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病的很重,李节亲自喂他喝过药后,又陪他闲聊了几句,正准备告辞离开,却没想到汤晟忽然走进来道:“爷爷,宋国公来了!”
听到冯胜来了,李节立刻站起身道:“汤爷爷,我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你不会还想躲着冯胜吧?”汤和虽然年老体衰,但脑子却依然一如即往的精明,一眼就看出了李节的想法。
“汤爷爷,不是我想躲着他,而是宋国公这个人实在是……是……”
李节说到最后也露出纠结的神色,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冯胜了,当初老朱就是因为顾忌冯家的势力太大,所以才将他雪藏,结果后来因为武学,使得冯胜好不容易有了重启的机会。
可是没过多久冯胜就旧病复发,竟然想把孙女嫁给朱允熥,这简直和作死没什么两样,甚至还会连累到朱允熥,毕竟老朱肯定不会让皇位继承人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外戚,幸好朱允熥喜欢上范小姐,这才避免了跳进这个坑里。
“我知道你因为什么生气,事后老冯也知道错了,多次想找你解释,可是你却一直躲着他,这让他也十分后悔,刚好今天你们碰到一起了,就把话说开了,毕竟大家都是同殿为朝,日后也好相见!”汤和说到最后也露出语重心长的神色。
“汤爷爷,话是这么说,可是宋国公他……”
李节本想拒绝,但话刚一开口,就被汤和再次打断道:“好了,我都已经是快死的人了,难道你就忍心拒绝我最后的这个请求?”
“汤爷爷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留下来就是了!”李节听到这里也吓了一跳,当即坐了回去道,汤和连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今天这个面子他无论如何也要给的。
看到李节坐下,汤和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就听冯胜爽朗的大笑道:“汤兄,我来看望你了!”
紧接着就见冯胜迈步走了进来,不过当他看到房间中的李节也是一愣,随即也露出几分尴尬的神色,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节打招呼。
倒是李节十分客气的站起来笑道:“参见宋国公!”
看到李节向自己打招呼,冯胜这才醒悟过来,当即也快步上前道:“驸马太客气了,没想到你今天也来探望老汤,之前的事,我……”
“宋国公不必多说,刚才汤爷爷已经和我说过了,以前过去的就过去吧!”没等冯胜说完,李节就打断他道。
听到李节这么说,冯胜也长出了口气,随后他和李节都十分默契的没有再提之前的事,汤和看到两人终于把之前的过节揭过去了,似乎也松了口气,随后三人也难得坐在一起,讨论了一下武学的事。
老朱要迁都,武学当然也要迁到北京去,不过汤和已经大半年没管过武学的事了,现在武学主要是由刘英和冯胜在管,李节也卸任了武学的职位,日后会专心经营银行司,不过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和李节商量一下,请李节给他们指点一下接下来的发展。
其实就算冯胜和汤和不说,李节也会私下里与刘英商议武学的事,毕竟武学不但是他提出创办的,而且还关系到大明的未来,所以他就算不在武学任职,也会为武学的发展而操心。
这次迁都,武学也是第一批要迁过去的政府机构,而且武学不比六部,不需要分成两批,直接就全部迁过去,而且还是要跟着朱标一起去北京。
值得一提的是,武学也趁着这个机会,可以把学员全都编到军中随行,而且到了北京后,这些武学的学员也要全部安排到边境的军中实习半年,这些事情说起来容易,但背后却有数不尽的事情,所以最近刘英也忙的要命。
中午的时候,汤和还留李节和冯胜一起吃了个饭,当然汤和现在的情况也吃不了什么东西,主要是由汤晟代他执行李节两人,不过在吃饭的时候,汤和却又吵着要喝酒,气的汤晟眼泪都出来了,最后还是李节劝住了汤和,走的时候汤晟还和李节抱怨,有时候他感觉自己不是亲孙子,李节才是汤和的亲孙子。
不过就在几天之后,汤和的病情再次加重,甚至一度无法言语,老朱也派御医诊治,但御医对汤和的病情也是束手无策,最后老朱也亲自登门探望,李节也跟着一起去了,汤和虽然说不出话,但神智却十分清醒,一直拉着老朱流眼泪,最后还用手在老朱手中写了“回家”两个字。
这让老朱也明白了汤和的想法,知道他是想回老家凤阳,毕竟落叶归根,汤和也有这种想法,甚至连死都要回到老家再死,老朱也最了解汤和的想法,于是就立刻让人准备船只车马,以最快的速度送汤和回凤阳老家。
汤和离京的那天,李节也再次前去相送,想到这次很可能就是永别,李节也不由得心中伤感,但却还是强自忍下眼泪,与汤和开了几句玩笑,不过汤和却拉着他的手重重的握了几下,这让李节也明白,他是在最后叮嘱自己,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汤和最终还是离京了,也许下次听到的就是他的死讯,而在汤和走后,老朱的脾气也再次暴躁了许多,听说又砸了不少的砚台和镇纸,其实老朱表现也很正常,毕竟当年的老兄弟一个个离开了,老朱也愈发的孤独了。
转眼间又是新的一年到来,刚过上元节,整个京城就开始行动起来,一支庞大的队伍开始组建,老朱几乎把整个朝廷分成了两半,一半留在京城,一半跟着朱标去北京,这几乎是把皇权也分给了朱标一半,要是朱标真有什么异心,完全可以和老朱划江而治了。
说起来这种事也只有老朱才敢做,历史上的各个皇帝,对于太子的态度都颇为微妙,哪怕再怎么宠爱太子,也会对太子有几分提防,但老朱对朱标却有着绝对的信任,这种情况也在历史上极为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