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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铁——!】

【小铁——?】

日光倾泻而下,穿过层层叠叠的绿叶,投下光晕。生机盎然的树林中,清朗的少年音不断传出。

背着箱子,拎着自己编织的草篮,炭治郎一面东张西望,一面不停嗅闻:【你藏不住的,我的鼻子可灵了。】

【虽然受伤了,但现在已经彻底恢复了哦。】

应该是这边吧?

依靠强大的的嗅觉,他选定一个方向,就迈开步伐。

闭眼认真嗅了嗅,炭治郎抬起头———枝繁叶茂的高树上,一道小小的身影缩在一根离地两三丈的树杈上。

【小铁,爬得好高,肯定很不容易吧,小铁!】

稍微夸了一句,他上前一步:【我会尽力帮忙的,别放弃那个人偶。】

【不要气馁呀,你还小,还有未来呢!】

不晓得是不是被触动了心弦,小铁抱着树干,身子动了一下。

【哪怕是为了十年、二十年后的自己,】没有错过他的反应,炭治郎再接再厉:【你现在也得加把劲。】

【就算现在做不到,以后也能做到的。】

【做不到的。】背对着他,小铁抽噎道:【我知道自己是个废物。】

豆大的泪水从脸颊滑落:【都怪我,我们家的机关术和锻刀法在我这一代全都要失传了。】

骤地,感觉到什么,他转过头,愣了愣:【唔?】

————方才还在地上的少年出现在了三尺之内。

大拇指抵住中指,另一手抓着根还算粗壮的树杈,炭治郎也愣了愣:【诶?】

下一秒———【啪!】

一记弹指,直接弹在小铁下颚处:【好痛!】

炭治郎毫无反省之心:【不能自暴自弃啊。】

【你别这样说自己了。】

“就是就是,”水幕外,幽若嘟起嘴,跟着挥拳:“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那就太糟糕了!”

“就算天赋再低,只要踏踏实实去学,去付出比常人多的时间,肯定会有成果的!”

摸摸她的脑袋,轩武圣帝但笑不语。

长留山中,诛仙台下。

灵气茧从虚到实,越发凝厚,忽然,一个猛颤,它开始极速变薄,像是被茧中的人吸收了一样,构成茧的“丝线”全数被抽走,直到一丝不剩。

一群人暗藏焦急的目光中,轻水双眸猛然张开,其中灵光闪烁,明暗不止,最终归于平静。

初识,聆音,破望,知微,勘心,登堂,舍归,造化,飞升。?

而轻水此时的修为,已经到了知微!

“很好。”眼看她缓缓地收敛气息,作为师父的朽木清流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太好了。”与轻水关系好的弟子们也舒了口气,终于开始全神贯注地去看屏幕。

{悄无声息地上来了…}

单手摸着下巴缓解疼痛,看着近在咫尺的炭治郎,小铁心中震撼:{这就是剑士。而且单手就稳住了身体。}

【就算自己做不到,也一定会有其他人继承下去。】炭治郎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必须为了将其托付给后人而不懈努力。】

【就算你做不到,你的子孙或许就能做到啊。】

【如果不愿意等那么久,也可以去寻找擅长机关术的人,一起研究、一起制作。即使不是你们家的人,但只要能够做出相同的人偶,那就不算失传吧?】

【你知道吗?除了祢豆子之外,我还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妹妹哦,】炭治郎单手拍拍胸口,很是骄傲:【如果是她的话,说不定有办法帮你修好人偶呢!】

【她懂得的东西可多了,而且现在人就在村子里哦。】

小铁立时抬头,胸口的起伏快了几分,他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有说话。

【我想要消灭鬼舞辻无惨,】为了鼓舞面前这个对自己失去信心的孩子,炭治郎决定从各个方面下手,他说起了自己的理想:【想要拯救变成鬼的妹妹。】

【想要世界上再也没有人因为鬼的袭击而死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或许会在实现理想之前就死去了。】

