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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也不生气,闷哼了一声,随后端起鸡汤,递给她。

月华的气瞬间就消了一半。

每次她要生气,他总是能精准无误的让她气消,提不起怒气骂他。

喝了几口,他问,“好喝吗?”

她点头,“好喝,不会是你做的吧?”

江澄勾唇,“熬个汤而已,有什么难的。”

“那不一样,有些人手笨,和厨艺天生无缘。”

“说的是你,与我无关。”

月华蹙眉,“我做的饭你哪一口少吃?”

“没少吃。你赶紧好,我馋你的饭了。”

她从鼻腔哼出一声,鸡汤喝完,吸了吸鼻涕,“月钱呢?”

江澄从怀里拿出一个乾坤袋,“买你一年时间。”

她眼睛一亮,接过打开一看,是金子!鼻子瞬间就通气了。

“老板大气!”

江澄嘴角勾起,“叫声好听的。”

“……我累了,想休息。”

“那你先休息,我去旁边待着。”

月华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像一条死鱼一样扑向床,盖上被子昏昏沉沉睡去。

江澄受不了这屋子的温度,额头冒出几滴汗。时不时就出去吹一下风,等凉了又回屋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反复如此。

把噬天都看得一愣一愣的,一只小猫咪的眼里满是疑惑。

——

金凌最近一见她就躲,大老远看见一眨眼功夫又不见了。

温泉里的事,弄得双方挺尴尬的。他不找她,她也不见他。

有了上次的经验,江澄这次照顾人的手法还算不错。她两天就好了。

也多亏蓝曦臣时不时送过来的补药,她很感激。

恰巧今天下山时遇见了金凌和他的朋友们。

江澄脸色不悦,金凌也不好意思躲,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打招呼。

“舅…舅舅……”

“你还知道叫我舅舅!!”

月华在一旁打圆场,“金凌,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猎!我们今日打算去城外夜猎!”

月华眼珠子一转,“这里离海不远,不如我们去海边夜猎吧。”

江澄拧眉,“病刚好就去吹海风?”

“我没事,以前总去山里夜猎,还没有去过海边夜猎呢?我见识短,想去看看。”

蓝景仪道:“我也没有去过海边夜猎!”

蓝思追道:“海边夜猎不确定因素太多了,怕是不太安全。”

金凌道:“只要是夜猎就没有安全可言,更何况,我舅舅在呢!怕什么!”

月华抬头问他,“你去吗?”

他立马回望,“嗯。”

“那我们准备准备,申时出发,如何?”

三人点头,散去。

江澄嘱托道:“途中你要是身体不适,我们就回来。”

“好。”

申时出发,酉时才到海边。

靠海而居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渔民,世代捕鱼为生。

月华担心几人浩浩荡荡的进去会引起大批村民的注意,便让他们待在原地,和江澄从旁边的小道进了村子,找一户离得较远又独门独户的人家。

像这样的人家,基本上就是村民被排斥的对象。问起话来,不受人情世故束缚,会比较方便。

那破败的房屋,要不是门外还留着一盏灯,还真以为没人住。

一位老者躺在竹椅上,见有人来,也不惊讶,抽着旱烟,一下又一下的呼出烟雾。

那双混浊的眼睛,在烟雾中透露出迷离的光。

月华上前,直入主题,问,“老人家,这附近有何异象?”

老者叹息摇头。她从怀里掏出一颗金豆子。

老者收下,问道:“姑苏的人?”

月华点了点头。

老者放松下来,“我自小在海边长大,异象见的多了,你问哪一件?”

月华想了想,“我想知道,在这个村子里,最忌讳的事情。”

“忌讳?”老者将敲了敲烟杆,把里面抽完的烟丝拿掉,重新换上新的,点燃,幽幽的抽了起来。

她干脆直接拿了一把金豆放到他面前的破碗里,“关于邪祟,关于人命。”

老者看向金豆,眼睛瞬间清明,“你们去海龙沟湾寻吧。”

“可否说的详细些?”

“在这里,最忌讳的就是海龙沟湾。那里居住着海龙,打扰了海龙,要受到上天的惩罚,整夜整夜的刮海风,下大雨!

渔民们担心收获不好,相互约定不准去海龙沟湾打扰神灵。以前有修士来过这里,不过没多久就离开了。”

月华问道:“为什么?”

“他们不听劝阻,去了海龙沟湾。据说同伴被海龙吃了。我也只是听说。没过多久又来了一批,又走了。”

她拧眉,“老人家,你见过海龙吗?”

老者敲了敲旱烟管,长叹一口气,“我年轻的时候不信邪,进去过。在那里呆了一天,海龙没见到,倒是见到了海鬼!

整片整片的海水都被染成血红色,海上还飘着几个头颅,泛着诡异的笑。吓得我赶紧跑了。自那以后啊,村里就连续下起一个月的大雨。

我跟他们解释那里面出了人命,他们不听,反而都埋怨我惊扰了海龙,触犯了神灵。从此不再与我有任何来往,至此独家寡人一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晃动,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月华已经探到有用的信息,本来不想多问,见他说的挺开心,便顺着他的话,问,“那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后来我出去经商,赚了点钱。回村的时候,他们都非常热情,每个找我借钱的人我都慷慨解囊。到最后,钱借完了,人也就不再来了。”

老者面色平静,“也许我真的扰乱了神灵,才会一生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这是对我的惩罚。我也老了,懒得动了,就想着死在这里,一生赎罪。”

月华抿了抿唇,看向那盏被海风吹的烛火摇曳的煤油灯,“可能不是你的错,海边刮风下雨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不是。”老者像是想起来什么,神情中添了几分恐惧,眼神也是惊恐万分,手里的旱烟杆微微颤抖,“下雨天渔民再熟悉不过,那下的不是普通的雨,夹杂着鲜血的血水!有时候还会夹杂着恶臭的死鱼尸体!”

想到这,老者眼中充满恐惧,仿佛身临其境,他激动道,“臭味整日不散,村子里有些孩子体弱,因此染病,全身上下会长满鱼鳞,恐怖十足!我……我!咳咳咳……”

月华倒了一杯水给他,老者没接,直接握住她的手,“姑娘,我劝你,可千万不能去!”

月华不答,站起身来,从怀里拿出几张符,压在了破碗上。

她要是没看错的话,这人身上有股怨气,长期积累,容易招不干净的东西。

路上,月华问江澄,“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吗?”

江澄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方湿的绣帕,拉起那只被老者捏过的手,一寸一寸的擦拭。

动作轻柔,又有几分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