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隐逗了逗小孩,把小孩逗哭了,被元蝶斓一顿骂。他忍不住,想回怼,被玄北斗的眼神吓退,闷不作声。
月华醒来时身边没有人,转过头一看,周围一片绿草如茵。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嗓子哑得厉害,刚想叫人,凭空出现一道紫色身影。
江澄把端盘放到一旁,倒了温水,一点一点的喂给她。
“我睡了多久。”
“一日。”
“孩子呢?”
“奶娘刚喂完奶,睡着了。”他顿了顿,“是龙凤胎。”
“……啊?”什么?不是姐妹?“是兄妹?”
“姐弟。”
月华闭上眼,想起了二长老那句信誓旦旦的话,“我肯定,是两个女孩儿!而且肯定,跟乖徒一样聪慧漂亮!”
二长老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她也多次给自己诊过脉,当时很纳闷,觉得有些怪异。但还是选择相信二长老的说辞。
不过,何必纠结,只要孩子健康就好。
“身子还疼吗?”江澄给她擦了擦虚汗。
“有点,好多了,能忍受。”月华摸了摸肚子,“什么好吃的?”
“鸡汤。”江澄把碗端起来,一口一口的喂她,“孩子小名你来取吧。”
“对自己取名不自信?”
“嗯。”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取名确实不咋样。
她想了想,“姐姐唤流霜,弟弟唤雪寻。”
“好听。”
她轻笑了声,“倒也不至于。”
江澄眼睛有点红,“辛苦,我的夫人。”
“那你以后带娃。”
他亲了亲她的额角,“好。”
月华身体恢复得很快。一个月后,她便提着剑在校场上操练起来。
去年那几个围观看热闹的少年人站在她旁边,长高了,也变得沉稳了。
“你们赭统领呢?”好像很久没看到他了。
“回眉山了,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啊??”那影卫谁管?
“不是回眉山,听说去给人当上门女婿了。”
“我听到的也是这样。好像是府里的普通侍女,叫杨沐。”
“赭统领为爱上门,真是委屈。”
“我要有赭统领那本事,这辈子都不成亲,干出一番大事业!”
月华道:“每个人的选择不同。既然他选择归隐山林,便祝他幸福顺遂。”
几个少年人也不再讨论赭言,缠着她多教几招。
江澄抱着两个孩子走过来。那几人瞬间安静,行了礼溜走了。
“江夫人,我们先走了。”
“今天天气很好,出去逛逛吗?”
她收了剑,“好啊。”
两人一人抱一娃。出门的时候,大家都叫她,江夫人。
江澄问她,“想什么时候跟我成亲?”
月华亲了口怀里的娃,玩笑似的,“不成了,行吗?”
“总不能委屈你一生。”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才能配得上她。
“嗯……等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江澄笑道:“好。”
莲花坞的喜事很快传了出来。嘴毒心狠的江大宗主终于要大婚,可把闺阁中的小姐们好奇死了。
到底是哪家的小姐,能受得了江晚吟的臭脾气。
也由此,各大世家的小姐们纷纷来到莲花坞做客,势必想将新娘子瞧个明白。
不过,她们没看到人,又被另一个消息震到失魂。
一向注重礼节的江家,竟然要娶一个生了娃的女人!震惊之余,又有消息传来,那一双儿女,竟然是江晚吟的!
神奇!这到底是重视女方还是不重视女方?
若是,为何生下孩子后才给名分?若不是,又为何办下最隆重的婚礼?
瞧瞧瞧瞧,这仙府装扮得跟金鳞台似的,满是耀眼的金光。红绸缎甚至铺到长兴街头。
也许你不知道长兴街头在哪里,那是中州豫竹镇的一条小巷。
礼炮整整放了三天三夜,喜糖撒得连村里的小孩都能当饭吃。
各大世家公子也都穿上华服,参加已经预热了近半年的婚礼。
这可是江澄在月华回来后的第三天就放到仙门百家的消息。如此迫切,生怕人走掉。
世家小姐们纷纷议论。
“天杀的!早知道他这么恋爱脑,当初势必忍下他的臭脾气!”
“这可是世家排名第五的人中龙凤!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嫁进江家。没想到,他竟看上了一个乡野丫头!”
“哪是什么乡野丫头!人家可是灵山的内门弟子!为了江晚吟才还俗的!”
“要不是盖着红盖头,我势必要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模样!”
“此前就有画像传出来了。你消息闭塞,难怪连江晚吟有孩子了你才刚知道!”
“当初他可是一副谁都不愿意亲近的模样。我以为他很高冷,结果在婚礼上哭了。”
这话就有夸张的意味了。
江澄没哭,红了眼睛倒是真。不过,不是兴奋,是被气的。
商隐此刻收拾得人模狗样。一袭暗红色长袍,胸前绣着玄金的乘黄,衣襟处是金色的半月。
他含着笑意,站在一边,眼里满是挑衅。
程楚一家站在月华身后,目送她走进府邸。
月华盖着大红盖头,感觉到手上一紧,低声问道:“怎么了?”
江澄笑了声,“没事。”
后来,他们行叩拜礼,商隐也在一旁像模像样的拜。
本来在座宾客众多,无人在意到他。怎知行完礼准备送入洞房时,凭空传出一声惨叫。接着就是一道响亮的巴掌声。
“少历师!!”
元蝶斓一个眼神,玄北斗直接将人打晕带走。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连礼乐都停止了。
赭铭道:“乾坤定矣,钟鼓乐之。”
场面再次热闹起来。
洞房花烛夜那晚,江澄喝了很多酒,回到房后,用玉如意挑开红盖头。发冠下那张浓妆艳抹的脸顿时令他失了魂。
月华笑道:“怎的,不认识我了?”
“岂能。”他倒了两杯酒,坐在她身旁,莫名的紧张。
交杯酒一喝下,他便迫不及待的将脸埋进她的颈侧,又哭了。
这是她第二次见他哭。不同于上次的失控,这次,格外缱绻。不似哭,倒像是呢喃。
细细一听,全是,“夫人……”
她心头一软,柔声道:“嗯,我在。”
外面月色正浓,红烛摇曳一晚。
一只乘黄突然在夜幕中出现,在不远处的房顶上嗷了一嗓子。不久,两个黑影出现。
其中一个黑影嘴里喊道:“快把那叛逆的小子绑了!”
另一道黑影道:“要不宰了?”
“……宰了倒不至于,毕竟从小养到大的。”
“唉……”
一声轻叹,然后就是商隐的一声怒骂,“妈的!别打脸!”
“揍死他!”
“哎呀!卧槽!你为什么总是向着别人!咱们两个才是一伙的!”
元蝶斓的手一顿,然后继续打,“你个没人性的东西!我闺女的婚礼你也敢捣乱!揍死你算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