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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校场上热闹不断。

连附近的小孩都忍不住远远张望着。他们很少看到校场内有年轻女子练剑修习的场景。

更何况还是江宗主亲自操练的人,真是难得一见。

“金凌,练剑要专心,还有!修炼心性,别太冲动!”

“这么莽撞,你是想死在谁的剑下!?”

“你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别以为我真不敢打你!”

金凌一边练剑,嘴里一边嘟囔,“就知道说我……”

月华用剑挽了个漂亮的剑花,转身刚想朝金凌扬个笑脸,心脏突然疼痛了一瞬,一个趔趄,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剑,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

江晚吟眼神里的惊慌一闪而过,上前将她扶起,“累了?”

她摇了摇头,连喘好几口气,慢慢调整气息,走到亭子里休息。

江晚吟给她倒了一杯水。她摆摆手,并不想喝。

等人缓下来后,江晚吟问道: “你这几日修炼的速度怎么如此之快?”

知道她学东西学得快,但没想到这么快,这样的修炼也太变态了吧。

她果然是个变数!

月华轻声回道:“我把以前封住的灵力,释放了一些。”

封住的灵力?她为何要封存灵力?

月华释放灵力的原因也不是完全为了考量江晚吟能有几分真心,她是想让元蝶斓多多托梦,好叫她能快点得到有用的信息,去找他剩余的残魂。

下山这几年,每次被噩梦惊醒都疼得半死不活,受够了折磨。

长痛不如短痛,干脆趁着江晚吟对她正有兴致的时候,讨个庇护。

“自噬天化身之后,我修习要比常人快上许多,而且比以往修习的灵力更纯厚。但我的金丹被封,身体承受不住。况且我一个人,若不封住,死了都没人知道。”

江晚吟眼底诧异,她为何要如实相告?

月华歪头一笑,“跟你相处的这段时间,我觉得,人还是有点追求比较好。”

雾林里的残魂,必须要尽快收服,好唤醒元蝶斓的意识。

这样一来,从他口中,想必能知道一些往事。

“反正在府里,出了事,你会给我收尸。”

江晚吟僵硬着下颌,“不收。”

“宗主俊美矜贵,丹唇外朗,明眸善睐……”

江晚吟直接打断她的话,“我这个人心狠手辣,还会鞭尸。”

月华笑了笑,“口是心非。”

江晚吟也不反驳,眼瞥见她头上戴着一只金钗,感觉很眼熟。

这不是李绥那病秧子送的吗!?

“你怎么老是喜欢戴别人送的东西?”言语间,隐隐带着一股刺意。

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男人。

“你说这个?”她摘了下来,“这是李绥送给小小的,我只是替她戴着。”

李绥见到的是小小,而不是月华。月华并没有小小那般天真,她是一把刀。

“他都死了,你还留着这晦气的东西做什么。”

月华脸色一沉,将钗子握在手里,“一个纪念。”

灵玉死了,李绥死了,长寿镇一行,那些偏爱,都没了。

李绥烟消云散时还在担心她的安危,要不是江晚吟那时情况不对,她还可以拖到天亮,再想别的办法破界。

其实……李绥挺可怜的,是真的,很可怜。

在那样糟心的环境下,还能保持一颗是非分明的良善之心,实属难得。

“怎么?你现在后悔杀他了?晚了,他已经被你祭天了。”

“我一直很后悔,杀他是迫不得已。”她蹙眉,语气已经是极度不悦,“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刺耳?”

江晚吟冷着脸,“我说话向来如此。”

她也怒了,咬着牙,欲说还休。最后冷着一张脸,衣袖一拂,气冲冲的走了。

这人发起疯来各种尖锐刺人的话,不想跟他吵,到时候生气的还不是自己。

“告辞!!”

金凌稍作休息,刚进亭子就见月华面色不佳的走了,立马问道:“月华姐姐她要干嘛去?”

江晚吟捏着杯子,手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咬着牙,“练你的剑!”

“我歇会儿。”

“滚!!”

“欸!好嘞!”

