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健对于陆老讲述的一切,并没有详细的追问,因为他知道,这里面肯定不会,像陆老讲的那样轻松简单;毕竟陆老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玉石雕刻大家啊!谁不想在自己风华正茂的年纪时,待在物产丰富的云南,将自己的玉石雕刻技术传承和发扬光大。
陆老却在他鼎盛时期,选择了北迁,来到了并不产玉石的泉城定居;按照夏健对于泉城原石的判断,估计陆老自从来到泉城定居后,他见到过和雕刻的玉石精品,连他在云南时期一年经手的量,恐怕也达不到吧!如果他在那边不是得罪了,背景深厚的大人物,他绝对混不到现在。
对于陆老的遭遇,夏健除了表现出同情和惋惜之外,目前来说无能为力;前有夏胡友在广东,被港商做局骗的家破人亡,这又有自己的良师益友陆老,被迫放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回到北方隐居在此,看来不管是新仇旧恨,夏健这趟云南之行势在必行。
留下陆老在好运斋吃过午饭后,夏健和郝运来拎着放着玉石的袋子,将陆老送到楼下的停车场,看着已经有些微醺的陆老,被他的司机搀扶到车上后,他们两个人才心事重重地回到楼上。
既然决定了要在全省范围内,进行大肆捡漏,晚上夏健将行李拎到宾馆后,就和郝运来驱车去了古玩一条街,抱着饭后遛弯的心态,一边惬意地走在人流稀疏的古玩街上,一边商量着明天先去往那座城市;在两个人行走的过程中,夏健将异能开启,覆盖住周边200米左右的范围。
随着天气的渐凉,在古玩街上摆摊的人员,也越来越少;按照夏健超人的目力预测,今天晚上在古玩街上摆摊的人,至少比夏天来的时候,减少了一半以上;如同信马由缰、闲庭信步,不足一公里的古玩街,两个人很快就走到了中央位置。
夏健的目光早已定位到,远处路边一个卖书画的摊位上,也许是嫌天气冷人员稀少,也许是出来时间足够长的原因,这个摊位的老板正在慢慢收摊;夏健用胳膊碰了一下,正在眉飞色舞、口若悬河的郝运来,冲他努努嘴,加快脚步朝远处的摊位走去。
这是一个占有两个摊位的地摊,地摊蓝白相间的塑料布上,凌乱地摆放着一些小人书和旧书籍,而在摊位的三面和老板身后,竖立起的折叠钢架上,挂在大大小小的几十幅长条画卷;夏健走到摊位跟前,这才看清楚摊位的老板,是一个留着长头发扎着脏辫,胡子拉碴的30岁年轻小伙;他一边回过头看看夏健他们,一边继续手里的活计。
夏健蹲在地上,用手不停地,在摊位上小人书堆里翻看着,而跟在他身后的郝运来,一脸懵逼的 学着他的模样,努力弯着腰拿起地上的一本古籍,有板有眼地也翻看起来;正在打包的年轻老板,见夏健他们自顾低头看书,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回身来冲他们两人说道:“两位,习惯小人书和旧古籍,看这个样子你们俩至少是70后吧?哈哈,现在年轻人对这些玩意,可不感兴趣!如果两位真心喜欢的话,我这也收摊了,便宜卖给你们一些,当做收摊最后一单吧!”。
夏健将手里的小人书放下,站起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盒塔山,从中抽出一根递给了老板,笑着问道:“老板,看你这身时髦的打扮,你应该不是70后啊,你今年最大也就是30岁吧,怎么也喜欢捣腾这些小人书啊!这些玩意可是有些年头了,至少是70年代末到80年代初出版的,后来就都灭绝了啊!”。
年轻的长发老板,凑到夏健跟前给他点着香烟,又抽回身回到摊位后,自己点上香烟吸了一口后,喷吐着烟雾说道:“哎,没有办法啊!这些东西以前是我爷爷摆摊卖的,他今年夏天去世了,留下这么一摊东西,扔在家里占地方,可如果都扔了吧,这毕竟是我爷爷的心血啊,实在么有办法了,我只好闲着没事,帮他处理掉了,能卖多少钱算多少,总比扔了可惜好啊!”。
“嗯,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啊,看这些东西啊,老爷子还不知道收集了多久呢?对了,你身后的那些画卷,也是你爷爷以前收集的吗?”夏健吸了一口烟,咳嗽着问道。
“对,有一部分是我自己画的,有一些是我爷爷原来卖的,我上大学时学得就是绘画专业,目前只能靠卖画养家糊口,哎,现在就业压力太大,工作也不好找,原本毕业后还想进教育系统,做美术老师呢?哈哈,现在啊,报考教师编制也是非常难的事情了,而且现在都非常卷,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来摆摊。”
夏健一边和这位年轻前卫的老板聊着天,一边慢慢走下挂在折叠钢架上的书卷,正如这位年轻老板说的那样,这上面泾渭分明的摆放着风格迥然的画卷,其中以油彩写生画居多,且多是一些描述现代风景的油画;而在老板身后的一长流架子上,则挂着十几幅纸张泛黄的山水人物画卷,从装裱画卷的上下两个,破旧的失去颜色的立轴,以及原本捆扎画卷的红色绸缎,变成黑色麻花状丝绳上,可以看出这些都是一些有年月的老画。
夏健指着其中的两幅古画,冲老板问道:“老板,你身后的老画怎么卖的,是按幅卖啊,还是打包卖啊?”。
“哈哈,您这个老板有点意思啊!这些可都是我爷爷收藏了很多年的古董,怎么可能打包卖呢?老板你是和我开玩笑吧?如果您真想要的话,您看中那几幅我全部打折给您,毕竟这是我爷爷的遗物,我也想尽快处理掉,免得每天看到后伤心。”嘴里叼着香烟的年轻老板,看了夏健一眼,有些讥讽地说道。
夏健用手接连指了三幅画,冲老板看看,示意他报个价格。
年轻老板将夏健指的三幅画,直接用手拽了过来,拿在手里上下仔细检查一遍后,冲夏健伸出五个手指,大声说道:“这几幅画可都是清后期的古董,看着抽了您一支烟的份上,每幅6000千块,怎么样?”。
用手扶着后腰的郝运来,朝老板笑道:“奇怪了,老板你明明伸出五只手指,怎么开口却要6000块钱啊?你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哎,这真的没有办法,我只有五个手指头,不可能再变出一个来,只能这样了,哈哈。”
夏健冲老板摇摇头,苦笑道:“老弟啊!你这是杀熟人啊,你自己看看那扎带都变成黑色了,可见这几幅画放了多久了,到现在还没有卖出去,你认为它值那么多钱嘛!我是真心想买几幅,自己回家重新装裱一下,挂在办公室装文雅一些,你这6000块一幅,岂不是还不如买个现代作品更好。
“再说了,你这里都是长条画卷,我还想买几幅横轴呢?既然价格这么贵,就算了吧!”说完后,夏健就拉着郝运来往前走。
“等等啊,你们这也太着急了吧?买东西不就是互相商量的过程吗,你可以还价啊!”
“那这三幅画,一共2000块钱,再加上我挑的这几本旧书,如果你愿意我就要了。”夏健指了指地摊上摞在一起的两本古书,冲地摊老板说道。
“哎,行,卖给你了,反正这些玩意,我看着就伤心,你拿走吧!”年轻老板丝毫没有犹豫,冲夏健挥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