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如此大胆!”就在李节让人打砸祠堂之时,忽然只见外面涌来不少人,为首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身后则是一群手拿各种棍棒的李氏族人,这时也一个个面带愤怒,毕竟被人砸了自家的祠堂,这简直就是羞辱他们的老祖宗。
“我叫李节,李祝是我父亲,你说我是什么人?”李节冷笑着走上前,扫视了一下这帮李氏族人反问道。
“混帐!你既然是李祝的儿子,为何要打砸宗祠,难道你就不怕被祖宗怪罪吗?”老者听到李节的身份也气的全身直哆嗦,如果是外人寻仇也就罢了,可李节竟然也是李氏族人,这让老者也气的不轻,还从来没有族人敢在宗祠前如此放肆。
“大胆,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靖海伯、太子伴读兼武学少学,你算什么东西,竟然对本官无礼!”李节却根本不鸟对方,直接把自己的官职报出来,因为他知道对这种人根本不用讲理,直接以势压人才是正解!
果然,李节一连串的身份也把对方给砸懵了,特别是“靖海伯”这三个字,虽然大明废除了子爵和男爵,使得伯爵成为最低的爵位,但那也是常人不敢想像的,甚至不少人拼死拼活一辈子,也换不来一个伯爵,哪怕是刘伯温这种人,也依然只被封伯,由此可知大明爵位的尊贵。
“还不给本官跪下!”李节上前一步逼视对方斥道。
“跪下!”身后的禁卫这时也猛然抽刀将这帮李氏族人围了起来,民见官必须要行礼,这是老朱定下的规矩,任何人不得违抗!
面对气势汹汹的李节和杀气腾腾的禁卫,李氏族人中也终于有人害怕了,有人扔下棍棒开始下跪,而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最后连那个为首的老者也跪了下来,毕竟谁也不敢真的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看着跪了一地的李氏族人,李节也是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这就是人的本性,对于宗族这东西,他简直太了解了。
表面上看,宗族以血缘关系联系到一起的利益集团,看起来似乎很美好,但其实宗族内部的倾轧却超出外人的想像,为什么古代人都喜欢生儿子,因为古代就是个宗族社会,而在宗族内部,儿子就是武力的保障,只要你儿子够多,拳头够大,那你在宗族中就有超过别人的影响力。
别说古代了,哪怕是后世李节生活的时代,农村的宗族势力依然十分庞大,村子里的几个村官,几乎全都由村子中的大族把持,为什么许多村子都是单一的姓氏,因为别的姓氏在村子里根本就活不下去,哪怕同一姓氏,你若是没有儿子,或是儿子没出息,到时也会被人欺负死。
“说,你叫什么名字!”李节迈步走到那个跪在前面的老者面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老者一脸的憋屈,但却不敢不答,“老朽李存仁,拜见靖海伯!”
“竟然还是存字辈的!”李节闻言再次冷笑道,李善长就是存字辈的,比如李善长的弟弟就叫李存义,而李善长也有一个族名,后来才改名为李善长,这个老头显然是和李善长同辈,李节估计得管对方叫爷爷。
“靖海伯,你即是我们李氏出身,却又为何打砸宗祠,哪怕是闹到衙门,恐怕也是你理亏吧?”这时李存仁忽然挺直腰杆向李节质问道。
“宗祠?这宗祠是你建的吗?”李节却是冷笑一声反问道。
“这……这是李氏宗祠,当然是我们李氏族人所建?”李存仁闻言老脸一红,但还是强自辩道。
“别给脸不要脸,这宗祠是我祖父出钱出人修建的,不单单是这宗祠,另外还有山上的墓园,以及庄子里的一些房子,当初我们既然能建,现在自然也能拆了!”
李节说到这里也是越说越气,当即再次命令道:“来人,准备火把,我要把这里一把火给烧了!”
听到李节要烧宗祠,李存仁也吓的脸色大变,当即大声制止道:“住手,靖海伯你就算是有爵位在身,但也要讲道理啊!”
“我烧自家的房子,关你屁事!”李节却是十分蛮横的道,“另外我还告诉你,不但是这宗祠,还有山上的墓园,只要是当初我祖父建的东西,老子全都要烧,而且还有当初我祖父捐出的田产,你们也全都要给我吐出来,谁也别想占我家的便宜!”
李节说完再次催促手下人去找火把,甚至命人把柴火堆到宗祠的房子下,他父亲李祝是个老好人,那只能让他这个做儿子的来当恶人了!
