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上街不久,月华便看见了甲子。
彼时,甲子兴致缺缺的啃着大包子。
甲子愣了一会儿,满眼放光,随后丢掉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月华跟前,一把抱住她的腰,骑在身上,双腿死死锁住。
“师父……师父你干嘛呀!别掐我软筋!”
“徒徒!!你快救救为师!”
月华甩了甩,又在地上滚了几圈,眼中的光芒立刻消散。
这死亡锁身技能,只要使了,除非施技者愿意松,要不然,被锁身者就是死也逃脱不了。
这流氓技能,还是楼幽逸教给甲子的。
两人躺在地上,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月华软下语气恳求,“我们先到别的地方再聊,好不好?”
“不行!为师打不过你,必须把你锁牢了。”
她无奈,“你说你说。”
“借为师一万两黄金。”
“……我哪有钱啊!!”
“你就别谦虚了,喜糖铺的老板都跟我说了,你拿金子砸她们的事。”
“我……”月华紧张的起身跑到一旁,被甲子点了穴位,瞬间身体酥麻,再次跌倒在地上。
“师父你!……我们现在这样,成何体统。”
“别管体统了,管管为师吧。为师为了你身家都没了,徒弟也跑了,就连为师最爱的炼丹炉都当了!你借点钱给我,我好重振白云观!”
那可是一万两黄金啊!她这辈子都触不可及……欸??金凌的乾坤袋里好像还有……
“不行的,我那钱都是我朋友的。我其实没钱。”
“就当为师向你朋友借的。为师重振白云观后,一定会还给你的!为师不骗你。”
月华丹田一沉,立马站起身来,又被甲子点了穴位,再次瘫软在地。
她跟金凌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借一万两黄金的地步,前晚已经甩了几箱了,再花,就说不过去了。
“我们打个对折,一千两行不行……”
甲子深吸一口气,在她耳边吼道:“你这对折对的也太过分了!一千两只能置办点一品灵丹妙药!连上品法宝都买不了!!”
她眼里瞬间冒小星星,幽幽道:“你这么厉害,普通法宝够用了。”
“我那七个小娃娃每日吃的金丹,负伤了用的灵丹妙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不知道,我近些年没收新徒,那七个小的交的束修根本不够白云观的开销。你师父我真是黔驴技穷了。”
所以你就从我这里搜刮民财养你的小徒弟……
月华也摊牌了,“我也没有办法,我之前花的有点多了,再花一万两黄金,恐对不起我的朋友。”
甲子也退让了一步,“那就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吧,咱俩师徒友谊长长久久,好听又有意义!”
“太坑了!少那一两有意思吗?”
甲子手下毫不留情,锁得她全身酸痛无比,上不来气,“你轻点!我可是你最骄傲的徒弟!”
甲子松了一点点力,撒泼耍横起来,“我徒弟都跟我说了,你摊上了个世家公子,是前晚上那个吧?还是个大宗主。
我当时怎么没看出来他多有钱?一定是那衣裳迷惑了我的视线。我不管,今天必须拿钱!”
……不行,天已经亮了,再这样下去,江澄就该醒了。
钱是拿不出这么多了,不如……
月华暗暗使劲。
“哎哟!!”一声惨叫。
“好啊你啊!徒徒,你想对为师下手!?”甲子掐住月华的命脉,更加用力的索紧,依稀能听见骨头微微作响。
“疼!!!”
江澄头痛欲裂,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下,睡得也不安稳。
一听到床边的细微动静,他便醒了。
睁开眼后,侧目便看见灼灼提着裙摆小心翼翼的往床边走来。
灼灼抬头,正巧与江澄视线相碰,立马怔住。
“你来做什么?”江澄的语气说不上好。
“我……我就是……”灼灼吞吞吐吐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江澄突然清醒,想到了什么,快速拿起外衣,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破窗而出。
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月华赶紧求饶。
“我的好师父,我们换个地方谈吧。”
“不行,就在这谈。”
人群里突然爆出几句话。
“这不是甲子道长吗?”
“听说是借钱呢。”
“座下没啥徒弟,也没有什么香火,确实缺钱。”
月华赶忙哄人,“你看他们都议论你呢,我们到别处去,好不好?”
“无所谓。你不借给我,我就不放你走。”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噬天!!”
噬天听到呼叫,立马从布袋里跳出来,跳到她肩膀上,准备伸爪子勾出她怀里的乾坤袋。
甲子看着面前毛绒绒的尾巴,晃啊晃晃啊晃,瞅准机会一口咬了下去。
“喵!!!!!”噬天一声惨叫,呲着牙准备扑过去。
“别咬她!!”月华只觉得肋骨好像要碎掉了一般,疼得趴在地上,怒吼,“好疼!你松开我!!”
甲子大喊,“不松不松就不松!你难得回来,要是走了指不定这辈子都不回来了。不拿钱就不给你走!”
挣扎间,眼前出现了一抹紫色。
一双白皙的大脚正正停在她面前。
江澄低下身,半蹲着,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整个人的气场如狂躁的野狼,“你想跑!!!”
月华一下子怔住,不敢再动。
甲子认出了他,立马告状,“对!她想跑!被我发现给拦了下来。幸亏我紧紧锁住她,要不然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女人绝情得很!一年到头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就知道寄信!连特产都没有!”
“有!”月华解释,“有特产的!还是我花了很多心思精挑细选的!”
“不是吃的特产都白扯,你师父我就是嘴巴馋。哪有那闲情雅致欣赏什么风景画。”
江澄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仿佛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你要离开我!?昨晚你跟我说不会走的!你骗我!”
月华紧张的咽口水,“没…没有的事,我只是饿了,出来吃点东西。”
甲子立马戳破她,“胡说!客栈里什么都有!”
“我……我想吃大包子,就是…就是旁边铺子里的大包子,可好吃了!我爱吃大包子!怎么吃都吃不够!!”
江澄气得脑子疼,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一双杏目里满是怒火。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幅样子,她心里莫名的就有点心虚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