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些奇闻异事里,都是用什么术法激活再打通什么任督二脉啊……之类的…”
“你怎么不沐浴焚香更衣斋戒净身再磕几个响头呢,”元蝶斓眼皮直打架,“你是个凡人,吃到嘴里才能大补。你没听说么,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欸?好像不是这么说。哎呀……反正你炖着吃就行了。”
“还有别的方法吗?”
主要是这玩意没吃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估计是不怎么好吃,又腥又臭。
“你要是喜欢,加点银耳枸杞花生也行,不过我喜欢把汤熬白,撒点葱花加点香油,一口闷。味道嘛……”元蝶斓咂咂嘴,“不咋好喝。”
问完了保命的事,她又问,“齐天邑是不是我的杀父仇人?”
一听到杀父仇人这四个字,元蝶斓立马来了精神,困意全无。
他推了推玄北斗,“表哥,我们刚刚说轻玉前辈和齐天邑的事了吗?”
玄北斗点头,“嗯。”
“卧槽!失策啊!我这嘴怎么没个把缝,呼噜呼噜往外嘣呢!这些事可不能让她记得!”
“那怎么办?”
“抹了这段记忆!表哥你来!”
“好。”
月华心想大事不妙,想赶紧从梦中醒来!
元蝶斓临空出现,眼疾手快,握住月华的手腕反到后面,一脚踹向她的膝盖处,放倒,控制住。
“表哥,我按住她,你去主导她身体,找笔墨写关键信息。”
“好,听你的。”
月华此刻跪在地上,四肢被反转到身后,被元蝶斓死死按住。
“你使诈!”
“你太聪明了,不使诈我怕管不了你。”
她还试着挣扎,“别抹除我的记忆,我又不会找他复仇,我没有这个能力。”
你是没有这个能力,但你体内被封印的金丹可以啊。万一被你知道了,脑子一热把封印解了,那我麻烦就大了!
元蝶斓又加了几分力,“老实点,别挣扎,我也是为你好。”
“爹爹,你记忆没混乱,也不忘事吧。你又何必如此瞒我?”
元蝶斓抽出一只手,弹在她的后脑勺上,“我就说瞒不了你多久。我也摊牌了,就算没有天魂,那些事我也能记起个七七八八。不想跟你说,是怕你困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意孤行要往域外去。你爹爹我好不容易活了,可不想再死。”
“你怎么知道我必死呢?”
“你能斗得了那只蛟龙?就算你真的斗得了,把它宰了,你觉得上面的人会让你去?”
月华眉头一皱,“上面的人是谁?”
他们一直说上面的人,看起来很顾忌,这个上面的人一定不简单。
她又被弹了一脑瓜子。
“别问太多。”
玄北斗很快就控制住了月华的心神,用灵力迅速抹掉她这段记忆。
月华只觉得脑子突然一麻,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晕了过去。
房间里。
商隐看着月华眉头紧皱,额头上冒着冷汗,便想用衣袖给她擦擦。
这时,她猛的睁开眼睛。
血雾散去,一个男人的身影渐渐重叠,是蝶斓所说的那个眼熟之人。
月华眉头皱了一下,厌恶般把他的手拍开,起身,眼神在房间里扫视,并未发现笔墨。
商隐的心一下子坠入到冰窟里。
她从来不会露出这种表情,即使是在花前月下,把她压在身下时,她的眼睛里,除了满满的求生欲,还有一丝好奇。
可能在好奇他为何能化作江澄的模样吧。
白日里,那番亲吻蹂躏,明显的排斥和纠结,也并无厌恶。
她现在……又怎会如此?
商隐的眼神突然落寞起来,他这是被讨厌了么……
“笔墨。”
薄凉冷酷的话闯进商隐的耳朵,竟能听出一丝疑惑。
只片刻,他就调整了过来,换上一副亲昵的笑。
“大晚上的,你要笔墨作甚?”
一边问,一边给她找笔墨。
这个房间是他第一次来,一进来注意力全在她身上,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不知道笔墨在哪里。
不对,她自己的房间,会不知道笔墨在哪里?
