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牧玄烨,苍术这味中药奶奶药柜里还有,他要是需要可以去拿点。
“他来了。”牧玄烨嗓音有些暗,“下次看见他直接跑。”
牧玄烨口中的苍术其实是个人。
“我跟他有仇?”我忍不住发问,“我没看见他的脸啊,也不记得他。”
“何止深仇,当年啊也不知道牧玄烨为了那个谁,差点就要自爆元神了。”北堂纤尘听到这个名字,走在前面酸溜溜地开口。
我听见他这么说,心中隐约有个猜测,又想起惜灵说的那些话,心中有些泛酸,“‘那个谁’是指几百年前的那个我吗?”
牧玄烨猛地僵在原地,怔怔地看向我,北堂纤尘也是没想到居然说漏了嘴,歪着头脸色也不太好,好死不死偏偏还让我猜出来了。
看着他们俩这神色,心中闪过一丝难受,“这么看着我干什么,你不跟我说,有人跟我跟我说。”
牧玄烨暗暗眉眼,再次开口嗓音变得有些沙哑,“谁跟你说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惜灵说的那事,我全都当在听故事咯。
可见着牧玄烨这么一副吃惊的样子,心底真的很不爽啊,“算了,不说这个,我不相信什么前世今生,我希望你就把我当江微宁。”
牧玄烨狠狠地刨了眼北堂纤尘,眸中晦暗不明,却没有说话。
一路上气氛都有些尴尬,北堂纤尘一个人走在前面走得极快。
虽然他还牵着我,可我总感觉像是他在给我戴着个面具。
这次没有再出现幻境,走到迷雾尽头,隐约可见前边坐落着个小村庄。
这村子地段比玉蛇村还要偏僻,村落都是白墙黑瓦所建,临于雾中,一片黑白明透烟雨索清的感觉,神秘感拉满。
我想这就是那魇崇村里,周边迷雾重重,没有人烟,甚至连只飞鸟都没见着。
村子里有飘出几缕出生火的炊烟,却不村子里有人。
雾气弥漫着这地方,一时间也分不清这是什么时间,我拿出手机看了下,发现手机居然关机了。
顺着小路走进村子,感觉这些坐落的老房子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村中的行道都是由各组石阶组成,蜿蜒延伸而四通八达,拾阶而上,石阶两旁长着苔藓或蕨类植物,却看得出来出来有人生活打理过,却没有狗吠鸡鸣,犹如一片死寂。
按理说,村子里都会养些家禽,我拉紧着牧玄烨,这个村子肯定有危险。
一道黑色虚影,在前方一晃而过。
北堂纤尘和牧玄烨都停下脚步,朝着那道虚影的方向看去。
我也跟着看了过去,那道黑影像是注意到我的目光,身形停了下转过头,绿油油的眼在浓雾中泛出幽光,转身快速消失在雾中。
我被那眼神看得后背发凉,还好北堂纤尘站在我身后,否则又要以为身后有人盯着我。
“又是那只猫。”我咽了咽口水,沉声道,“它跟过来了?”
这几天频繁看见猫。
我是个很喜欢的猫的,经历这些事后,就对猫的喜爱就大不如前。
“不管它,”牧玄烨一脸漠然地瞥了眼,收回目光,“迟早都会露出破绽。”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看了下四周,房子的门都紧闭着,也听不见屋内的声响。
我都严重怀疑这村子根本就没人住,那几缕炊烟只是迷雾给人的错觉。
北堂纤尘目光透过我,挑了挑眉,“还能怎么办,进屋坐坐呗。”
北堂纤尘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我转身往后看去,那房屋门不知何时打开,门口站着个约莫四五十多岁的中年人女人,她站在那里上下打量着我们,嗓音异常苍老,“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刚才明明都没有听见开门声!
“这位大娘,我们是野外探险迷了路,能否借此地暂住一宿?”北堂纤尘率先开口,语气温润又有礼貌。
“迷路?”那大娘看了眼两个大男人,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像是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放我们进屋,“进来吧。”
一进屋就感觉到一股热气。
屋内十分简陋,就正中间摆着张方桌子还有几个凳子,窗边摆着张大床,足以睡下五六个人,上面似乎有个小孩在睡觉,墙面还是很老的水泥样式,墙角到处都是蜘蛛网。
大娘走进厨房端出个热水壶和几个杯子,放在桌子上,动作有些生疏地帮我们倒水。
我看着她的双手颤抖得厉害,倒出来的水都洒了大滩在桌子上,我想要抬手上去接过自己来,被牧玄烨按了下去,他垂下眼眸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懂了。
“我这得病了手不太好使,”大娘脸色有些尴尬,“你们喝点水吧。”
“麻烦了。”北堂纤尘拿起水杯喝进一口,嘴角扬起笑意,“多谢大娘招待。”
我有些呆呆地看着他将水喝进去。
大娘脸上扬起一抹笑意,目光烨期待地看向我们俩,“你们也随便,我再去给你们烧点菜。”
大娘乐呵呵地走向厨房后,北堂纤尘扭头一口吐掉嘴里的水。
“闻见了吗?”他低声问牧玄烨。
“嗯。”牧玄烨轻轻点头,“小心点。”
我有些好奇他们在说什么。
牧玄烨却始终压着我的手,不让我乱动。
余光突然瞥见床上的那一天动了下,从里面探出来个脑袋!
我只是不小心看到一眼,就被吓得无法言语。
那个小孩居然没有五官!
原本有五官的位置全都是令人犯恶心的黑洞,里面似乎还有虫子在蠕动着!
我心中顿时升起恶心……
更令人恶心的是,那大娘端了一大盆发臭的食物出来,足足洗脚盆那么大!一盆大乱炖,也不知道里面煮的是些什么脏东西!
那跟屎一样的东西散发出来臭气,熏得我眼皮一黑,连忙凑到牧玄烨身上吸一口仙气,才缓过劲儿来。
牧玄烨低头看过来,他神色漆黑又平常冷静,举起手在我鼻子之间点了下,那股臭气瞬间消失殆尽,我像是失去嗅觉,我感恩地看了眼他。
活菩萨!大好人啊!
那大娘端着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她吃得很欢,仿佛那是什么山珍海味,黑色的不明液体流在她嘴边,她还伸出长舌头舔去那美味的“汁水”。
“年轻人,你们从哪里来,去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