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道歉!?”女人提高嗓音,走向前一步,“都说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样,要打我啊,来来来!你打!一个大男人,还跟女人斤斤计较!”
围观的群众里,不知是谁,突然高喊了一句。
“我当是什么大事,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吵吵嚷嚷,闲得蛋疼!”
这话,无疑是给了商隐一巴掌。
月华脸色有些无措,她不喜欢这样被人架着观望的感觉,感觉没人站在她身边,会骂不过人。
“我闲不闲得蛋疼,关你屁事!”商隐横着脸,像人群扫了一圈,语气冰冷,咬牙切齿,周身的空气都冷了几分,“谁他妈再多嘴我把他剁了喂狗!”
众人脸色一变。胆小点的已经跑开了,胆大的依旧在观望。
女人原本还在窃喜有人替她说话,此刻脸色也不佳。
不过,她横贯了,只一瞬,脸色就恢复如常。
今日是金宗主的生辰,仙门百家的人纷纷来此拜见,事闹大了,金氏不会坐视。所以她不怕闹大。
“你是出自哪个门派?作风怎么如此之差?”
这话都给商隐气笑了,“你先作恶,怎么还反咬我一口。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看我朋友貌美,人又单纯善良,想泼那滚烫的混沌到她脸上。
还好我朋友身手敏捷躲了过去,要不然,你以为你现在还能活着跟我说话?”
月华眼神深邃,看向商隐时多了几分深意。
人群吵嚷,突然有两道声音传来。
“哟!金月,怎么又做这毁人容貌的事,管不住你男人就不要为难别人了。”
“死性不改,你以为你姓金别人都不敢动你了?你看看人家这身紫衣,莲花坞的人你也敢动?”
女人垂落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刚想回怼,对方又开了口。
“别以为你堂哥在金鳞台做事你就得意,谁不知道金宗主的舅舅极其护短。要是知道你无故欺辱他莲花坞的人,你看宗主不扒了你的皮!”
金月的脸色微变,稳住心态,向人群斥道:“你们好歹也是兰陵的人,怎么帮外人说话!?”
“欸——!别!!我们跟你可不是一路人。你都毁了好几个姑娘的脸了。当下的这个,可不是能用银子解决得了的。”
“是啊,看看人家腰间的清心铃,可不是俗物。”
金月这才注意到月华腰间的铃铛,脸色一白。
此物确实不俗。
若是莲花坞普普通通,毫无地位可言之人,泼了也就泼了。大不了赔点钱。看这铃铛,这女子身份地位怕是不低。
金宗主向来重视江宗主。对于江宗主她也有所耳闻,性格阴沉狠厉,锱铢必较。
想到这,她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糟了!完全没想到这事!
“你看你男人都跑了!”
金月也顾不上许多,寻了个由头便想跑,被商隐拦住,“跑什么,还没道歉呢!”
她早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气焰,赶忙低头道歉, “这位姑娘实在是抱歉,冒犯了。看你也没受什么重伤,就不要计较了吧。”
月华微微皱眉,眼神垂在了自己肩上。那馄饨冒着热气,烫的紧,估摸应该起泡了。
她也没打算计较。以前总被人欺负,又没什么本事,没有要讨回来的习惯。
不过,看商隐为她讨公道,心头流出一股暖意。
“我朋友人美心善,不跟你多计较。就由我来替她讨还吧。”商隐朝摊子旁的店家说道,“煮一碗滚烫的汤水,端过来。”
店家赶紧应允,完事了就快走吧,别耽误他做生意。
金月警惕道:“你想干什么!?”
商隐嗤笑了声,“还能干什么,一报还一报呗。”
说话间,店家已经端着盘子走过来了。
金月顿时慌乱,不行!这一碗汤水淋下来,得脱一层皮!搞不好还会毁容,那她下半辈子怎么活!
想到这,她的脸上慌张无比,挣扎着想逃。可不管她怎么动,商隐的手始终毫不费力的按住她。
眼看着那碗汤水被商隐接过来,她心下一慌,赶紧跪地求饶。
不过,商隐可不管这些。
见求他无效,金月转了个方向,向月华爬过去,抓住她的衣摆,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位小姐,我错了,我不该泼你,都怪我手欠,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月华有些嫌弃的拉回自己的衣摆,冷冷吐出,“自重。”
商隐把她拖了回去,一碗滚烫的汤水直接从她头顶浇下。
“啊——!!!”一声声犀利的惨叫。
金月痛苦不堪的倒在地上,捂着脸大声尖叫。
月华也不想在这吃了,朝商隐点了点头,两人就离开了。
趁人走远,店家好心的给金月泼了几勺冷水,嘴里喃喃自语,“你说你惹他们干什么,踢到铁板了吧。”
商隐怕月华饿着,买了一个大包子给她。
月华接过,咬了一口,咽下,“谢谢你刚刚为我出头,”顿了顿,转头看着他笑,“我很喜欢。”
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很让人安心。
“你要是喜欢,我可以一直待在你身边保护你。”
月华顿足,犹豫了会儿,“怕是不行。我现在得跟着江澄。”
他们两人有私仇,见面就掐,根本不可能待在一块。
“为什么一定得跟他,我就不行吗?”
他行不行?
月华想到玄虚旋涡的事,当时怎么会这么凑巧,商隐一下阵法,元蝶斓就把阵法夺了过去,将他们带到长寿镇。
商隐的阵法,元蝶斓很熟吗?
不说江澄这样极佳的身手,要解开“梦里下语”也得费上些功夫。
元蝶斓却能轻轻松松介入其中并且为他所主导,还将商隐隔绝在外。
他的身法,定不会差。
可就算他再厉害,长寿镇离普陀山也有几百里远,他怎么能感应得到?
难道他跟商隐有什么关系?
商隐是乘黄,灵兽。难道他会御灵兽?
“你沉默了,”商隐的脸立马垮了下来,“你在想怎么拒绝我,对不对。”
月华抬眸,认真道:“没有。我没想拒绝你,你没有非得待在我身边的理由。”
“我喜欢你,这还不行吗?”商隐说的认真,月华一下子没想到怎么回答。他接着又说,“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把情情爱爱挂在嘴里。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想跟你待在一块。一天看不见你我就难受。你都不知道,你进生门阵时我有多开心,恨不得放下那只死狐狸精去找你。”
毕竟是一起相识,又是那只狐狸的大劫,不帮他看着点,说不定被雷一劈,别说化形了,当场就得开席。
“但是,江家小儿也跟过来了。我就纳了闷了,他怎么总是缠着你!我不喜欢他。尤其是你跟他走得近时,更加讨厌他!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把我带在身边吗?”
月华轻叹了口气,“原谅我不能给你回应。”
“我只想待在你身边,保证很乖。”他顿了顿,“我也可以保证,不跟江家小儿再起纷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呆在你身边我很安心。”
“商隐,”她想了想,还是分析了一下状况,“你跟江澄水火不容,而我现在又不能离开他。”
商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为什么不能离开他?”
“恕我不能告知。”她看向他,“只是暂时,我不会一辈子都跟着他。”
“那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他?”
“嗯……说不准。”
元蝶斓的魂魄还没有收集完整,万一今后在江澄身边待久了,并没有带来一丝关于元蝶斓的消息,她会毫不犹豫离开。
男人没有亲人重要。
更何况,这个亲人失去的东西已经够多,她不想再放手。
商隐低下头,肉眼可见的失落,心里在盘算着。
“先不说这些了,”月华将手中的包子吃完,“我还没吃饱呢,要不再去吃点别的?”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