倒去。

【啊!炭治郎!】【没事吧?】

好在无一郎和花千骨眼疾手快,又有三位锻刀师与祢豆子在旁边,这才没叫他栽了个严实。

【突然就撑不住了!】

祢豆子担心地推了推哥哥:【唔!】

【灶门少年,】黄衣锻刀师手足无措:【振作点!】

另一个穿着条纹外衣的吓得够呛:【死了?死了吗?】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了不少愠怒的目光,几个声音汇聚在一起,凝成一句:【笨蛋!】

【没事的,】好在大夫现场就有,祢豆子没喝的那瓶药现在用在这里正好。在几人的不安中,花千骨将一整瓶药水都灌进了炭治郎的嘴巴里。

药的效果自然是没得说。只是,炭治郎却并没有睁开眼睛。

【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翻翻他的眼皮,花千骨眉一蹙即松:【可精力消耗得实在太多,让他好好地睡一会吧。】

{太好了呢…}昏昏沉沉坠入梦乡的炭治郎实则还有那么一丝神识与外界沟通:{祢豆子…}

一句话轻如柳絮,轻飘飘落下,他头一沉,彻底失去了意识。

“好好地睡吧。”崂山掌门眯眯眼,和蔼一笑:“累了就好好休息。”

毕竟,他已经太辛苦了。

话分两头说。

森林内,一口饮尽竹筒中的液体,感受着身体在再次充沛起来的力量,甘露寺蜜璃游刃有余地在木龙的追击中翩然起舞。

【咚!】奏响太鼓,憎珀天指使一条木龙从正面发动袭击:{这个小丫头,状态一直很好。}

为什么?

视线在弥漫着灰烟的土地上转悠了几圈,忽然钉在一个隐隐约约的小竹筒上:{她用了这个,这是什么东西?兴奋剂吗?}

【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重新补好状态的甘露寺蜜璃大大方方地直接迎上,她扭转手腕,不过一劈,木龙的整个脑袋就被劈成了两半!

{真是烦人。}举起手,憎珀天还想再继续发动攻击,忽然,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瞳孔陡然一缩。

【呼——】黑红色的灰烬从他身上钻出。甚至没有时间留下一句遗言,不过短短几息,憎珀天半个身子就已经分解开来,化为虚无!

【嘭——!】早些时候还气焰嚣张的木龙们同样难避厄运,喝醉了酒一样东倒西歪起来,其中一条一头撞在树干上,在下一秒迸出许多鲜红的“花瓣”。

【诶—!】一瞬不瞬地把憎珀天消失的全程都看得清楚了,甘露寺蜜璃慢半拍地意识到什么:【呀!炭治郎他们成功砍下鬼的头颅了!】

她也可以不用再继续战斗了!

“是的。”云隐神色温柔如水:“大家可以一起回总部了。”

没有人死亡,甚至没有人重伤在身。这简直是个奇迹。

“虽然知道不应该,”一位绯衣仙子幽幽叹息:“但还好有花掌门的特效药,否则至少小铁、无一郎他们还是重伤的状态。”

却忽然,屏幕中的画面换到了另一个地方。

镶着金边的白瓷茶具端正地摆放在深色的木托盘上,外罩着一件白色围裙的暗红色衣衫的女仆亦步亦趋地跟在一位绿衣妇人身后。

沿着长长的走廊行走了片刻,于一间房前停下脚步,妇人抬起手,敲响了门:【笃笃笃。】

【俊国?】等了几秒钟,没听见应声,妇人就有了几分疑虑与担忧,她复又敲了敲门,而后说道:【我进来了哦。】

【哎呀…】

一入门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书柜与靠背椅,散落一地的各色书籍。妇人无奈一笑,带着仆人朝站在书墙前的男孩走去:【俊国,你怎么了?弄得这么乱。】

没有生气,她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是在查东西吧?】

【找不到想要的书吗?】

【我陪你一起找吧?】

“别去别去别去!”喜悦一扫而空,盯着那男孩,轻水狠狠打了个激灵:这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孩子!

他是鬼舞辻无惨啊!

妇人却不知道自己的义子的危险。

背对着她,男孩的肩膀奇怪地抖动了起来,似乎在压抑着什么东西———【在那之前先休息一下,喝口茶吧。】

【…终于】回应妇人的,不是孩童应有的清亮嗓音,而是成年男子又惊又喜的醇厚语声。

【怎么了?】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保持着温和可亲的笑容,妇女用轻快的嗓音问道:【有什么好事情发生了吗?】

当然是好事情。不过,对她们来说不是。

被手掌捂住的脸颊布满青筋与汗珠,男孩睁大了双眼,似乎透过书墙看见了什么稀世珍宝:【终于出现了能克服阳光的鬼!】

【干得好啊,半天狗!】

【你好像很开心啊。】什么鬼什么克服阳光,什么半天狗…虽然不能听懂,但妇人努力地想让男孩与她的关系亲近一些:【是在说你在看的故事书吗?】

【嘭——!】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观影的众人齐刷刷变了脸色———带着温和笑意的面庞已然消失,穿着绿衣的躯体上,只剩下一节血淋淋的脖子。

“杀掉了…”轻水怔怔不敢信:“他这个义母,明明那么关心他…对他那么好。”

但是鬼舞辻一下就把人给杀了!

【诶…?】女仆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呆呆地扭过头去,反复张口又闭口,良久,迟疑地说道:【夫人…?】

盯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她惊得整个人都呆了,捧着托盘的却不由自主的剧烈颤抖了起来,带得那些上好的瓷壶都开始发出声音。

【您的头…是怎么了?】

【这…夫人、夫人、夫人您怎么了?】

【这下不必再去找蓝色彼岸花了,哼哼哼——】死尸自然无法回应,最终说话的还是男孩———鬼舞辻无惨。

哼笑着,他捂住面庞,左右摇晃着身体,有奇异的红光在他瘦小的脊背上闪烁:【实在太久了!】

【但我就是为此…为此在这千年的时光中…不断增加着同类,哪怕我并不情愿。】

【……】呆呆地侧过头,女仆黝黑的瞳孔中,倒映着一道白影。

【咯咯——崩——】骨骼断裂的声音与肌肉重组的声音不断传出,诡异的红光在鬼舞辻的皮肤下来回闪烁,他的身体在急剧变化。肩膀变得更厚、更宽,腰身变得更粗,四肢变得更加有力。

【刺啦】一声,苦苦支撑许久的衬衫被肌肉撑得爆裂开来,露出下方光滑惨白的肌肤。

【这可是十二鬼月中都不曾出现过的稀有体质。】

在短短几息时间就从八九岁的矮小孩童长成了二十几岁的高大青年,不理会骇得已然失声的女仆,鬼舞辻无惨心情好到了极处:【可谓是天选之鬼!】

他勾起一抹狠戾的邪笑:【将那女孩吞噬吸收之后…我也可以克服阳光!】

赤裸的躯干上,黑色的布料簌簌而生,迅速形成了一件上好的黑色衬衣。

【杀人了!杀人了!】惊醒过来的女仆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脑袋里嗡的一声,她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怪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