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儿媳,这件事动静闹大了,对将军府有很大的影响,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等风平浪静后再仔细调查真相吧。”
太夫人同她好言相商,委实不敢赌上将军府的一切,实在是输不起。
“依婆母之意,是说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眼下还剩下琼花苑尚未搜查,公平起见,还是要例行检查,才能证明安苡澄不是内贼。”
夏槿初一脸认真地说,虽然心中早已有了谱。
“这不太好,听说安苡澄近日的状态不太好,就这样大张旗鼓的进屋搜查,只怕会刺激到她。咱们将军府近日不太平,可不想再闹出啥人命关天的大事了。”
太夫人眼神闪躲了下,不敢正视她的目光。
【我都说得这样直白了,你要再咄咄逼人的话,我可没那么好的气性了。】
夏槿初读取到她的心声,既然狐狸尾巴已经露了出来,相信过不了多久,定能引蛇出洞。
“婆母所言极是,这件事儿媳会低调处理的。”
几天后,这场风波看似风平浪静了,实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太夫人一早便带着柳嬷嬷来到了琼花苑中“探望”安苡澄的伤势,自从得知她上次寻死觅活用头撞了床柱,宋云峥为了把她救醒,甚至动用了极为珍贵的千山雪莲,就为了挽回她这一条贱命。
【这个小贱人天天就知道一哭二闹三上吊,死也不死得干脆利索,还浪费这般名贵的药材,真是造孽啊。】
厢房中处处彰显着死气沉沉,床幔随风摇曳着,映衬着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床边整整齐齐的摆着一双牡丹绣花鞋。
太夫人来到桌前坐定,朝柳嬷嬷递了个眼色,她立刻心领神会开始轻手轻脚地四处翻找禁书。
安苡澄头上缠着白布条,娇软的身子单薄憔悴,睡得迷迷糊糊中,忽闻房中有沙沙的动静声,误以为是前来伺候的婢女,神志不清地嘟囔一声。
“来人......水......我要喝水......”
这一声委实吓了柳嬷嬷一跳,立刻停下翻找柜子的手,急急忙忙地来到太夫人的身后站定。
“这个小贱人,还喘着气呢。”
太夫人眉头紧皱着,本不想管她,但还有要事要审问她,不得不让柳嬷嬷前去服侍她喝水。
“咳咳咳。”
安苡澄喝得过急,被水呛得直咳嗽,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
当看见眼前的人竟是柳嬷嬷时,委实震惊住了,猛打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侧夫人,您醒了,还要喝水吗?”
柳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问。
安苡澄哪里还有心思喝水,下意识地朝她背后望去,只见太夫人正阴沉着脸坐在桌前,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盯得她浑身毛骨悚然。
“太、太夫人......”
她慌慌张张地想要起身相迎,奈何伤势未愈,稍稍一动身子就扯得伤口生疼。
“免礼吧,我此次前来就想问你一件事,你务必老实交代,否则......”
太夫人丝毫不给她好脸色,说到最后一句时,点到为止。
“太夫人尽管问,澄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苡澄的心瞬间悬起,暗自猜测,会不会是下泻药东窗事发了。
“我知道你心里头的那点花花肠子,你步步为营勾引云峥,甚至还恬不知耻的委身于他,想要以孩子作为筹码进入将军府。”
“接着你又精打细算,让泽哥儿和沅姐儿成为嫡子,嫡女。这些我为了云峥,都尽量忍了,全都依了你。”
“可是你却死性不改,贪得无厌,还想要索取更多的利益,甚至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毁了整个将军府吗?”
“我告诉你安苡澄,你要是不安生,自有那不平安的等着你,就等着作茧自缚吧。”
太夫人一连串直击心灵深处的拷问,字字句句化为锋利的刀子,让安苡澄毫无招架之力。
“太夫人,澄儿没有,纵使给我千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妄想着占据将军府的一切。”
安苡澄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这个死老太婆,难道知道了什么风声?这次前来是想给我一个下马威吗?】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我可不像云峥那样被你的眼泪所欺骗。”
太夫人一见她哭就心烦意乱。
【真是个丧门星,自家死了人都没她哭得这样频繁,真是触霉头。云峥是怎么喜欢上这种货色的。】
“太夫人,澄儿若是平日里有做的不得当之举,您大可批评指出。您这样冤枉澄儿,澄儿百口莫辩,唯有以死明志。”
安苡澄委屈地咬着下唇,豆大的泪珠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却发现太夫人不为所动的坐在那。
她羸弱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索性狠了狠心,正欲欠着身子撞向身旁的床柱,却在柳嬷嬷的话语声下猛地停住,紧张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太夫人,不看僧面看佛面,要是真的闹出人命来,只怕将军那不好交代。”
太夫人看了眼她额头上的伤,深知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硬碰硬下去只会两败俱伤,于是让柳嬷嬷到门外把风,有话单独和她说。
“现在这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我希望你能如实交代,那三本禁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苡澄被她问的满头雾水,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
“太夫人,苍天可鉴,澄儿自从来到府中,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禁书?我根本见都没见过,恳求太夫人明察。”
【这个死老太婆,还有完没完了?想给我随随便便扣上个罪名,我才不会上当!】
太夫人见她死不承认,耐心全部耗尽了,于是使出了杀手锏。
“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对你立规矩了。即日起,你只能待在琼花苑,不准离开半步。至于泽哥儿和沅姐儿,也不必再见一个满口谎言的母亲,从此以后你休想再见他们一眼。”
【看来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你可以拿捏住云峥,那我就只好拿捏住你的软肋,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
“太夫人,澄儿真的不识什么禁书。澄儿虽说是出身于大户人家,但自小条件有限,也并不是学得那样精。孩子是我的心头肉,太夫人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安苡澄一听她要阻止母子三人相见,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
她哭着哭着,突然心梗了下,眼前一黑倒在床榻上,口吐白沫浑身开始抽搐不止,看起来十分吓人。
太夫人见状委实被吓到了,想起她经常使用这招,蒙混过关,于是镇定地旁观起来。
【这个犟驴蹄子,你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严惩,真是活得猪狗不如的东西。】
随着安苡澄抽搐的幅度越来越激烈,不住地翻起白眼,整个人仿佛快要厥过去。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柳嬷嬷惊慌地阻拦声。
“将军,太夫人在里面问话,您不能进去。”
紧接着,响起宋云峥不耐烦地低斥声。
“让开。”
当房门被猛地推开的刹那,宋云峥亲眼目睹安苡澄口吐白沫的样子,瞬间双目赤红,冲到床榻前用力地掐着她的人中,见她毫无反应,目光锐利地瞪向无动于衷的母亲。
“母亲,澄儿才从鬼门关走一遭,您还想逼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