死、死去!小铁陡然一震:是了,猎鬼人的日常工作本就十分危险。而想要消灭鬼王,需要付出的东西肯定更多。

————即使年纪不大,但生活在为猎鬼人锻刀的村子里,他自然也听过鬼王的事情。

{我在做什么呢…}人小,但其实并不好骗。

可正是因为知道炭治郎是为了鼓舞自己才说起这件事,小铁才难过:{炭治郎先生不比我艰难多了吗?}

因为———在猎鬼行动中死去的可能性,太高了。

从古至今,已经有无数猎鬼人为此身陨。

而想消灭鬼舞辻,就更可称为白日梦了。

【不止是我,】可炭治郎并不难过,他甚至弯了弯嘴角:【凡是在鬼杀队的人,几乎都怀揣着这个理想。可,就像我说的,我们很有可能在实现之前就会死去。】

影像外,寂静无比。或赞赏、或认可、或皱眉、或不屑、或冷笑…注视着赫发少年,另一个世界的生灵们神情各异。

【但是!】被无数人投以目光的炭治郎表情一下严肃:【不能因此而停止前进!】

【我的师父曾经告诉过我……】

跪坐在姗姗来迟的黎明之下,半张脸都是鲜血,金红色头发青年却面带微笑,他轻轻启唇:{挺起胸膛活下去。}

{无论因为自身的弱小和无力,遭受多大的打击…}

青年明亮温暖的嗓音极具感染力,慢慢的,他的声音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少年温柔而坚定的说话声。

————【都要燃烧心灵,咬紧牙关,坚持向前!】

大声将这句话说出,炭治郎目中闪烁着不知名的光亮:【他人为我们延续了生命,我们才得以消灭上弦鬼,那我们延续下去的生命,将来也定能消灭鬼舞辻。】

他猛地握住小铁的手:【一起努力吧!】

【……】面具挡住了小铁的眼睛,却挡不住滚滚而落的水珠———那泪水,晶莹剔透。

【嗯!】

刚才是炭治郎单方面地抓着他的手,但此时,他反握了回去:【我不想看到人偶坏掉,但我会下定决心的。】

【战斗训练应该会持续到晚上…我会做好心理准备,认真看到最后。】

这样,即使损坏了,说不定也能摸索着找到修补的方法。

【然后…你的妹妹,真的有办法修好人偶吗?】

炭治郎愣了一下,他嘿嘿一笑:【说实话,我不太知道,但是也得先试试再说嘛!】

———————————

【诶——】终于把沉重的心情缓解了。并身行走在林间的小道上,赫发少年笑眯眯地说道:【小铁你今年十岁啊。】

红衣小孩点点头:【嗯。】

【我弟弟…】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熟悉的人影忽地从旁边走过———薄荷绿的发尾、同色的无神眼睛、过长的黑色队服…

认出了来人,一大一小俱是一惊:【啊!】

炭治郎:【已经结束了吗?!】

可是天还没有黑啊!

原本在自顾自地行走,闻言,时透无一郎转身看向他们:【结束了。】

【练习效果不错。不过,我本来还想让姐姐也练习一下的,可是它突然不动了。】

【遗憾,看样子它经历过的岁月实在太长了。】

【你是…】眼眸微眯,短暂地思考了一瞬:【刚才的那个人是吧?】

【哦,对了。】他轻轻举起自己手中的东西:【我的刀断了。】

看清那物什,炭治郎与小铁脸色骤变。

已经恢复神智的轻水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捂住嘴,却挡不住惊呼:“啊、那是…”

“怎么能!”

“哎呀!”旷野天大呼可惜:“这小子真不干人事!”

你问为什么他们会有这个反应?

因为,时透无一郎拿着的是————还连着一只人偶手臂、圆矩形刀锷的黑色日轮刀。

而此时,拿着它,破坏者语声平平,一副自己什么都没有干的表情:【这把刀,我要了。】

不是商讨,而是通知。

【啊…】双手都在抖,看着那手臂、那刀刃,小铁只觉得铺天盖地全是窒息之感,整个人像是被泡在海里一样。

来不及对身旁的炭治郎说什么,他扭头就朝时透无一郎来的方向奔去!

【小铁!】炭治郎伸手欲挽留,却突然被一把连着鞘的刀打在额头———【那把刀,】随手将自己刀扔过去,时透无一郎理所应当般说道:【帮我处理掉。】

说罢,他不疾不徐地迈步离开。

{没感觉到恶意…}抓着被扔过来的刀,炭治郎迟疑着摸摸额头:{他应该不是故意砸到我的。}

但这个说话的语气…

{还有啊…}

有着长长睫毛的鎹鸦不晓得从哪里飞出来,落在时透无一郎肩头。别过头,看着后方的人,它斜着眼,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

炭治郎:(???-???)

