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还是来了。
李文父女和杨茂森一行人来的时候,杨沐正在院子里给赭言的肩膀上药,见人来,头都没抬,嗡声问赭言。
“让你别光着膀子干活,你看你,被倒刺划伤了吧。”
某人是故意的,受点小伤可以贴贴,心里别提多开心了。
“下次不会了。”
两人卿卿我我,可把李星气坏了。
“杨沐!你这没规矩的东西,见人了也不喊!目无尊卑,上不得台面!”
杨沐才不管她,继续跟赭言说着话。
李文一张横肉的脸,暴躁的很,粗着声音说道:“杨茂森,这就是你养的女儿?”
还未等杨茂森开口,杨沐便开了口。
“他可没养过我,我是娘亲养大的。他那一大家子还得靠着我娘亲给的良田过活呢。”
“杨沐!”杨茂森咬牙切齿,“你这蠢丫头嘴里喷什么狗屁!”
杨沐小脸沉了下去,默不作声。
她爹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辱骂她了,说不在乎是假的。谁能理解一个爱别人女儿胜过亲生女儿的人呢。
“杨沐!你毁我容貌,害我被人嘲笑,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
杨凡在房间里听到声响,立马放下手中的活计,凑到门边,打开一道缝看着。
赭弦唯和赭弦一爱凑热闹,也趴在门上看。
杨文找了个位置坐下,吃了几颗葡萄,觉得不错,又吃了几口甜瓜。
“我姑娘如此貌美,如今脸上留下疤痕,嫁不出去你不得赔偿?”
杨茂森也入了坐,“必须割几块良田!再把收成拿出来,分一分。”
“她嫁不嫁得出去,关我什么事。”杨沐低声说道。
“你说什么?”
“我说,”杨沐抬头望向他们,一字一句说道,“她嫁不出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个男人,跟我说这有什么用。她毁容是她活该,谁叫她在莲花坞欺辱我。”
李星也不恼,“谁在莲花坞欺辱你了。胡言乱语,你有证据吗?你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
杨沐不想跟她多费口舌,解释无用。
“争论这些也没什么意思,你不来打扰我,那几年的折辱,我也懒得讨回。”言外之意,再来烦她,小心她报复。“你们这一大家好吃懒做,整日来打扰我们。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还要找我们要钱?”
杨文一拍桌,吓了杨沐一跳,躲到赭言身后,偷偷看他。
小时候被他打过一顿,下意识就怕。
“小丫头片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杨茂森也面露凶光,“少废话!赶紧拿钱!”
赭言慢慢穿上衣服,眯着眼睛看向李星,“看来你不长记性,在莲花坞也是。”
李星怔愣,细细品味了一番。他说莲花坞……上次杨清风叫他赭统领,言语间像是熟识。
他跟莲花坞之间有什么关系?
“小子!我们之间的事,你最好少掺和!”杨文没见过赭言,看这平常装扮,以为他是小工。
“我以后说不定要在这里长住。”
“你这小工住不住的关我屁事!”杨文有些不耐烦。
赌钱输了,家里没什么存银,这不看李星脸上有伤,又说是杨沐干的,立马招呼手底下的人来要钱。
往常,要是杨凡在,吵上几天,那老娘儿们就会败下阵,给点银子。算不上多,但日积月累,也能拿不少。
“赶紧拿钱!免得我把你这院子搅乱!”
杨沐跟赭言说,“我不喜欢他们。”
赭言转身,“你先进去,我来处理。”
“嗯。”杨沐拎着裙摆走进堂门。刚一打开门就看见鬼鬼祟祟的三个人。“娘……唔!”
杨凡赶紧捂住杨沐的嘴,拉着她进了屋。然后走到一旁,悄悄打开旁边的窗,趴在桌上,认真观察。
杨沐好奇,也跟了过去。
两个小的从下面钻进去,一脸专注。
人一进去,赭言立马冷下了脸,眉宇间尽是冷漠。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说到底,内心没有什么阳光,不讲人情,甚至是无情。
“要钱是吗?”
杨文这个蠢货没见识过什么高手,但他懂脸色。突如其来的阴鸷令他嚣张的气势一下子僵住。
赭言一步一步走了过去,气场阴冷,犹如寒冰,“纸钱?”
杨星瞬间想起当时被打的经历,赶忙退了好几步,躲到两人身后。
赭言今天不想杀人,坐下,倒了杯茶,慢慢推到他们面前,“明年烧给你。”
灵力周转,瞬间压制住在场的所有人,僵硬着身子,动弹不得。
威压紧逼,将他们压迫得七窍流血,青筋暴起。
“你……”
赭言看着茶里的茶叶渐渐沉底,抬眼,满脸不屑,“杨清风都不敢跟我叫嚣,你们哪来的胆子。”
杨文大惊失色,“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回去问问你们杨师祖,我是何人。”说完便收起威压,风轻云淡的喝了口茶。
李星头皮发麻,一抹,头上全是血,尖叫着跑开了。
“杨……杨师祖,”杨茂森面露恐惧。能让杨师祖记住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
“沐沐以后有我照顾,你有什么意见?”
杨茂森惨淡一笑,眼的血便流了下来。笑话,他能有什么看法。这要是说出来,当场就是死法。
“我、我以后绝不会再来,”杨茂森跪下磕头,“求少侠饶命。”
杨文脸上满是血,全身都被抽光了力气,瘫软在地,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赭言瞥了他们一眼,“再过来,死。”
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几条人命也不过如此。
一行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地上留下几滴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