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九身不由己的向后飞去,法术中断后,符纸重新回到了棺材上,棺材也跟着他飞回。
半空中稳住身形,莫九踩在棺材上,仍落回到神机身边,“莫姐姐,曲飞白说他用不着。”
莫小星没说话,也算是预料之中。
曲飞白立在空中,忽然看向莫小星,隔着很远的距离,眸光深深。
今日如此,他心中也有准备,扛下这道天劫,最坏的结果是被天道送去他该去的地方——仙界。
只是如此一来,若要再见莫小星,便要费一番周折了。
可御魔大阵若是毁了,更麻烦。
那个令他不放心的小孩,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她身边不缺人手,况且是在人界,应该不会有危险。
称得上“危险”的,便只有神机了……
莫小星看着空中的身影,看不真切曲飞白的表情,但她现在却知道,为什么曲飞白下山时做了那么多安排了,他是已经做了回不去的打算了吧?
莫小星忽然也坦然了。
若曲飞白早已设想过了,她便不会再横加干涉,若此刻便是他离开人界的时机,那她愿意让他走。
至于她,肯定要与曲飞白相见的,那便在仙界见吧!
突然,雷云之中一声霹雳,一道紫黑色的雷劫猛然劈落!
那雷劫裹挟着恐怖的天威猛然落下,震的人肝胆俱裂,地上的妖兽吓的到处乱窜,天空阴沉沉的,仿佛要压下来。
曲飞白祭出飞羽剑,那雷劫落在飞羽剑上,剑身发出激烈的电光,万年紫雷竹吸收着雷劫的能量,却只能吸收百分之一二,余下的都落在曲飞白身上!
曲飞白运转《月焰天书》护体,可雷劫几乎击穿他的防御。
他再度掐诀,灵气狂猛的涌出,防御碎了一层,又铸一层!
这一道雷劫,他必须接住,绝不能化出本体。
众人看到那恐怖的雷劫,心中都震撼不已,难免生出惧意,若非曲飞白那般的实力,任何人都会在这雷劫之下湮灭。
元宇大陆所有人则是心惊不已,任凭他们如何想象,有想象不出元宇大陆竟然早已有人仙境界的仙人了啊!
月梧国,皇宫。
皇帝踱步走出御书房,抬头看天空中千百年来不曾有过的异象,惊诧道:“虽说曲飞白修为冠绝天下,自他出世以来便没有敌手,原以为化神期已是遥不可及的了,却不曾想,他早已是人仙……哈哈哈,我女儿如今是仙家弟子了!”
圣凰派,掌门灵峰。
圣凰派虽然还在,掌门回来以后,也笼络回一些弟子,但弟子损失过多,已无法和另外五大门派相比。
偏偏紫光山老祖还送信来,说要圣凰派韬光养晦,不出百年,必定东山再起,告诫不可与长天派为敌,更要与其交好。
郭侯爷收到这信,正有些气愤,老祖早已是化神期强者,再过几年,或许就飞升仙界了,为何忽然做这样的交代?似有撒手不管圣凰派的意思?还要他讨好长天派吗?
“若能得老祖相助,圣凰派何须等那么长时间?”
就在这时,天道降劫!
这元宇大陆,竟然藏着人仙境界的强者?!
他匆匆眺望,更是吃惊,那人,竟然就是曲飞白?!
手中的信慢慢飘落,郭侯爷即便再不甘心,此刻还能有什么指望?原来老祖信中说的那般隐晦,也是暗示曲飞白绝不能惹?
“唉!”
星河派。
吕谦叹道:“曲飞白是人仙境的强者,这谁能想到?一千年来,不见他经历过任何天劫,他到底是何时成就这般修为的?我是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了。”
吕一丈:“或许一千年前,他便已经是人仙境界了?”
吕谦摇头:“不像,他一个人仙境界,屈居在人界做什么?耗费一千年的光阴吗?人仙境界就不在乎寿元了吗?”
吕一丈:“有些道理,不过,我倒觉得这也是好事,相传大道已经走到末路,因此人族才无法修成大道,就算费尽心机,也走不出人界,如今曲飞白不是要走出去了吗?可见大道末日是无稽之谈。”
吕谦看了看自家儿子,昔日友人渐行渐远的寂寥之下,总算因为儿子争气而有些欣慰,“曲飞白的徒弟一个赛一个的出色,只长天七星,便把其他门派的弟子都比下去了,我星河派,也就只能看你的了。”
吕一丈认真的说:“我自然不会松懈的。”
他也要,一直做能与长天七星并肩的一人。
玉琉宗。
佛女闭关的室内传来她的问话:“外面出了什么事?”
弟子心惊胆颤的回答:“是曲掌门在渡劫,他竟已是人仙境界了!”
佛女气息不稳,险些乱了心神,她稳住气息,心想,罗冲晋级化神期了,曲飞白竟成了人仙,昔日看不惯的人,如今她已经够不着了!
“吩咐下去,门中弟子无事不得外出,勤加修炼,无事别来打扰本座,三个月后,本座自然出关!”
“是,掌门。”
神音宗。
宁思衡负手站在殿门外,遥望雷劫之下的曲飞白,神色有些阴沉。
曲飞白何以隐藏了那么多?
他与曲飞白的差距,几乎是天壤之别,这样一来,他何时才能将莫小星抢到手?
想到莫小星,心中有些激荡,背后的手紧紧握住玉篁笛,用力到指尖发白。
而在宁思衡身后的房间里,另有两个瘦骨嶙峋、长相怪异的人。
一人怀中抱着一把七弦琴,另一人佝偻着腰,戴一顶似是日晒风吹、破破烂烂的斗笠,大白天手上竟提着一盏油灯。
而在他们面前,放着一口古怪的黑色棺材,盖子揭在一旁,而盖子上雕着一条白色的蛇。
那两个瘦骨嶙峋的人一直瞧着棺材里的动静,忽然,里面躺着的人动了动手指,随后握住棺材边缘,慢慢坐起。
“你醒了。”
”你醒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棺材里的人爬出来,他浑身缠满了绘满禁制的绷带,待他一层层解开、剥下。
取来一件红色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将一只白色的面具戴在脸上。
刚刚醒来的声音不那么流利,有些嘶哑。
“神机和曲飞白,虽道不同,却都目空四海,不能为我等所用,害我白白丢了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