看到李节真正要烧宗祠,而且还要收回族中的田产,这让不少族人都脸色大变,有几个更是上前和李存仁小声商议,最终李存仁终于服软,老脸上也努力挤出一副讨好的笑容道:“靖海伯息怒,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咱们都是一家人,万事好商量!”
“现在想起来是一家人了,早干什么去了,给我烧!”李节却是丝毫不顾情面,因为这老头表面服软,但其实还是在装糊涂,明明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却还让他提要求,根本就是想借此谈条件,李节才不会惯着这种人。
这下把李存仁也吓坏了,当即一把抱住李节的腿哀求道:“万万不可啊,小老儿知错了,靖海伯您息怒,我这就让人把族兄他们的墓迁到墓园中!”
“呵呵,总算是不装糊涂了!”李节听到这里也一挥手,让正准备点火的禁卫停了下来,他早就说了,李存仁这帮人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让自己把他们狠狠的踩到地上才能认清楚情况。
就在这时,后面的李祝也终于慌慌张张的赶了过来,当看到宗祠中的情况也吓了一跳,特别是看到李存仁竟然抱着李节的大腿一脸哀求的模样,更让他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七叔您这是……”李祝走过来一脸不解的问道,要知道李存仁是存字辈仅剩的一个老人,特别是在父亲死后,他在族中更是说一不二,当初他想把家人葬在墓园中,就属李存仁的态度最强硬,在他的强烈反对下,李祝也只能将家人葬在墓园外面。
李存仁这时也一脸的尴尬,之前他敢在李祝面前表现的那么强硬,就是知道长房已经败落了,李祝也是个软性子,可以任他揉捏,可没想到李祝竟然有这么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儿子,而且还被封为靖海伯,这让他也不得不服软。
李节这时却是嘻嘻一笑,伸手将李存仁拉起来,这才向李祝道:“父亲不要误会,我刚才已经和七叔爷商量好了,他同意将祖父他们的墓迁到墓园中,只要您点头,随时都可以动工!”
“没错,就是迁墓,当初是我糊涂了,族兄他们的墓一定要迁到墓园中!”李存仁这时也陪笑着应和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脾气,面对李节,打又打不过,讲理也理亏,无奈之下也只能低头。
“迁墓?这……”李祝闻言也更加懵了,怎么这才一会儿不见,李节就让李存仁他们改变了主意?要知道当初他们可是强烈反对,哪怕他提出可以再捐一些田地对方都不愿意。
“父亲,您觉得什么时候迁墓更合适?”李节懒的和李祝解释,当即再次问道。
“迁墓虽然是好事,可父亲他们才刚入土为安,现在就迁墓是不是有些不妥?”李祝这时反而有些犹豫了,毕竟李善长他们才刚安葬没多久,又要迁墓还得折腾。
“这个简单!让人把墓园的围墙拆了,然后把祖父他们的墓圈进去就是了!”李节当即提议道,随即他又看向李存仁笑着问道,“七叔爷您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好办法,这样做即不打扰族兄他们的安宁,又比较省时省力!”李存仁急忙点头赞同道,相比迁墓,李节提出的这个办法的确更好。
“父亲您觉得呢?”李节又向李祝问道。
“这个……好吧!”李祝也觉得这个办法不错,于是点头答应道。
“那好,这件事就有劳七叔爷你们了,两天之内,我希望墓园能重新修好,这点没问题吧?”李节再次向李存仁道。
“两天?”李存仁闻言也是一愣,这个时间也太紧了,但是当看到李节威胁的目光,他也只能苦笑着答应道,“没问题,两天后肯定能修好!”
“很好,那两天后我再来,另外还有族谱和家轴,也有劳七叔爷操心了!”李节说着拍了拍李存仁的肩膀笑道,李善长等人死后都不能入祖坟,更别说族谱和家轴了,虽然他不看重这些,但李祝肯定看重,所以干脆一并做好了。
李存仁当然也是连声答应,反正都已经同意李善长等人进祖坟了,也不差这些,这让旁边的李祝也更加震惊,同时他也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是不是真的太软弱了?
“呦~,挺热闹啊!”就在这时,忽然只听宗祠外有人惊讶的叫道,李节听到这个声音也感觉有些耳熟,紧接着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这让李节也吓了一跳,因为来人竟然是大将军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