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合作？你要我做内奸啊？”芳然眨着大眼睛问道。
“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啊！于怀胜作为厂长不为厂里的职工着想，你们自己总得考虑一下以后得前途吧？”
芳然想了一下，点点头开口说道：“嗯！这倒是没错！可我只是个小秘书，平时也就是送送文件，干些端茶递水的杂事，怕是帮不上你太多的忙哦......”
陈成笑笑说：“我不会要求你做太多的事，你只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我，在我需要你配合的时候，尽量配合就行了！”
芳然盯着陈成看了几秒钟，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看起来你确实是要比于怀胜好点儿，既然这样那我就告诉你一些，应该对你有用的事情吧！”
听芳然这么说，陈成才知道原来芳然也在对自己进行着试探，看来面前这个女孩子只是看起来有些憨，但并不是真的傻。
芳然喝了一口饮料开口说道：“嗯......你如果真的想买下我们的厂子，那就要想办法解决员工的安置问题，并且同时得到厂里几位大领导的支持。”
陈成点了点头问道：“我听说厂里开了好几次职代会商量改制的事情，但都没有通过，是不是因为有人在反对于怀胜呢？”
“你消息蛮灵通的嘛！之所以改制方案几次都通不过，就是因为厂里的副厂长韩明没有点头。”
见陈成又要开口继续询问，芳然就做了个打断的手势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再问！不要插嘴！”
陈成被芳然这么一呛，便不再说话了。
“现在于怀胜提出的改制方案是企业改制后，他自己持股百分之六十、另一个副厂长叶美华持股百分之二十，其余的百分之二十是老员工持股，韩明则是没有股份。
“哦？这个叶美华是女人？为什么同样是副厂长，韩明就没有股份呢？”
芳然耸了耸肩开口说道：“韩明和于怀胜两人关系向来就不好，拿不到股份也正常，至于叶厂长嘛……”
“叶厂长怎么了？”
芳然脸色微红地说：“厂里人都在传说叶厂长是……是于怀胜的姘头，至于真假那我就不知道了。”
“韩明和于怀胜的关系为什么不好？“
“厂子是于怀胜的一言堂，韩明这个副厂长和摆设没什么区别，他当然不高兴啦！”
“既然于怀胜这么强势，他怎么会容忍有个和自己作对的副手呢？为什么不想办法把韩明给踢走？”
“能当这么大一个厂的副厂长，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我听人说韩副厂长的老丈人以前是在省里面当官的。”
陈成若有所思地点了好头继续问道：“于怀胜给了工人二十的占股，这不也算是给工人留口饭了吗？为什么你说他不管你们死活呢？”
“哼！说起这个我就生气！这二十的占股只给在厂工作二十年以上的工人持有，也就是说大概两百多个工人占了这些股权，其余人只能买断工龄。”
“这样厂里工人们岂不是会闹出矛盾来？”
“当然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在职超过二十年的那些老员工，对于怀胜的改制方案表示极其支持，剩下的年轻人则是不满意厂里的做法。
听到这里陈成不禁但吸了一口凉气，他心说：这个于怀胜还真是厉害，不但背景强大，手腕也是一流，竟然用这种方法挑逗群众斗群众的方法，使得工人们忽略了改制方案本身的合理性。
“听说你们厂里已经没钱了，而且还有欠款，于怀胜哪有钱去买断几百个工人的工龄？想要靠政府帮忙吗？”
“我刚才就和你说了，于怀胜找到了个大老板，这个买断工龄的钱，应该是由那个老板出。”
“你见过这个老板吗？”
芳然点了好头说道：“见过两次，说话洋不洋土不土的，听起来特别别扭，据说好像是龙港人。”
“哦……光是职工的安置费就是笔不小的数目啊！起码得两三百万！那个港商真这么有钱吗？”
“那就不知道了，但我劝你如果真是对厂子有兴趣的话那就得抓紧行动了！”
“为什么？”
“因为韩明怕是撑不住太久了，不知道于怀胜用了什么办法，这几次职代会下来支持他的厂领导越来越多，已经没几个人和韩明一条战线了，只要职代会通过了改制方案，市里再一拍板儿，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陈成低头不语，看来亚麻厂的情况要比他想象中更加复杂……
半晌陈成又抬起头看向芳然说道：“能帮我引荐一下你们的韩副厂长吗？”
“你想要和韩明联手对付于怀胜？嗯……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我得提醒你韩明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嗯，这我明白，你只要能让我和他见面就行了。”
“我尽快，你给我留个电话吧！”
陈成去前台要了张纸，把自己的传呼号，和家里的电话号码全都抄在上面交给了芳然！
“谢谢你愿意帮我，如果这件事儿真的办成了，肯定另有重谢！”
芳然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转过头看向陈成俏皮地说道：“那我可就等着你给我升官发财了陈老板！”
“呵呵……一定。”
“嗯……我还能再玩一会儿吗？”芳然看着面前的冰刀问道。
“啊……你玩吧！我就不下场了，刚才摔那一下扭到腰了……
陈成眼睛虽然看着在冰面上笨拙前行的芳然，但心里却还在琢磨着亚麻厂的事情。
陈成想不明白这个龙港的大老板为什么会愿意当冤大头掏这笔安置费，而且买下这么个每天都在赔钱的厂子又要干什么呢？难道是能给厂子的货物找到出路？
还有一点让陈成感到很是不解，那就是虽然他也听说过现在有些外商会到国内来投资，但基本都是选择去远京、龙海和一些大型的港口城市发展，怎么可能会看上夏北这块已经在逐渐走向衰败的土地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成预感到于怀胜的这次改制计划里，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