{那只乌鸦倒是浑身的恶意。}

{特别瞧不起我。}

魔君杀阡陌的表情这会也十分平静,并且为炭治郎提供了一个处理方法:“把它的毛全拔了,冷水下锅。”

听见这话的妖魔\/仙人们:“………”

【啊、】只可惜,别说炭治郎听不见了,哪怕他听得见,他也不会这么干。

从胡思乱想中挣脱出来,他急忙去寻人:【小铁!】

——————————————

【姐姐。】

日光璀璨,整洁的街道上,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踏光而来:【我回来了。】

【嗯?】从一家作坊的门后探出半个身子,拿着块蓝帕子擦手,黑发少女眼弯如月:【欢迎回来…】

说话的声音在看到来人手上的东西时逐渐消失,少女———花千骨笑容微僵:【无、无一郎…】

她颤巍巍地伸出食指:【这是?】

黑绿色的头发的少年———时透无一郎目光平静:【刀。】

【我的刀断掉了。】

她问的不是刀啊!不、是不止是刀、还有那上面的手臂!

花千骨深深地吸气:【呃…这把刀,哪里来的?】

【我和人偶战斗,刀断了,我就拿了人偶的刀。】

花千骨心存侥幸:【是人偶的主人送你的吗?】

时透无一郎:【是我拿的。】

果然!花千骨啪地一声捂住了脸————如果是经过了主人的同意,这孩子就不会用“拿”这个字眼了!

无一郎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个反应:【姐姐?】

【无一郎啊,】缓缓吐出一口气,花千骨抬手按住他的肩膀:【那人偶现在在哪里?】

虽不解其意,但无一郎如实相告:【森林。】

——————————————

【轰隆———】

转眼已至下午,早晨还是阳光明媚,蓝天如洗,此时却突然乌云密布,天空黑压压的,看着厚重无比。

雷声沉闷,有细小的银色闪电在云层中穿梭,不多时,大大小小的雨滴噼里啪啦,就落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水中,还握着时透无一郎的刀,炭治郎循着气味,匆匆赶到,但,看清面前的情况后,他的脚步一下顿住。

————倒在地上,人偶的赫发凌乱地散开,身上的红衣也已沾满尘土,只剩下半截臂膀的一只手臂还举着,却让人觉得心酸无比。

而小小的孩童就站在人偶面前,一动不动。雨水从他的头发中往下流淌,又在下颚处汇聚,像极了不曾断绝的眼泪。

【…小铁,】炭治郎慢慢走上前,轻轻拍上小铁的肩膀:【先检查看看它还能不能动吧。】

小铁怔了一下,一转头,却对上了一双坚定的眼睛:【……】

两人合力扶起泥水中的人偶,炭治郎撑着它,掀开人偶后颈处的衣服,一枚闪着亮光的灰色钥匙就出现了。

捏住它,小铁循着记忆与先祖留下的秘籍中的法子,将其往左又拧了几圈:【咔咔咔咔——】

不晓得拧了多少圈,最后又让人偶自己立起。

在二人期待的眼神中,人偶却一动不动,似乎真正成了一个死物。

【不会动了。】小铁垂下了脑袋:【果然已经坏了…】

【非常抱歉———!】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句超大的呼唤,随之而来的,还有啪嗒啪嗒急促的踩水声。

【唔?】诧异中,炭治郎与小铁均是扭头———而就在这一回头的功夫里,来人已经奔至了跟前。

【对不起!】甚至不曾喘粗气,一手撑着把暗黄色的油纸伞,一手拎着个黑绿色头发的少年,突然出现的黑发少女抹了把脸:【真的非常抱歉!】

【你是…?】

还未从悲伤中缓和过来,小铁犹在迷茫。

炭治郎却已经欢喜出声:【千骨!啊、】目光移到那被拎着的少年身上,他的表情顿时微妙:【无一郎…】

———这火急火燎赶过来的可不就是花千骨和时透无一郎嘛!

尽管其中一个是被迫的———时透无一郎的手上甚至还抓着那把连着机关手臂的刀。

而此时,松开无一郎的衣服,花千骨将一把伞塞到炭治郎手中,对着小铁就是一个大鞠躬:【真的非常对不起!】

【我刚忙完就看见这孩子…】

赶紧扯扯神游天外的时透无一郎的袖子:【快点,无一郎、快点道歉。】

被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懵了的小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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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符号的段落,引用自花千骨小说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