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清水优看着唇角挂着淡笑瞅自己的星野源,指着那边庭院里的大狗小白很是有些语无伦次:“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星野源很自然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用实际行动回答了清水优的问题。
几乎下意识地跟着走进院门,清水优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搬家到这了?”
星野源瞥了她一眼,踹开要扒自己腿的大狗小白,随口反问:“你觉得呢?”
说话间,他已经带着清水优穿过庭院,来到了别墅主体的大门前,验证指纹,大门解锁。
看到这一幕,清水优再如何不敢置信也明白这就是事实了,虽然和自己家不是同一排的左邻右舍,算不上严格意义上的邻居,但在同一片住宅区,她出了家门往后一拐就能到的距离,勉强说一声邻居也没什么不可以。
甚至,这个距离,这个位置,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往窗外一看,就是这片庭院,这栋别墅!
就感觉……好奇妙。
星野源换鞋进了屋,清水优呆了呆,看到宽敞的玄关边上有自动鞋套机,就过去踩了踩,等她的黑色圆头小皮鞋下面多了一层塑料膜,这才跟在星野源身后进屋。
家里没有其他人,星野源进来后智能家居系统才将室内的灯光打开。
清水优环顾了四周一圈,她不懂设计更不懂装修,只感觉屋子里很面很漂亮,进来后就有一种从盛夏的东京来到了精致浪漫的北欧的错觉。
客厅里看上去暖烘烘的沙发她很喜欢,墙壁上整齐的色块装饰她很喜欢,旋转楼梯的玻璃扶手她很喜欢,半开放的超大厨房她也很喜欢!
星野源往里走,清水优就跟在他身后一路参观,直到星野源到了二楼停在了一扇房门前,忽地回头,他一脸怪异地盯着清水优:“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着我进家门的用意何在,但我现在要回房间用里面的浴室洗澡,你确定还要跟着进来?”
“……”清水优微微一愣,这才突而意识到这家伙根本没有邀请她进来参观新家,是她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就跟着他进了家门,还白痴一样一路跟到了他房间门口……
小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只想调头去找个地缝钻进去闷死,还在她行动之前,她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救命的铃声宛若天籁,清水优连忙拿出手机,看到来电人显示的【妈妈】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妈妈在担心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回家了。
“妈妈喊我回家了!”她只慌乱地给星野源丢下这句话,就接通电话逃也般地转身下楼冲出了别墅大门。
星野源瞧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翻翻白眼自顾推开房间门,准备洗澡去了。
......
太阳沉入地平线时的景象总是壮美的。
尤其是当观赏它的角度是放在万米高空的云层之上时。
漫天的红霞如同飞扬万里的红绸带,将整个世界装点成了一片喜庆的海洋。
有人觉得夕阳是苍凉的,是落寞、寂寥的,但对白柳彩羽来说,至少此刻,这飞机舷窗外的夕阳所装点的,就是浪漫而瑰丽的喜悦。
“幸田姐姐,还要多久才能到?”
“三十分钟内,小姐。”
“那时天应该已经黑了吧?”
“是的,小姐,九月初的东京七点左右太阳就会完全落下了。”
“好可惜,我本来还想着在夕阳下制造一场盛大的重逢来着,毕竟他那么喜欢夕阳……”
“……”这次没有人回应她。
白柳彩羽将纤弱的身体轻轻靠在柔软的椅背上,她拿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她的手机桌面是一张不太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少女会用的图片,或者严格来说,这并非图片,而是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座雪花飘零,但装点的很是喜气洋洋的寺庙,寺庙有很多穿着冬装来参拜的人,那些也全都是这张照片的背景与底色,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衬托最贴近镜头的两人,一对看起来年纪最多七八岁的男孩和女孩。
女孩小脸苍白,我见犹怜,对着镜头却露出灿烂的可爱笑脸,她一只手在身前比V,另一只手则抓着一个似乎正在朝别的方向走的小男孩的手腕。
小男孩面容精致如瓷器,可尽管透过时间与空间也能深刻地感受到他那对奇异的异色眼眸里深刻的漠然。
白柳彩羽淡粉色的纤薄唇角扬了扬:“一年没见,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这个病重的青梅竹马,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呢~”
......
第一次对话,是什么时候呢?
好像是五岁?还是六岁……十多年以前的记忆还是太久远了,即便是在脑海里回忆起那些画面,也显得有些失真。
总之,是她刚回日本,开始读小学的那段时间。
邻居家是爸爸的合作伙伴,双方关系非常亲密,她回到日本的第一顿晚餐就是爸爸妈妈带着自己和邻居家的叔叔还有邻居家的孩子一起吃的。
邻居家的孩子非常好看,是她过往几年人生里前所未见的好看。
“你的眼睛好漂亮啊!为什么一个是蓝色一个是黑色?”
“你长的真好看!比我以前见过的男孩子都要好看!”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白柳彩羽,在美国的时候大家叫我伊萝赫~”
“你为什么不说话呀?”
“是我的日语说的太差你听不懂吗?”
“hello!”
初次见面的时候,完全就是她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而那个还是后来问了爸爸才知道叫做星野源的男孩,甚至都没正眼看她。
在爸爸的安排下,她入读了和邻居家的孩子一样的小学,并且还是同一个班级。
在她入学的第一天,老师就告诉同学们,她这位新同学身体不太好,要大家多多关照她。
于是,班上的同学都很乐意接纳她,尤其是当大家得知她的身体不太好,指的是先天性心脏病时,哪怕是最调皮的男生也不敢欺负她,她几乎成了全班的中心,不管干什么大家都会围着她转,刻意地去照顾她。
除了那个总是一个人坐在角落的座位上撑着脸看着窗外天空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