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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自是明白妹子的心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长公主李氏,扰乱宫规,目无尊长,行事乖张,性情跋扈,论罪当罚。”

“便罚李氏即日起,禁足于太师府,未得本宫应允,此后再不可踏出太师府半步。”

众人心底大惊,这,这是要把李夫人一辈子圈禁在太师府?

不明白的人自是会这般想着,如严老夫人这样的老人精,哪还听不出皇后这话里偏颇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外人面前做做样子。

过些时日,随便再寻个借口,解了李夫人的禁足就是。

“臣妇李氏,谢皇后娘娘宽宥,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向来循规蹈矩、心思守旧的阮氏,自是悟不透这其中的意思,双手紧攥着帕子,很是担心李夫人。

老王妃哪看不出来李氏和皇后姑嫂二人做的戏码,骗别人兴许骗得过去,骗她老婆子,啊呸!

“皇后,你,你这便算罚了?本王妃——”

在老王妃指着李婉发话的同时,皇后已是极度隐忍心头怒火,淡淡的看向老王妃,给足了她脸面暗示。

结果老王妃全然看不见,王氏当然看出皇后在给自家婆母台阶下,赶紧拉了把婆母。

老王妃再次拂去王氏的手,结果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打断她的话。

“皇后娘娘。”

众人抬眼看去,就见皇上身边的掌事总管江德前来,先是向皇后恭顺地见礼。

“江公公。”

“皇后娘娘,奴才奉皇上口谕,着人前来请武师太前往清玉观。”

众人:——。

这下,连抽气声,及脑子里的雷响声都没了。

空气仿佛静止,皆因,她们都听见了江德话里提到了[皇上口谕]四个字。

“你说什么?皇上他——,你,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本王妃,本王妃要见王爷——。”

不等武氏说完话,江德带来的两名内侍已一左一右桎梏她的手臂,武氏使出蛮力也挣脱不得。

“放开本王妃,你们放肆。”

江德一扬手中拂尘,声音尖锐却很轻淡,“好生送送武师太,莫要让师太磕着碰着了。”

“是。”

“皇后娘娘,奴才先退下,得回去给皇上复命了。”

皇后微笑点头,“好。”

直到江德公公从眼前离去,在场众人堪堪从先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谁敢想啊,皇上居然真的顺了李夫人的意思,将老王妃武氏送往京郊的清玉观。

皇后收回目光,垂眸看着仍跪在跟前的李婉,正要命仔细把她扶起来。

却再次接收到李婉的眼神示意,哭笑不得的道,“来人,好生将李夫人送回太师府闭门反思已过。”

“是。”

作为皇后的心腹,春夏自是明白主子的意思,上前小心搀扶起李婉。

“臣妇,谢皇后娘娘。”

这时,孙娘也上前来,接过春夏的动作,脸上的急色不像是演的。

李婉转身面向众太太夫人,从她们的脸上看到了许多精彩的神色,有替她着急紧张,也有极力掩饰的幸灾乐祸。

李婉心底默然,而后给阮氏几人快速递了个安抚的眼色,垂眸随了春夏离开宫宴。

因着这场跌宕起伏的闹剧,宴席氛围难以恢复先前的和谐。

原先便一直候在一旁的达瓦,看似从未抬起过脸,恭恭顺顺的等着皇后娘娘的发话。

“蕃国公主快回席面入座。”

“是。”

接着,皇后执起桌面杯酒,道,“众位莫要受先前之事影响,来,与本宫一道畅饮一杯。”

“是,皇后娘娘。”

众人立马执杯起身,隔空举杯相敬,而后一饮而尽。

先前的一幕幕,简直让娜姆和德吉大开眼界,据她们所了解,李夫人也就是太师夫人,乃是中原王朝的长公主。

可再怎么说,先前那位老王妃按辈份而言是长公主的长辈,李夫人竟然半点不把长辈放在眼里,此事若放在他们草原王庭,即便是再受宠的公主,阿耶定会重重处罚。

同时也因着这事,打破了她们的计划,皇上和太子、皇子们根本没有召见她们姐妹的意思,没了露脸的机会,如何能像阿耶所说的,嫁给太子和皇子们。

娜姆和德吉担心,老皇上哪日来了兴致,干脆将她们姐妹仨一块纳入后宫为妃,那可如何是好?

本来,她们想利用达瓦引起皇后的赏识,从而得皇后应允让达瓦被纳入后宫。

如此一来,达瓦必定会听从她们的吩咐行事,拢络好老皇上的心思,多为她们姐妹觐言,好让老皇上为她们指婚给太子殿下。

当下计划落空,娜姆和德吉眼瞅着对面的达瓦,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恨不能用眼刀子将她的心给剜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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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命江德把老王妃送走,自也是让誉亲王事先知晓,且得了他老人家的应允。

即便不看在武氏为高家开枝散叶的功劳,也得顾及老王叔的脸面。

誉亲王对武氏已是无话可说了,好不容易在生辰宴上蹭了他这张老脸,才得了帝后松口解了她的闭关。

回头,偏偏又去招惹婉儿那丫头。

不得不说,虽然他没怎跟这个侄女打过照面,但这丫头的性子跟她已逝的祖母简直如出一辙。

思及此处,誉亲王无奈的多喝了几杯,反正喝醉了就不必去想那烦心琐事。

于李怀江而言,媳妇又在宫宴刷新战绩,且是为他而刷新,心底自豪得不行。

待宫宴散后,李怀江回府先是到老二的沉轩阁院里,折了几朵开得正好的月季。

最近镇抚司公务繁忙,铭意并未进宫参宴,所以不知宫里发生的事。

小伙子刚进院子,就见他的父亲鬼鬼崇崇,啊呸~,是偷偷摸摸,呃,也不对。

就是从来父亲都不会迈入他们院子,怎的今个夜里却突然来了。

铭意刚走近,李怀江正好转过身,手里抓着一把折好的月季。

铭意:……

“爹——,您这是?”

画风怎的有点不对劲啊!

李怀江脸不红,耳不热,不尴不尬地清了清嗓,实则有点被儿子撞破的窘迫感。

只见他双手背身,藏起了手里的花,移步越过铭意,“花儿养得不错。”

丢下这么一句,便径直的离开沉轩阁。

徒留原地的铭意,郁闷了半晌,父亲把他媳妇精心呵护的月季折了?

那么回头媳妇误以为是他折的花儿,他是供出父亲来,还是供出父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