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景里,是夜。
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山庄内是烛火通明。
山庄外,腊梅热烈绽放,阵阵飘香,随着寒风,微微摆动。
山庄内,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一个女人正躺在小榻上,悠哉悠哉的吃着冰糕。
有人从外面进来,带着一股寒风。
女人抬头,兴高采烈的说道:“回来了!杨梅呢?带了吗?”
男人轻笑了声,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满满当当新鲜的杨梅。
“刚摘的,怎么吃?”
“当然是先冰镇啦!”
“你是女子,少吃这么寒的东西。”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杨梅装好,埋在窗台边堆积的雪里。
“难得想吃,就吃这一次。”
男人把身上的风雪拍掉,走过去抱着女人,亲了亲,“想我了吗?”
“想!”齐未把冰糕吃完,埋进了他的胸口,“不过我还是更想杨梅一些。”
轻玉笑了笑,不多言,搂得更紧。
两人在小榻上,有的没的闲聊。她开心了就亲他一口。
“元蝶斓这货怎么又惹事了。他爹把他金丹封了,跑到我这哭诉,让我给他求求情。”
“不知。”
“听说还被罚跪祠堂了。他爹请了全族老少一起围观,跟观赏大马猴似的,当场社死。”
齐未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要是他,指定安分守己,乖乖听话。有这么一个靠谱的老爹就偷着乐吧。”
轻玉玩着她的头发,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
元蝶斓一进来就听见这话,立马火冒三丈,“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不叫我哥叫我元蝶斓!目无尊长!”
他走到美人椅上一躺,把玄天棍放在桌上,长腿一横,架在另一张椅子上,一脸痞气,“快给哥哥倒杯水喝!渴死了!”
小榻上的两人并不搭理他,继续耳鬓厮磨。
玄北斗提醒他,“这是轻玉前辈的记忆。”
元蝶斓大惊,腿也不架了,“啊??”
“也是幻术。想必这些记忆对于轻玉前辈来说,无比珍贵。”玄北斗沉思片刻,“他们应该早就认识了。”
“……新阳疯了吧!?娶一个不爱他的人!?”连女儿都不是他的!
“多说无益,先把人找到,杀死!”
元蝶斓摆了摆手,“不着急,他们又跑不出去。”
“丫头的男人还等着你去救呢。”
“……”
春景只能暂时保住气息。要想根治,还得人进去治疗。
不一会儿,门外就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商隐骂骂咧咧,言语中尽是问候对方父母是否健在。
元蝶斓眯了眯眼,小东西骂得真难听,颇有他当年的风范。他走出去,在旁边观望。
院子里,三个人打得火热。
商隐拳脚不佳,总被邵阳单方面殴打。杨清风还好,但毕竟年轻,经验不足,只能以防御为主。
画卷里有压制,用不了灵力。元蝶斓技术不到家,发挥不了千分之一的功效。
不过这样也足够了!
邵阳用不了灵力,凭空怒了声,“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得不到天机!!”
练了大半年的傀儡被商隐的阵法压制。苦学许久的阵法又被商隐解开。
好不容易控制住月华,没想到她献祭了,还把金丹剜出来解开了。
那元蝶斓的魂魄总能占据上风吧。没想到,她体内还有一个玄北斗!!
他想,元蝶斓说的能操控上古金丹,这事是真的吧。没想到,他忘了!!
操!!!!
那为什么,那女人身上的魂魄会!?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能达成所愿!!
这也不怪元蝶斓啊,他本来就容易忘事。你把他练成邪祟,脑子更不好用了啊。
“那你还不快速速投降,滑跪过来磕头认错!”
邵阳一脚踹开杨清风,朝月华袭来,“杀了你,一切都解决!”
“表哥!”元蝶斓闭眼,把身体交给玄北斗操控。
再次睁眼时,她神情淡淡,握住邵阳的拳头,迅速抬脚踹向他的心窝。
邵阳半跪在地上,把嘴里的血沫呸掉,“玄北斗,你可真行!帮外人揍我!”
玄北斗眯了眯眼,这蠢贼以为占了蝶斓几缕魂魄就以为是自己人了?
“别特么的跟我称兄道弟,你还不够格。”
邵阳站起来,在夜色中,如同藏在黑幕中的恶鬼,“表哥,她体内不过是一魂两魄。把它给我,你占那女人的身体。我们长长久久,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这声表哥让玄北斗眼中恶心反感更甚。
“贼人!你偷了蝶斓的魂魄,将他练成这副鬼样子,还配跟我谈永久?”玄北斗握紧玄天棍,转了一个漂亮的棍花,“今日,便打到你吐出来为止!”
玄北斗拳脚可比元蝶斓强太多。也难怪,某人从小不好好修习,就知道玩。他不得玩了命的学,怎么保护那个死纨绔。
邵阳无力招架,剑掉落在地,趴在地上吐血。
“蝶斓,你会剥离魂魄吗?”
“……不会。”没学过。
玄北斗“啧”了声。
“怎么?你也不会吗表哥?”
“会是会,但这里用不了灵力,我怎么剥离?”
元蝶斓说,“绑了!带出去!”
于是,落败的邵阳被绑成粽子似的带了出去。
出了冬景,邵阳迅速用灵力挣脱掉绳子。想要逃跑,被玄北斗拦住去路,一棍子打进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玄北斗睨了一眼商隐,后者立马心领神会,布下阵法,困住邵阳。
阵法一布下,商隐心里就懊恼。
刚刚怎么突然就害怕了呢?怎么回事?那个眼神曾经令他恐惧吗?
玄北斗把棍子立起,起势掐诀,剥离魂魄。
邵阳一脸土色,青筋暴起,一双灰败的眼里满是红血丝。
他嘴里还在叫嚣,“魂魄剥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他已经被我练成邪祟,灵识残缺!元蝶斓!你这蠢货!你骗我!”
元蝶斓无语,“我骗你什么了。”
“装得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贱货!!我他妈就不应该信你!半年!半年!!我用心头血养你大半年!助你重塑神魂,结果你这么对我!你妈的!”
元蝶斓一脸平静,“我可能没跟你说,我对丑东西向来警惕。”
邵阳还在怒骂,不过他已经没什么心思听了。
“表哥快点!那画里的男人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