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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然道人到了沈府外面,看了看四周,直接用围墙翻了进去,他不知道最近京城怎么了,还是小心为上。

宵歌正在屋里伺候沈书元,听到开门的声音,赶紧起身,走出去就看到贤然道人正在关门。

“道人?”他立刻冲上前:“您快来看看大人。”

贤然道人示意他小声,走进屋内帮沈书元号了脉:“我先去写个药方,你去煎药,我再给他施个针,没有大碍,天气转凉了,之前中了密药,底子还是有些差。”

说完他站起身:“你等下也一起看看,别一操劳也把旧伤惹出来了。”

宵歌摇摇头:“我没事,道人还是先医治大人吧。”

“老道的能耐,还能管不了两个人?”他摇摇头走了出去:“最近谁惹他了?心中郁结,是受了气才会这样。”

宵歌抿着唇,跟着道人走到桌边,犹豫了半天跪到了地上:“道人,小的知道,戚将军是您的徒弟,按说你肯定是更偏向他的,但……”

贤然道人一听就知道,只怕这两人又闹别扭了:“我写药方,你慢慢说给我听。”

宵歌便将最近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大人是心疼将军的,可将军也不能那样对大人啊。”

贤然道人叹了口气,他之前说的看来戚许是完全没往心里去啊。

“那也是你家大人宠的,他宠成这样,自然要自己受着。”

宵歌抿着唇,跪在地上没有起身。

“好了去煎药吧,老道心里清楚了,这件事是戚许不对,我自然会罚他的。”

宵歌听到这话,才站起身,拿着药方走了出去。

贤然道人摇摇头,走到床边帮沈书元扎针。

沈书元缓缓睁开眼睛,正好看到坐在床边的贤然道人。

“道人?”他抬手揉了下眼睛,才确定自己没看错:“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回京了?”

贤然道人摇摇头:“老道想来看看,能有什么事。”

沈书元微微一笑,努力的想要撑起自己,却没有力气,还是贤然道人帮忙,他才靠在了床边。

“道人这话骗骗戚许便成,骗我只怕还差点火候。你离京不过数月,就算想戚许了,也该接近年关再回来了。”

贤然道人呼出一口气:“你啊,病成这样,这脑子也不知道停一会。”

“不过我的事先等等,你和戚许的事先说说。”

沈书元看了一眼外面:“宵歌说什么了?”

“他就算没说,老道又不瞎,只是有些心里话,想要和你说一说。”贤然道人说道。

“道人请讲。”

“戚许这个孩子,老道虽然不是看着长大的,却也算是看着长成的,他和你不同,少时没有读过什么书,那些道理也好,为人也罢,都是自己心中悟出来的。

你呀早早的就已经站在了群山之巅,想要何处的风景,转个头就能看见,心中所悟,本就不是常人能及的。

戚许遇见了你,你也愿意拉着他往上走,是他这一生的造化,可他原来走的慢,看的都是下面的景,你呀将这山顶的风景,随便说上一说,他便满眼惊羡,你说什么,他信什么,总觉得你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人。

可渐渐地他越走越高,越走离你越近,你能看见的,他也能看到一二了,这双眼只要能看见了,心中自有所悟,可人和人总是不同的,这心中所悟自然也是如此。

更别说有些景致你都看腻了,可他才刚刚窥见,那种新鲜感也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你两自然就会有分歧,这分歧啊,不算什么大事,只是苦了你多容他一些,也是老道在这卖个老脸,希望你再多宠着一些,他啊现在刚刚站到山巅,还是个看不透景致的孩子。

而且有些景致,你说的和他想的不同,他心中自然也有疑惑,等他看的多了,自然就会懂你一些,只是这些都需要给他时间。”

“道人说的哪里话,你说的我都懂,本也不会怪戚许,而且就像道人说的,理念有所分歧本就正常,我为文官,他为武将,这政见上的分歧,以后还多着呢。”沈书元低头笑了下:“这也就是没和他说,我入狱又病了,不然这人肯定已经在我的床头,心疼不已了。”

“我从不觉得,这些事情,会影响我俩的情感。”

贤然道人点点头:“老道自然知道你想的明白,可我总得帮我家那个傻徒弟和你道道歉吧?”

沈书元笑了下:“道人来了,我这烧也退了,命都救了,还要怎么道歉啊?”

“现在说说道人的事吧,我猜道人来京中,本也没准备久留。”

贤然道人叹了口气:“行,说给你听听,省得你总是记挂,我这次来,这事情还真的和京中的事情有关。”

沈书元不解皱眉,继续听着。

“我这次离家时间久,回去了才看到有个道友给我留了封信,让我回来之后,去昌州附近一聚。

老道寻思也没什么事,便直接就去了,到了那才知道,他有次落难,身上没钱让户人家救了,他事后想着报答,谁知道再去正好遇到有人在村里抢孩子,他出手相救,村民看到他的本事,才将事情和盘托出。

后面的也不用说了,你心里也清楚了。他叫老道去,是想找个机会,把昌邑王……”

贤然道人做了个手刀的动作:“若是原来,老道就直接答应了,但现在你们在朝为官,我自然想的多些,就想着来京城和你们商量下,看看是不是有别的途径能帮到他们。”

沈书元垂眸思量,没有说话。

贤然道人又继续说道:“但现在看来,只怕朝廷不准备管,要不还是老道去替天行道吧!”

沈书元摇摇头,抬手握住道人的手:“此事不太对,道人且先等等。”

“之前事情出来的时候,那个二十余年就很扎眼,这么久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你看最近朝中有了风声,偏偏你们这些走江湖的也有了风声,是不是太巧了些?”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是有人在推波助澜?”贤然道人问道。

沈书元没有说话,但是神情却很是沉重,这件事似乎越来越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