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何梅见面后的第三天,田贵终于来探监了,这次和陈成刚进监狱的时候不同,来的只有他一个人。
自从陈成出事儿,田贵几乎整天都在处理矿上的烂摊子,好不容易把所有事情都平息下来,矿又被人骗走了......
虽然现在陈海和陈文文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刘婶儿家一起开火,但田贵还是这两个小家伙儿的第一责任人,要经常关心和开导两人,来弥补陈成不在的缺失。
加之后来高维君又重伤入院,田贵真是感觉有些心力交瘁,之所以这么久才来看陈成,一是因确实太忙,二则是因为煤矿被骗的事情不好意思来见陈成......
“大哥你还好吧?你......你头发怎么白了?”田贵看着陈成那黑白各半的头发十分震惊。
“我没事儿,挺好的,维君儿的伤势怎么了?”
“啊......好多了,上个礼拜已经出院了,现在在家养着呢,本来三子今天也想来看你,被我留在家照顾维君儿了。”
“嗯,以后没事儿你们就不用过来了,我在里面吃穿都不缺,你们照看好外面的事儿就行了。”
田贵咬了咬嘴唇,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大哥煤矿的事儿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啊,都是我没用,被人给骗了......”
陈成笑了笑,一脸云淡风轻地说道:“呵呵,事情都发生了,就别再埋怨自己了,你们几个在外面好好过日子,一切都等我出去再说。”
“嗯!!知道了大哥!小海和文文都挺好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等你出来!咱们重新开始!”
“有小龙的消息吗?”陈成始终还惦记着杨龙。
田贵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大概率是跑到外地去了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嗯,要是他跑回来了,或者联系你的话,你就劝他赶快去自首,他身上的事情不算大,判几年也就出来了,总这么东躲西藏的不是长久之计......”
“好!我明白了!”
“大才他?”陈成又问到了杨大才。
“大才被押到华阳劳改队服刑去了,前一阵子我去看过他,给他存了点儿钱,看样子在里面儿过的还行......”
见陈成不说话了,田贵就接着说道:“大哥你......你别多想,大才还跟我说,让我见到你的时候给你问好呢!他家里人那边儿我都在帮忙照顾着,你放心吧!”
“现在里里外外都得靠你忙活,辛苦了老田。”
“你说啥呢大哥!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火车站偷钱包儿呢!”
“嗯......还有两件事儿,你得帮我办一下。”
“你说吧大哥。”
“你们现在手头还剩多少钱?”
“算上卖煤矿的钱,我们三个人的手上差不多还能有八万块钱。”
“嗯......拿出两万块钱来,给李茂生的家人送去一万,剩下的一万给张管教。”
张德才就站在陈成的旁边,听了陈成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嘿呀!老陈你......你太客气了!”
“呵呵,都是你应得的。”
......
陈成他们犹如火箭升空般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迅速蹿红,成为了华市名副其实的第一暴力团伙,但又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迅速走向衰败,坐牢的坐牢、跑路的跑路、受伤的受伤,显然已经是从神坛跌入谷底了。
有时候名声和财富来的太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陈成他们这一年多的经历,就充分的证明了这个道理。
不过好在陈成他们都还年轻,有重头再来的机会......
日子过的飞快眨眼间就又到了年底,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可以开始期盼过年了,但劳改队里的劳改犯们只能是忍着严寒日复一日坚持劳动。
陈成已经托张德才把李茂生调到了食堂去打杂当了,不用再去砖厂拉砖,不然就李茂生把老骨头,肯定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
张德才作为陈成在监狱里的‘一号小弟’,对陈成可以说是言听计从,不过陈成也很少让他为难,几乎不会做太出格的事情,自从上次出去见过何梅之后,他连监狱的大门都不出了。
陈成最近有些感冒,所以经常会去医务室拿药,他单独去了两次之后,就发现医务室里面有一个叫郑新民的医务劳动号不太对劲儿......
这个郑新民和陈成是同岁,长得清清秀秀瘦高挑身材,说起话来细声细语,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姑娘一样。
之前张德才带陈成过来开病条儿的事儿郑新民都知道,清楚陈成是个身份很特殊的犯人,所以每次陈成过来拿药他都是格外的‘热情’。
这天陈成感觉头疼的有些厉害,便又到医务室去拿药,碰巧就只有郑新民一个人在。
“哎哟!陈~~~哥!你来啦!”
陈成本来脑瓜子就疼,被郑新民嗲声嗲气地叫了声陈哥,现在感觉更迷糊了......
“啊......来了,给我拿两联去痛片。”
“你怎么了陈哥?看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呢?!”说着郑新民就伸手想要去摸陈成的脸。
陈成赶忙推开他的手说道:“你......你赶紧给我拿药,我还得回去躺着呢!
“你躲什么啊?!我看看你发不发烧!先测个体温吧!”说着郑新民就拿起温度计,要往陈成的衣服里塞。
“我......我自己来!自己来!”
以往陈成面对再凶恶的混子都没怕过,但他倒是真有点儿害怕面前这个娘们唧唧的‘男人’。
陈成坐在椅子上测体温的时候,郑新民就托着下巴微笑地看着他,那眼神儿十分的热辣!
被郑新民‘关爱’眼神注视着的陈成,则是感觉如坐针毡,他有些后悔今天过来拿药了,早知道要受这份罪,还不如在小卖店里待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陈~~哥!你这都快三十九度了,咋才来呢!烧坏了那可咋办呢!我该心疼了!”
听着郑新民这娇滴滴的声音,陈成的身子直打晃,差点真一口气儿没上来,栽倒在地上......
“我......我这不是来了吗?你赶紧把药给我,我回去吃完药,睡一觉就好了!”
“哎~~呀!你烧的这么厉害,光吃药哪能行啊!快趴到里屋床上去,老弟给你扎一针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