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盯着泪如雨下的赵继凯看了几秒钟,冷声开口说道:“拿着你的被子滚到门口睡去,以后有事儿必须举手跟我打报告,否则不许说话,要是敢随便开口,我就把你满嘴牙都给掰下来,听懂了吗?”
“听......听懂了!”
赵继凯连连点头,刚准备拿被子去门口旁边儿的铺上睡觉,陈成就迅速站起身抽了他一个大嘴巴!
赵继凯都懵了,捂着自己的肥脸不知所措地看向了陈成,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陈成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才白和你说半天了是吧?说话之前举手喊报告!”
“知......”
赵继凯刚想说知道了,立马就捂住了嘴巴,他暗自庆幸自己反应快,否则又要多挨一个大嘴巴!
陈成冷哼了一喝道:“艹!赶紧拿着铺盖卷滚过去!看着你就不烦别人!”
说完陈成又看向了睡在二铺的干瘦男人。
干瘦男人见陈成在看自己,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不由自主地向后缩了缩。
“你也给我滚到门口睡去!以后跟他一样想要说话就举手打报告!”
“我......”
“啪!”
没等干瘦男人的话说出口,陈成就上前抽了他一个嘴巴,然后厉声喝道:“想说话,举手喊报告!”
干瘦男人哪还敢说话啊?!赶忙收拾好铺盖卷儿跟着赵继凯睡到门口去了。
原来睡在门口的一个看起来少说得有六十岁的老头子,则是被陈成叫到了二铺。
那几个之前以赵继凯马首是瞻的小混子,现在全都是人人自危,他们巴不得离赵继凯和干瘦男人越远越好,生怕被连累跟着一起吃挂彩儿......
晚上管教来号子检查内务的时候,发现赵继凯和干瘦男人睡到了门口儿,而且脸上都有伤,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他走到陈成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说道:“本事不小啊!既然当上铺头儿了,那就把号子管理好!别让这些人给我惹事儿!明白吗?”
“明白。”陈成朝着管教点了点头。
赵继凯和干瘦男人这下可惨了,不但没人搭理他俩,就连小便都得举手跟陈成打报告,不过两人也没脾气,陈成这样的亡命徒,他们实在是斗不过啊!
晚上吃完饭,陈成又盘到了铺上,他虽然当上了铺头子,但还是不怎么说话,他对在看守所里称王称霸,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坐了一会儿,陈成就感觉困意来袭了,毕竟也一整天没睡觉了,于是便准备躺下来睡一会儿,可他刚一侧身儿,就发现睡在旁边儿的老头儿,正瞪着两个大眼珠子盯着他看呢!
“你瞅我干啥啊?”陈成皱着眉头问道。
老头儿以为陈成生气了,赶忙小声说道:“我......我!你可真有本事啊!你没进来之前,我们都被那胖子欺负惨了,这回看你收拾他,真解气啊!你这就叫为民除害!”
“哦......早点睡吧。”陈成不是赵继凯,并不喜欢别人拍他的马屁。
说着陈成就闭上了眼睛,但几秒钟之后他又把眼睛给睁开了,因为他感觉那老头儿还在盯着自己看,似乎是有话想要说。
“你......有事儿吧?”陈成看着老头问道。
老头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呃......是有点儿事儿,我能说吗?”
“嘴长你身上,想不想说不用问我。”陈成觉得这老头儿有点儿磨叽。
“哦......那我就说了啊!陈老板我听他们说,你在华市很厉害,说话管用,是不是真的啊?”
“你到底有没有事儿,没事儿我睡觉了!”
老头见陈成又急了,赶忙说道:“呃......说!我说!我叫李茂生是干早餐摊儿的,就在火车站旁边儿!炸大果子、油炸糕什么的!我手艺可好了!来来往往的客人都爱吃我炸的大果子!”
陈成听老头还是唠不到正题儿上就有些烦了,开口说道:“你炸的好不好都跟我没关系,到底找我啥事儿?”
“哎呀......你别急啊!这就到正事儿了!我家在铁西那边儿有两间老房子,我和老伴儿还有儿子、儿媳全都住在那儿,本来想着再挣几年钱,就给儿子盖新房,结果三个月前我家那片儿突然就接到通知说是要盖菜市场拆迁!”
“拆迁?拆迁应该能给你们点儿钱补偿吧?”陈成不太明白这些事儿。
“给啊!开始说是按面积给钱,我那两间房面积不小,要是按照政策最少能得两万块钱!”
“这不是好事儿吗?”陈成问。
“唉!我开始也以为是好事儿,真要是拿到这两万块钱,在哪盖不了新房子啊?还能剩下不少钱!可......可他们真动手拆上,就和之前说的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了?”
“起初还是市政那边儿派人和我们谈,说市里面经费紧张,拿不出那么多的拆迁补偿款,让我们理解理解少要点儿。”
“那你咋说的啊?”
“理解呗!咱也知道就那两间破房子值不了那么多钱,哪能给咱们市里领导添麻烦呢?只要给我够盖新房子的钱,我就满足了呗!”
陈成听着连连点头,他觉得李茂生这个老头儿不贪、懂事儿是个好人。
“唉......可咱理解领导,领导不理解咱们呢!闹了半天你猜他们想给多少钱让我们搬?”
“多少钱呐?”
“两千块钱!一下就少了十倍啊!你说这两千块钱,哪够盖房子用啊?!”
陈成皱了皱眉问道:“然后呢?你怎么还进来了?”
“你听我说啊!我们那几趟房的房主知道实际到手的钱这么少,就全都不干了!拿不着钱,房子拆了我们就没地方住了啊!市里面的人过来谈几次没谈拢,他们就不来了,我们琢磨着不来拉倒呗!干脆全当没这回事儿,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那这事儿不就拉倒了吗?”
李茂生苦笑一下说道:“拉倒?呵呵......消停了一个礼拜之后就出事儿了!那天是礼拜二的晚上我记得特别清楚!我和老伴儿正躺在炕上睡觉,就听见院外有人咣咣的砸大门,我以为是邻居有啥急事儿找我,赶紧穿上衣服就出去开门了,结果门刚打开就冲进来五六个大小伙子,抡着大棒子就给我一顿毒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