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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厅。

李怀江和李婉在众人的拥护下,坐到了上首的主位,等待即将出阁的姑娘前来辞行。

作为长房兄嫂,铭笙和宁氏分别站在爹娘的身旁,思婳和柏舟,以及高稹站在下首的位置。

梁亲王,罗先生和赵先先,都被请到了正厅旁席,一起为明昭送嫁。

之秋领着铭丰几个哥儿,与众人在堂厅外热闹起哄,眼下的喜庆,让李婉几度压不住发红的眼眶。

李怀江握了握媳妇的手,知道她舍不得姑娘,到底孩子长大了,个赶个的成家立业。

李婉压住鼻间的酸意,回眸望着男人,努力莞起嘴角。

不多会,等在堂厅门外的新郎倌,终于看见大红喜袍,手执团扇的新娘子,在喜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前厅。

众宾客瞧见新娘子终于出阁,热闹欢笑声络绎不绝。

魏寒强压着激动的心情,上前两步,伸手向前,明昭在团扇下看见魏寒的手,会意地将手心交给他,二者执手前进。

看见闺女迈入堂厅的刹那,李婉再度红了眼眶。

一对新人来到长辈近前,魏寒双手端起仲夏送上来的茶盏,恭身送到李怀江面前。

“岳父大人,请吃小婿的茶。”

李怀江微笑点头,接过茶盏,浅浅抿了口。

“今日成婚,我李家女便托付予你,望你俩日后携手并进,夫妻和睦,子嗣绵延。”

“小婿,多谢岳父大人。”

“女儿,谢谢爹爹。”

紧接着,魏寒再次双手端起另一盏热茶,恭身送到李婉面前,“岳母大人,请吃小婿的茶。”

李婉忍住喉咙的酸涩,接过茶盏,抿了口。

“日后,夫妻俩遇事有商量,切莫要沉住性子,可知道。”

魏寒赶紧拱手作揖,“是,岳母大人,小婿定当事事顺从媳妇。”

大伙眼瞅魏寒那讨好的劲,都忍不住哄堂欢笑。

李婉抬起手帕,捂了捂鼻尖,压住眼泪,“昭儿,嫁为人妇,需谨守夫家规矩,娘盼你俩,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明昭听见娘亲强压的哭嗓,眼泪也跟着止不住的往下落,“女儿,谨遵娘亲教诲。”

李婉忍不住别开脸,“去吧。”

魏寒看得出来岳母对媳妇的不舍,再度恭身道,“岳母大人请放心,日后小婿定当多陪明昭回京相聚。”

李怀江眼瞅着媳妇难过,点头道,“好,去吧,别误了吉时。”

“是,岳父大人。”

说罢,魏寒牵着明昭的手,缓步朝堂厅外走去。

眼瞅着明昭扇子下往下滴落的眼泪珠子,可心疼死他了,捏了捏她的掌心,给予无声的宽慰。

刚才随行到堂厅的槐夏,恭顺地福了一礼。

“老爷,夫人,奴婢这便随了姑娘。”

李婉将槐夏安排到明昭身边做掌房管事,就是希望日后闺女房里,有个为她打点事务的体己人。

虽李婉给闺女安排了不少的陪家奴仆,包括自小跟在明昭身旁的雩风,因着雩风的爹娘,是他们李府的孟管家夫妇,自是没法子把这两个老人安排过去。

再有,雩风的亲兄长书圆,随着铭意在大漠边关,孟管家与霍妈妈自是想留在李府,继续为主家效劳。

“好。”

直到闺女的红色身影消失在人潮中,李婉难忍的抬起手帕拭泪。

宁氏见状,忙替她顺背,“娘,昭儿嫁得如意郎君,咱该高兴。”

思婳也上前来,头一回见大嫂嫂这般难过,不免心疼。

“大嫂嫂,今日是昭儿大喜,道喜的宾客该入席了。”

李婉吸了吸鼻子,点头,“好,快去招待宾客吧。”

思婳与宁氏互视一眼,极有眼力见的退下去,帮着张罗女宾到后院入席。

铭笙几个哥儿,请起梁亲王舅舅,与两位先生,一块招呼着男宾入席。

梁亲王知道,今日妹子嫁女,两口子许是还得缓一会子的。

待孩子走后,李怀江握紧了媳妇的手,眼看她缓过来许些,才道。

“好多了?”

李婉擦了擦眼角,眼皮红红的,声音有些沙哑“好多了。”

“走吧。”

“好。”

夫妻二人同时呼出口气,携手一起出了堂厅,分别招呼受邀前来的男女宾客。

当日,整个盛京城的百姓都在传,左相李府嫁女,排场派头比之公主还要盛大,说是那嫁妆队伍,新娘子的八抬喜轿都到了将军府门,李府的嫁妆箱子还在往外抬个不停云云。

要知道,长乐郡主李明昭,上到帝后、太子府,下到二舅梁亲王府,给到的添妆就已是不少。

再有四皇子因受外祖提点,也以表兄的身份,给这位郡主表妹送来了几抬珍贵的添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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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腊月,细雪纷飞。

李婉带上宁氏和小侄女明瑶,到城门外送别魏家。

已是妇人妆扮的明昭,多了几分女子的妩媚,依依不舍地握紧娘亲的手,一双水眸红了又红。

李婉吸了吸鼻子,强压着眼眶里的热意,嗔笑道“日后好好的,你自小亦算是殷夫人看着长大,切莫要孝敬长辈,尽到媳妇的职责。”

“嗯嗯。”明昭哽着哭腔点头

殷氏同样不舍得老闺蜜,“妹妹且放心,昭儿自嫁入咱魏家,便是咱家的闺女,我与我当家的,定当会看好他们小两口。”

“瞧姐姐说的,可别把她惯坏了才是。”

“怎么会。”

这时,魏寒上前,深深的给岳母大人作了个揖,“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定会照顾好明昭。”

“好,当下趁着风雪小些,快上车吧。”

魏寒揽着媳妇的肩头,嘴皮跟抹了蜜一样的甜,“是的,岳母大人。”

明昭压了压泪水,艰难的开口道,“娘亲,女儿会想您的。”

“好,去吧。”

目送老闺蜜和闺女两口子上马车,李婉忍不住微微侧过身,用手帕拭去泪水。

宁氏和明瑶少不得在旁安慰几句,上了马车的明昭,紧紧的趴着窗口,直至看不见娘亲的身影,才回头哭倒在夫君的怀里。

唉哟,可把魏寒给心疼坏了。

一行马车中,哭得最惨的,莫属牧季与季氏,此次,妯娌俩被公婆强行带到戍地福州城。

远离夫君,远离从前关好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