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已经变黑了,可是洪亮的国际歌并没有散去,依旧回荡在各朝皇帝们的耳边。
这一刻,天幕中出现新的文字。
【针对无产人员的屠杀开始了,京城、沪海、两广……等城市全部笼罩在一片血色的阴影之中,不停有人死去,可是,依旧有人冒着危险前行。】
【他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人。他说:不怕死!】
画面浮现,京城。
整个京城已经被东北王占领,街道上人迹罕至,两边房屋大门全部紧闭,行人闭门不出,因为外面随处可见可见巡逻的士兵,时不时的踹破几乎人家的大门,以查找‘无产人员’的名义,搜刮民众的民膏。
这本身就是一个卖妻卖儿,来换取一顿饱餐的时代,欺压者,又多了一位。
突然,街边的巡逻脚步声快了起来,还夹杂着几声叫骂声。
“人在那边!”
“别让他跑了!”
“砰!”
最后,枪声响起,一切都归于寂静。一户人家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看到的,是一滩殷红的血迹。
“下一个名单!”
原来他们的手里拿着一份名单,靠着搜查、出卖的方式,来得知无产人员的名字与身份,然后一个一个抓捕屠杀。
而另一边,各个租界里。
白皮肤、蓝眼睛的异国人站在里面,抽着烟,脸上浮起一抹冷笑。
他们手里攥着大把大把的钞票,却还不满足,还不停打着电话,询问着军火的贩卖情况。
也有身材矮小,但是武器精良的东倭人聚在一起,围着一张中华地图研究着什么。他们彼此引论了什么,露出笑容,拿出笔,画了一条线——那是从东北地区为起点,直冲中原腹地的进攻之线。
迈入这一年后,国际的形式也隐约有了新的变化。
这一年,海外各国的野心逐渐膨胀,不再满足一次战争之中获得的牟利,战争的气息,逐渐漂浮在一处处浩瀚的大海处。
这是国际的大形势,而非国内。
此刻,京城。
有无产人员接连被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李守长的耳中,他拿着信件,看着窗外,神色凝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后,赵誓言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凝重:“先生,那东北王现在最大的眼中钉就是您了,特殊时间,您还是赶紧离开京城吧。”
可他只是摇了摇头,看着那日渐浓郁的气氛,说道:“我不能离开,如果我离开了,京城的事情谁来处理?越来越多的有志之士开始觉醒了,我怎么在这个时候离开?”
赵誓言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发现了,他的导师无论何时,脊背都是永远挺直的。
他也仿佛看见自己的宿命了……
这一刻。
大宋,宋高宗眼神忌惮的看着天幕中的内容,倒吸着冷气。
“他还不走?看来他是当真不怕死!”
“不过这样也好,各方势力都把屠刀伸向了无产,某种意义上,他能代表无产。”
“只要他死了就好了,这个组织也就完了。”
像是在祈祷,宋高宗此刻眼里带着阴狠。
元朝。
历代帝王们观看这样的历史,如坐针毡。
也许他们本身就不是汉人,很难理解这些人的言行代表着什么,他们只是感觉到害怕。
中原永远只会是汉人的,而不是他们元人。
“幸好,无产要完蛋了……”
越来越多的帝王都松了口气,心中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封建已经被推翻了,他们真的惧怕,无产的精神会席卷他们各自的朝代。
“哼,一群昏庸帝!”
但是天幕之下,依旧有怒声传来。
那是各个朝代的文人。
这一刻,孔子、孟子、墨子、狱中的司马迁、挥刀抗争的岳飞、一身白袍的文天祥、隐居的陶渊明……齐声高呼。
“如此鼠目寸光,如何为帝为皇?”
“生在你们的朝代之下的百姓,真是可悲。”
“无产就是公理!公理,就是不可战胜的!!”
“如果不信,那就且继续看下去!”
……
这时,天幕中也出现了新的文字。
【白色恐怖持续笼罩,越来越多的无产人员遭到迫害,就像一阵大风,要吹灭好不容易燃起的无产之火。在如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追捕下,逐渐有人支撑不住了。】
伴随着文字落下,新的画面浮现。
阴暗的牢房里,到处都是闷沉的敲打声,以及高温烙铁烫肌肤的声音。
“呜呜……”
一道人影,嘴巴被湿毛巾死死堵住,浑身上下早已被烫得血肉模糊,一片通红。
他也是无产的人员,他姓李。
此刻,他精神处于崩溃的边缘。
“说!他的藏身之所在哪?”
行刑人员凶神恶煞,一次又一次的将烙铁烫在他的身上。
“啊……”
他被烫得受不了了,不得不说出真相。
“他就藏在……”
说完之后,他全身力气仿佛被掏空,他深深闭上了眼睛,眼里满是后悔。
“李先生,您不能怪我啊……我没有背叛,是他们的手段太残忍了……”
画面一变。
小屋,一个妇人正在针织。
她是李守长的妻子赵刃岚,频繁的生育也加速了她的衰老,她看起来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一样。
丈夫有些疲倦地走了进来,进门后,他把一样东西放到了她对面的桌子上。
赵刃岚一看,直接惊呆了:“这是……枪?”
这把手枪很特别:它看起来像一个盒子,若不是枪口非常明显,她几乎都不确定这就是一把枪。
“哪儿来的?”
他只是疲惫一笑:“托人买的,我们正在练习打枪,以后可以对付那些人。”
赵刃岚却是沉默了,因为她知道,丈夫是从文的,而这是军阀玩的玩意儿。
在丈夫出去后,她独自一人爬上深山,来到一个破败的寺庙门口。
虔诚的跪了下来,双眼紧闭,双手紧闭。
千言万语,只剩下祈祷声。
“佛祖菩萨在上,求您保佑我先生吧。”
“他是个好人,他一生操劳,只为了革命事。”
“这样的人,怎么能带他走呢?”
“如果非要带走一人的话,那就带走我吧……”
她不知道佛祖和菩萨是否会显灵,但她还是在破庙前跪了一天一夜。
这是她唯一能为丈夫做的事。
风声,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