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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整个长留村都听说老李家的贵人们回乡,巴巴的都跑到老李家附近凑热闹。

“老姑,姑父。”

听闻久违的声音,李婆子更是激动地抬眼望去。

思婳和柏舟从第三辆马车下来,柏舟怀里抱着小闺女。

当下都知道这两位的身份不同往日,既是长辈亲人,又是平头百姓,一时间拘谨得不知道要不要行礼,怎么行礼。

李婆子激动地伸手向前,“婳儿~,不对,该叫世子和世子妃了。”

思婳快步上前,扶住李婆子和张姑父的手,“您二老快别见外,婳儿如何受得起。”

“诶,今时不同往日。”张姑父笑呵呵地道。

柏舟“姑父,婳儿说得没错,您二老是咱们的老长辈,可不能像他人那般生疏。”

李婆子高兴不迭,伸手逗了逗柏舟怀里的孙甥女,小丫头长得粉雕玉琢,煞是可爱得紧。

柏舟有礼地向李怀河哥俩问好,“二哥,三哥。”

李怀河哥俩,一个劲的傻乐点头,“好,好。”

唉哟喂,被亲王世子叫哥的感觉,身份都被抬高了几个度。

陈氏最先反应过来,“快,都进院里吧。”

站在院子外,可不得累坏了她的世子妃小妹。

凌氏也说,“对,对对,都先进院子。”

陈氏和凌氏赶紧先招呼这两对小夫妻进院,后头相继又有马车回来。

李婆子和张姑父不舍得先进去,需得留在院门等大侄孙,听说这次还把孙媳妇领回来了。

果然,第四辆马车停稳,下来的正是他们二老心心念念的大侄孙小两口。

“姑祖母,姑祖父。”

铭笙牵着媳妇宁氏上前,礼貌的向长辈见礼。

“二叔,三叔。”

宁氏乖巧地跟着夫婿见礼,李婆子欢喜地握过宁氏的手。

“好好好,都是好孩子。”

宁氏从一开始的拘谨,到被李婆子善待的温暖,脸上的笑意更浓。

“姑祖母~”

明昭从马车上下来,如轻燕般飞扑到李婆子的怀里。

“昭儿~”

“姑祖母,昭儿想死你了。”

李婆子心都快化了,抬手抹了把泪,搂紧了怀里的小人“姑祖母也想你。”

陆陆续续,秋生、铭丰还有铭然也都从后面的马车下来,同长辈们见过礼后,纷纷进了老李家院子。

在远处围观的村民眼里全是艳羡,一门子贵人,放眼十里八乡,谁人能比啊。

那从马车里抬下来的成箱成箱的物件,瞅瞅,得是多富贵的人家。

李族长听说怀溪他们回来,差点从椅子上嘣起来,又想着他们刚回来,不好赶着去叨扰。

尤其是柏舟和思婳这对亲王世子、世子妃,他们不能像以往那般,没个分寸的往前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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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南,匈奴单于王庭部族,阴冷湿暗的地牢。

身子虚弱的铭意猛地睁开双眼,此时的他承受着身体多处的伤痛,呼吸间都感觉到阵阵撕裂的痛疼感。

双手反捆在身后,双脚同样被绳索捆绑,闻着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咬牙蹬着脚跟让自己坐起身子。

“嘶~”

身上多处伤口疼得头皮阵阵发麻,眼前一阵眩晕。

“操!”忍不住爆出一个字的国粹。

“中原人?”

忽然,耳边传来一道比他更为虚弱的声腔,对方是女子。

铭意快速回头,透过地牢顶墙,一面不大的铁窗射进来的微弱光线,发现说话的是靠着角落的女子。

此女身姿单薄,比之他还要更显得孱弱,仿佛只剩下一口气吊着。

光线模糊,他不太能看清女子的长相,反正就是个头发散乱,宛若鬼魅附体的模样。

“你是谁?”

女子听闻对方的反问,无力地勾了勾嘴角,好似在庆幸,死前居能有老乡作伴。

铭意当下才注意到,身处之地是个逼仄的空间,四周有不少跟他们一样被捆绑着的[尸体]。

这些人都死了,而活着的除了自己,只剩那名[女鬼]。

女子好似发现他在观察四周的环境,意图寻找逃出去的可能,无奈道。

“别找了,除了上面那扇铁窗能让你呼吸空气,不可能逃出去。”

铭意才不信那个邪,捆在身后的手指尖用力撑着地面,试图站起身。

奈何,他伤得实在太重,稍用力背部的刀口,还有身上多处刀伤几乎抽掉他所有的力气。

屁股腚刚离地,又重重跌坐回地上,挫败感顿生。

“门在哪?”

[女鬼]脑袋虚弱地靠着土墙,昂了昂下巴,目光示意他往上看。

“被丢下这里来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铭意顺着目光抬头看去,唉哟我去!

铭意险些又要骂出口,他娘的漠南匈奴,谁家地牢弄得跟乡下地窖似的,近十尺的高度,且四面土墙无任何支撑物,若想爬上去,需得借用短匕之类的利器。

奈何他身上早被狗匈奴搜刮了个干净,连根铁丝儿都没有。

铭意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与乔俊分别潜入漠南单于部族,暗中观察单于部内的分支结构,无意被狡滑的匈奴人识破,此次行动,他生怕人多眼杂,命十二和书圆与将士们留在驻营等消息。

任凭他自诩武艺再高,作战能力再强,却也寡不敌众,最终落入匈奴人的手里。

好在,好在愚蠢的匈奴人给他李铭意留了口气,只要他李铭意没死,大单于的脑袋就给他等着。

“诶~”

[女鬼]忽然出声道,“咱俩互相把绳索解开呗。”

她比这个身穿匈奴装的男子更早被丢进地牢,当时她还以为对方跟她一样,是王庭中的奴隶,得罪了匈奴权贵,所以才会被丢进地牢。

她谨小慎微的在漠南活了十多年,不想,头一回见到同乡,是在地牢这种地方。

铭意觉得对方提议甚好,挪动身子往她凑近,铭意背向着她,三两下就把她手上的绳索解开。

轮到她替自己解绑的时候,铭意都怀疑这个女人在骗自己,能感觉到她在解,可又迟迟不见得绳索松开。

“诶,你在耍我?”

铭意的话,让[女鬼]手中动作一顿,无奈道“别急,我努力。”

她饿得浑身没劲,被丢进来的这半个月,她靠那堆死尸活下来。

每每被丢下来的人,挺不住断气,她就会趁着对方身体里血液凝固之前,咬破对方的脖子吸食没变质的血水保命。

这是她唯一能让自己活下去的本能,这几天,她一直等着眼前这男人断气,等来等去,结果人醒了。

如果再没东西吃,她就得被饿死,看来这次,老天真的要绝了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