虽然不知道舅舅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但一听到熟悉的“滚”字,他就知道这个时候该听话,免得真挨揍。

想来舅舅生气应该跟月华姐姐有关系。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看月华姐姐的样子,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

生气归生气,剑还是得练。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练剑时,也是离得很远,也不说话。连带着金凌的压力都大了不少,他觉得旁边站了两座冰山似的,一靠近都能感觉到寒气。

月华真正生气的时候不喜欢主动理人,不是自己的错不会先低头。

她是偶尔谄媚江晚吟不错,但她也有原则。嘴再毒不能毒到自己在乎的人,不然就很招人嫌。

她闲下来时,不愿看见他,远远看见,都要绕开。

在书房中拿了几本剑诀,晚上自己寻个地方修炼。每日早出晚归,几日下来,剑术精进了不少。

金凌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

月华姐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温婉,清冷至极,和第一次见面说话时一样,疏离又冷淡。

反观舅舅,也是奇奇怪怪的,平时大声呵斥他可不在少数,这几天一句也没骂。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觉得身为大侄子,应该做些什么!

这一晚上,月华练完剑,难得休息了一会儿。

便提了壶酒,躺在湖心亭檐上,看着月亮发呆。

连续几日释放灵力,身体已经开始有反应了,并不是很强烈,时不时会心口绞痛。

不知为何,并没有做梦。

难道是释放的灵力不够?全部释放?那得是要死的节奏啊!可不能作死!

“噬天啊噬天,你吃了睡,睡了吃,没有烦恼吗?小猫咪会有烦恼吗?”

噬天舔了舔她的食指,放到口中轻轻咬着。

“我这一生,唯一亏欠的,就是李绥。他还在我伤口上撒盐,真是叫人火大。当时没骂他直接走真是后悔!应该先把他骂一顿!”

月华喝了口酒,回味了下,“好难喝。”

“杀李绥,还不是为了他。他倒好,故意刺激我。有病!”

月华抱起噬天,亲了几口,“胖了。改天我给你做一个布袋子,这样你就可以不用躲到我怀里了。”

“欸……”

月华皱眉轻叹,一池的荷花都在叹息。

次日。

金凌不知道去了哪里,没人跟她对剑。

江晚吟提着剑走来,淡淡说道:“换我跟你对剑。”

她也不多说什么,点点头,拔了剑就向他刺去。

招招杀意凌然,分毫不让。

江晚吟心下有些惊讶,她的剑术精进许多,更有力量。

月华知他厉害,下手不留丝毫余地,好几次,差点将他划伤。

直到她打累,气喘吁吁的将剑插入剑鞘。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江晚吟想开口留人,犹豫片刻,人已经走远了。

他意识到,她好像真的很生气,都不愿与他多说几句。

月华想找兰若玩,却找不到她。

无聊了,就在府上到处逛逛,顺带看看哪里是影卫防守的破绽,好伺机而动。

碰巧在一个转角看见有人在争吵,好热闹。

太无聊了,看看热闹提提神。

“你到底会不会做!不会做就滚回原来的地方去!”

“我就不滚,你以为我乐意待在你这破地方!是宗主让我来的!”

“也不知道羞耻,明明是被罚下来的。谁不知道你这个变态天天盯着宗主看!”

“你才变态!!!”

月华突然想起来,“天天盯着宗主看”的人,好像叫做阿轲。

她只是看热闹,并不想多管闲事,转身欲走。

“站住!!”一声呵斥,让她停下脚步,疑惑的回头。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她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有人惊呼,“阿轲!你作甚!那是宗主贴身侍女!”

被打了不还手,不是她的作风。于是她抬手一巴掌还了回去。

阿轲跟疯了似的,身形晃了晃,直接冲过来,手脚并用,全部招呼在她身上。

“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又回来!你死了多好!!你去死吧!!”

阿轲近似癫狂。她一个修士,岂能被对方的花拳绣腿击退,直接单手擒住其双手。

“小丫头,你脑子坏掉啦?你再打,我可就不客气了。”

兰若之前说过,这个阿轲,脑子不好,又偏执,应该是个痴傻之人。

跟个傻子计较,也不是她的作风。正当她沉思的时候,阿珂直接抬脚往她下体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