商隐狐疑的看向她,可不管用灵力怎么探,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元蝶斓已经沉睡,自从上次被商隐看出来后,月华就加强了设界。此刻,他感知不到元蝶斓。
商隐根本不知道玄北斗也在月华身上,他感知不到他。
他能感知元蝶斓是因为元蝶斓与他同宗同源,且二人又有渊源。
不过,商隐生性虽单纯,但脑子不笨,猜想到眼前的人可能是岳父大人。
“敢问可是岳父大人?”
“哼,谁给你的胆子,叫我岳父大人。”
“月华”此刻穿着白色棉绒里衣,一身笔挺,左手背至身后,气场强大,浑身透露出一股矜贵优雅。
淡漠的眼神冷冷刺向商隐,薄唇微勾,一脸嘲意。
浑然天成的冰美人!
月华的眉宇间原本就有一股英气,被玄北斗放大,英气逼人。加上高挑的身材,整个人雄雌莫辨。
如果忽视掉胸前波澜壮阔的话……
玄北斗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个男人,别痴心妄想,丫头明显就看不上他。
“月华与我……”
他还没说完,就被“月华”打断,“她不喜欢你。”
商隐唇角的笑淡了几分,“金城所致金石为开,她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我就不可以追求她。她现在尚未成亲,我有无限可能。只要有可能,我就不会放过。”
“别白费力气了。”
“是不是白费力气试了才知道。岳父大人求爱路上一定顺风顺水,两情相悦,自然不会明白我的心境。”
“月华”眼睛微眯,一股危险的气息。
他又说,“岳父大人开明,自然不会尊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等世俗礼节。月华也有权选择所爱。既如此,岳父大人又何必自求苦恼呢。”
我跟月华谈情说爱,又不是跟你谈情说爱,管这么多。
玄北斗岂能不知这话中含义。
耍贫嘴。
“月华”“哼”了声,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淡漠说道:“笔墨。”
商隐知道他这是不会多加干涉了,找到笔墨后,铺在书桌上,退到一旁,非常安静的研墨。
等月华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
头好疼,耳朵也疼,身体乏累,一点也提不起精神,感觉像被江澄附身过一样……
嗯?附身?该不会元爹爹昨晚上用我的身体了吧!
他突然用我身体干嘛?不问自取……爹爹不像是一个没礼貌的人。
昨晚上好像做梦了,元爹爹在耳边说了很多话,模模糊糊的。
明明知道那是个梦,还暗示自己一定要记得来着,怎么一醒来,什么都记不得了。
奇怪……
程跃这时候跑到她的房间叫她,“姐姐,姐姐,吃饭了。”
“好,我马上起来!”
午饭后,商隐约月华出去,两人便出了门。
“你不问我为何约你出来?”
“你经常约我,我都习惯了。”
“那你不问就跟我出来,是不是意味着你对我有感觉。”
“你想多了,你吃饭的时候一直看着我,我看过去的时候你又躲开,我觉得你应该是有话想跟我私底下说。”
商隐轻笑了声,有几分赞许,“看来你很了解我。”
“那么明显,程池都看出来了。”
商隐有些尴尬,摸了摸鼻子,给自己找台阶,“我在你面前,容易露出本性。”
“嗯。”
他的情话一套又一套,她现在都免疫了。
商隐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岳父大人写的。”
元爹爹写的?果然!昨晚上他就是上我身了!
月华郑重接过,小心翼翼拆开。打开,里面只有三行字。
——蛟龙鳞片可暂时压制体内金丹。
——熬着吃多放红枣花生味道很好。
——寻蝶斓天魂无果玄天棍可助你。
蝶斓?
是……是玄爹爹上的身!只有这两件事吗?怎么觉得好像还有事没说呢?
月华深想了下,头疼的不行。
算了,不想了,既然是爹爹说的,自然要去做。
商隐问她,“何时走?”
“过完元宵。”
原本跟程池说过完正月的,食言了。体内那颗被封印的金丹一日得不到压制,她心里就慌的不行。
总担心丧命。
“我陪你。”
“嗯,”月华看向商隐,一脸真诚,“谢谢你。”
其实她还想说会报答他的话。想了想还是算了,就他这幅样子,能提什么像样的要求。
还是用自己的方式报答吧。
难得商隐借驴下坡,老老实实回了句,“不客气。”
没办法,不是骚不起,昨晚被警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