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哥,我只是想……\"
赤镰还想再求,却被赤烽厉声打断:\"收拾你那些不该有的念想!\"
随后他扫了眼对方握紧的掌心,继续说道:\"拿的什么,交出来。\"
赤镰下意识将手往身后藏了藏,但触及到自家兄长冰冷淡漠的眸子,他全身的力道都被卸了下来,虚弱无力。
他颓然的垂下头,将掌心摊开,一个只有婴儿拳头大小的药罐赫然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赤烽毫不留情的将药罐没收,然后用眼神示意对方赶紧离开。
夜里,冷月心睡的并不安稳。
身上火辣辣的,又疼又痒。脑袋昏昏沉沉的,意识也陷在阴暗恐怖的梦里,不得解脱。
半梦半醒间,她用力抱紧自己颤抖的身体,无助呢喃:\"阿娘,不要,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阿娘,阿黄,师父!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就在她快要被无尽的恐惧淹没溺毙时,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从身后将她环住。
紧接着下颚和身体何处处传来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将她身上的疼痛抚平。
她有些舒服的哼唧了两声,随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赤烽看着哪怕是在睡梦中仍然眉头紧锁的女人,心绪十分复杂。
刚才听她在叫阿娘,莫非是想家了?毕竟人生病的时候,总是格外思念亲人。
他轻叹一声,将人抱在怀中轻抚。
今夜他本带着特制的药膏过来,却在帐外碰到了同样拿药而来的赤镰。
他将人撵走,自己却走了进来。
他微凉的目光落在女子姣好的侧脸上,眼底是他自己也读不懂的波涛汹涌。
……
自从那日鞭挞了那个敢同她争宠的贱奴,慕容芙直觉通体舒畅,晚饭都能多吃下一碗。
夜里耶律阔来她帐中,她原以为对方是想替那个贱奴撑腰的。
结果从开始到结束,对方竟然一字未提,甚至还一连三日都宿在她这里。
慕容芙心里得意的紧,此刻又正是情浓时分,她忍不住开口试探那贱奴在对方心里的地位。
\"前几日我在营帐散步,正巧碰见那女奴营中有一女子,容貌端的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不知大王可曾遇见过?\"
耶律阔剑眉微挑,语气略带玩味的调侃:\"看来是本帝不够努力,竟然让爱妃还有心思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说着根本不给对方再开口的机会,直接吻上了她的唇!
……
事后,慕容芙困得不行,哪里还有心思再想其他。
耶律阔却在此刻翻身下床,伸手拽过一旁架子上的衣服,开始穿戴。
慕容芙见他要走,立刻坐起身来,拽着他的腰带轻轻晃了晃,嘟嘴问道:\"这么晚了,大王不准备在臣妾这里歇下,还要去哪儿?\"
\"我还有些公务要处理,你自己乖乖睡就是。\"说完,耶律阔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下,随后抬腿离开。
\"大王,大王!\"
慕容芙心有不甘的想要挽留,然而对方早已掀帘儿离开,头都不带回一下的。
她咬紧娇艳的唇瓣,目光阴沉如水,与刚才娇滴滴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对那个贱奴不感兴趣,还是只是装作不感兴趣?
半晌,她深吸口气,又重新躺回了床榻上。她盯着头顶的床帐,心中在不断的盘算着什么。
与其猜来猜去,倒不如找个机会去试一试对方的真心。
倘如他真的对那个贱奴不一般,那此奴是断断留不得了!
……
耶律阔从慕容芙那里出来,根本没有回主帐,反而朝着女奴营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去。
只是走到一半,他慢慢放缓了脚步,直到最后彻底站在了原地。
那日,对方那一记响亮的耳光仿佛还记忆犹新。
才短短三日而已,自己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有些想要见她。先前在床上,他更是将身下之人幻想成了她的模样。
耶律阔深吸口气,目光沉沉,不复刚才神情愉悦的模样。
他原地站了片刻,随即又往回走。
他不能上赶着去找她。
想要驯服对方,就必须心狠一点,且还要耐得住寂寞!
走着走着,耶律阔又停下了脚步。
他双手背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颚本就冷硬的线条愈发紧绷,愈发显得他威严不可一世。
可是上回赤烽来报说她受了鞭刑。
他那会儿正在气头,似乎还命令对方不许给她医治来着?
慕容芙被他宠坏了,但凡接近他的女人轻则打骂,重则杖毙。
她身子本就没好全,又被慕容芙的人打了一顿。如今拖了三日未被医治,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般想着,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一身冰肌雪肤,还有红紫交加的狰狞鞭痕。
嗯,他就去瞧上一眼,只要确认她无碍就行。他才没有这么快就原谅她,否则他身为帝王的脸面该往哪儿搁?!
……
女奴营内,昏暗无光。
赤烽伸手将对方堆叠在腰际的衣襟拢上,又拿起一旁单薄发旧的锦被盖在对方身上。
做完这一切,他早已满头大汗。
他万万没想想到,明明只是简单的上个药而已,竟然比行军打仗还要累人。
只是,他看着女人原本苍白的面容恢复些许血色,心中不由得松了口气。
等他走出营帐,却看有人正疾步往这里走!
待他认出来人后先是一惊,随即快步迎了上去。\"属下参见主上,不知您深夜来此找属下所为何事?\"
耶律阔盯着突然出现自己脚边的人影,心中一阵郁闷。他头一次觉得有时候手下太过敬职敬业也未必是件好事,就比如现在。
\"嗯,北邙城一日未攻下,就永远都是压在本帝心头的一块巨石。今夜闷热,本帝出来走走,你不用跟着了。\"
赤烽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如今已是深秋,夜里怎么会热呢?
然而他并未反驳,只应声称:\"是。\"
于是耶律阔匆匆的来,此刻又匆匆的离去。
赤烽站起身,凝视着主上逐渐远去的身影,总觉得对方好像有点怒气冲冲的模样?
难道真的是战事吃紧,所以才主上才这般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