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除了纪锦灵和宋池明,其他人没有机会比试,因为练武场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就连练武场内笼罩的阵法都有了裂缝。
但我也并非全然无恙,金丹作痛,当场吐血昏厥,昏睡几天几夜。
在此期间,我做了个梦,朦朦胧胧的,只依稀记得一个名字。
元蝶斓,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他一直在我梦里,像一只花蝴蝶,吵吵嚷嚷,细细一听,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这像什么呢……像溺水时,耳边“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醒的时候,旁边坐着一个长胡子老头,瘦瘦高高,眼睛倒是很有神。
“女娃娃,你醒啦。”
我一脸紧张,立马从床上起身,四处张望。
不是熟悉的房间。
那老头摸了摸胡子,“这里是阜净山,我是二长老。”
我眨了眨眼,不可思议,“这是……”
这是做什么?把一个外门弟子带进阜净山,不符合规矩啊。
“你不记得我啦?”
我以前见过他吗?
二长老见她一脸茫然,笑得和蔼可亲,“你在鬼山招的仙祖,是我留在那的灵息。”
啊……原来如此,不是真的仙祖,是灵息。
二长老又说,“现在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受些?你刚起来,饿不饿?”
“好多了,不难受,不饿,谢谢二长老。”我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二长老好像在跟我套近乎。
不是……他一个长老,跟我这个外门弟子套什么近乎?
“你这丫头,还跟我生分?咱们两个命里有缘啊。”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立马警觉,这是不是不正经的长老。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二长老又说,“你体内金丹异动,朦胧间有股寒气,只要用尽全力,就会莫名疼痛,你想不想治好?”
想!当然想!我都快想死了!不对……应该是快点想好!
这种情况偶尔会有,每当我深入修炼的时候,金丹总是非常疼痛,感觉快把血吐干。
我不敢跟师父说得太严重,怕她担心,只轻描淡写,说会有点痛。
“二长老有什么方法?”
二长老从衣袖里拿出一本小册子,“这是控火术,能压制金丹的寒气。”
其实这个时候的我还完全没意识到,控火术只是能暂时压制。灵力越强,两股力量越是僵持,人就会越难受。
“等以后你拜入我门下,我教你独门秘术,不会再受金丹之苦。”
他的意思很明显,学了控火术,金丹还是会痛,要是拜他为师,能帮我调理。
“嗯!”我用力点头,突然觉得不对,“……嗯??”
还没到内门弟子选拔呢,而且,我目前的能力不可能打败得了剑术一绝的纪锦灵。
“我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
很明显。
“二长老,你这是要为我打破门规?”
“不用打破,再修炼两年,打败纪锦灵那小子,没问题。”
我都没有这个自信说这个……
不过二长老这么说,我心里也开心,这是认可。但我现在,还没有想做内门弟子的念头。
“承蒙二长老厚爱,我再考虑考虑。”
二长老点头,抚了抚胡子,也没有再说这个话题,而是问了我其他事。
“你爹爹是谁?”
“我没有爹爹,”我顿了顿,又说,“无父无母。”
二长老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
从阜净山下来时,观里的人都来了,乌泱泱的一大片。
师父上前握住我的手,“身体可还有不适?”
我摇了摇头。
董宝来一脸兴奋,“万万没想到,你能把练武场整成废墟,那里有道长们下的阵法,坚固无比!当时要不是长老们及时护住众弟子,我估计得死一大片。”
蜀南饱含泪水,“你有这本事,早说啊,我也不至于起早贪黑的去练剑。”
我抿了抿嘴,往人群里看,好像没有那抹身影。
蜀南一眼看透我,“锦灵师兄没来。”
师父说,“了然那老头估计在郁闷呢,就你前几天的表现,明年内门弟子的头筹,一定会是你。”
“师父。”我脸色有些严肃。
师父微微蹙着眉头,“怎么了?”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如果……我不想做内门弟子,你……会不会生气?”
我以为师父会耐心劝导我一番,没想到她哈哈一笑,不甚在意,“你自己的人生,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师父总说你能成为内门弟子,主要还是想在了然面前嘚瑟一番。你要真的不想去,我以后少提,别有压力。师父只想你开开心心的。”
我眼眶一热,逼出了眼泪,忍不住往她怀里钻。
“师父,你对我真好。”
甲子一脸温和,轻轻拍着月华的背。
前几年刚见面那时,瘦不拉几又黑不溜秋的小小丫头,如今已经比她高了一截,长成了大美人,性子也不再软弱可欺,有了主见,也有了朋友。
这师父当的,很有成就感。
“傻徒徒,师父不对你好对谁好。”
蜀南闷声道:“师父对我就不好。”
甲子懒得理他,一个眼神都不给。
自从我进了阜净山后,纪锦灵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不上来是什么。
而且一见到我就躲。我有这么可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