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血瞳微颤,“江澄于我,不仅有情,还有义。正如同那日与蛟龙困战,我明知会死,还是会选择护你周全。因为我们之间,也有义。”
她看着他,“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子,你才觉得我不能对男人有义?”
商隐别过眼,“……我没这么说过。”
“你对我了解不深。我从修行开始,就常与男人为友,分得清什么是情,什么是义。我向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或许我做事容易冲动,只看眼前不想未来,但我从来没想过要利用谁。对你也是,对江澄也是。”
她将剑插进剑鞘,转身走了几步,回头望他,“我此去,为情,也为义;为他,为你,也为这世人。”
门口摇摇晃晃走进来一个人,是满身鲜血的赭铭。
看到月华,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人没事。
她看向他身后,并没有江澄的身影,心里一沉,问道:“他人呢?”
“水云间……我们…我们被拦了,是阵法。”
水云间在城东。
“阵法?”她看向商隐,“水云间有阵法?”
商隐轻嗤,“我怎么知道。”
城里城外一大堆。城外三公里处还有好几个,特么的解烦了,就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山庄漫天的火光。
月华立马反应过来,“你离开的这一天是去解阵?”
商隐不否认。
她心里总觉得不对劲。这阵法,为何还要他去解?不解会如何?
元爹爹的魂魄至纯至善,而邵阳眼里灰败无光。极大可能是用了邪魔歪道强行留住魂魄,好为他所用。
说不定她这一去,也会中了他的诡计。
但不去,江澄必死无疑!
“去水云间!”
商隐说,“我不去。”
月华没有再回头,“你不想去就算了,多保重。”
说完便带着赭铭前往水云间。
商隐看着她决绝的背影,握紧拳头,手上的青筋暴起。他心里莫名觉得,她一走,两人之间再也没有回头路。
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流逝,抓都抓不住。
他还是不争气的跟了过去,“我会救你,我只会救你!”他顿了顿,又补充,“当然还有那个倒霉的少历师!”
城外,赭言跟林知打了许久,心中莫名奇怪。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并不是林知。
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他看向身后的城池,从各处突然窜出一阵金光,在半空中慢慢编织成巨大符文。
“撤回城内!”
——
水云间,祭祀台上。
天空依旧无月,星星不再耀眼。
邵阳看着阵法里被钉住四肢跪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兴致大发,拔出剑,一根一根挑断他的手筋脚筋。
江澄脸上青筋暴起,眼角迅速充血,表情凶狠,骇人不已。
剧烈的疼痛差点令他昏厥,他咬牙,闷哼受着。
“她前几日在我房间演了一出捆绑的戏码,”邵阳边说边把剑移到他胯下,“手法不错,我很受用。啧!这女人玩起来挺不错。”
江澄难得正眼看他,眼里满是阴鸷凶狠。
“这么看着我,是想断子绝孙?”邵阳挑开他的腰封,衣裳散落,露出精壮的胸膛。上面还有些许青紫,“这痕迹……看来这几日过得不错。”
剑尖慢慢往上,停在江澄的胸口,一点一点往心脏的位置扎进去。
毕竟不是第一次剜人金丹,手法娴熟至极。
江澄脸色大变,“你……”
“没错,要你的金丹来玩玩儿。”邵阳狂笑,手却很稳,不过一刹那,金丹便被他剜了出来。
“噗——”江澄喷出一口血,溅落在地上时,冒着丝丝黑雾。
撕心裂肺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全身,脑袋里都在叫嚣,痛到失去呼吸。濒临崩溃却没有力气发出一点声音。
疼痛令他的五官拧成了一团。太阳穴青筋直暴,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密密麻麻冒了出来,顺着脖子流下。
他再也忍不住,眼珠一翻,晕死过去。
整个过程除了闷哼几声,并没有骂人的声音。不是他不想说,在阵法压制下,根本没有力气说话。
“这么弱?”邵阳饶有兴趣,用剑将他的下巴抬起,“啧啧啧!当初你一剑将我母亲头颅斩下之时,可曾想过今日。”
剑落下,他的脸已经面目全非。
林知跌跌撞撞前来禀报,“那女人献祭了。”
“献祭?”
“木偶术。献祭夷陵老祖魏无羡。”
邵阳怔了片刻,随即大笑,“江晚吟啊江晚吟!你当初对魏无羡喊打喊杀,现如今,你心爱的女人又献祭给了他!因果报应,因果报应!!”
邵阳用一桶冰水将人浇醒,出言嘲讽,“她来了,自投罗网来了。看着,我是如何一步一步杀掉她,让她彻底消失在这世间!”
江澄眯着眼,半点眼神都不给他,唇角勾出一抹讥讽的笑。
邵阳也不恼,转头对林知说道:“启动阵法,阻拦一切能进入城内的人!”
“是!”
他心里感叹,多亏了那个蠢男人把阵法解开,才能在原有的基础上启动更高级的阵法。
现在,一个人都别想进来!就算是夷陵老祖,这阵法他也休想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