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期。
孟子听见了跨越时空传来的一声老者的叹息,微微怔了一下。
随后他听出来了,是他所信奉的那位老者的声音,他在感叹这个时代。
孟子感同身受,沉默了一会儿后,也出声道:“确实有两条成功的路,可是通向真正的建国,不可能有两条,注定会失败一条!”
“哪一条是失败的?”
这一刻,其他朝代的文学家、思想家也听到了孔、孟二人的感叹声。
三国,曹魏。
曹操听着这两人的声音,摇了摇头。
显然,他不会这么乐观。
“也许两条路都走不通。”
“时代发展得太快了,可这个国家还在原地踏步,甚至内乱、分歧,救国者也无法统一行径。”
“接下来这个国家就像一块鲜美的鱼肉一样,被这些异族盯上,撕咬,弱肉强食,向来是时代的大势所趋,你们要如何应对?”
“大厦将倾了!!”
大清,雍正盯着天幕中的画面,深深吐出一口气。
天幕中,新的文字浮现。
【时代在飞速发展,这一年,有不少新鲜玩意传入了国内,国内有人也紧跟潮流。】
【他们在告诉世界:中华,没有被淘汰!】
画面随之展开。
十几年前,还是大清的朝代。
魔都、京城等地的大街小巷,多了一种文学艺术的表现形式。
这种表现形式是由海外的人传进来的,名字叫做——电影。
刚刚传入国内时,一度引起哗然。
纸片上的人,为什么会动?
为什么会说话?
更有人危言耸听——此形式将完全取代书面文化!
……
一种全新的艺术表现形式,正在冲击着这个多灾多难的国家人民。
时代虽然在飞速发展,可是还有很多人,他骨子里的封建还在。
他们经历过锁国,经历过战争,更经历过窃国内乱。
因此当有这么新的东西传进来时,他们茫然了。
远处,一位戴着帽子的中年人正静静站着,看着这些人议论、惊哗,表情平静,波澜不惊。
他叫李元泽。
并不是时代的革命者,甚至他的一生,都和‘革命’二字碰不到半点关系!
因为他是一位电影行业从事者。
十几年后的今天,他所制导的电影《弃妇》上映了。
这是长城电影公司的第一部电影。
也正是这部电影,他想告诉世界的是:“中华,没有被时代所淘汰!”
最后撇了一眼热闹的人群,他转身离开。
远处的电影院,陆续有人凭票进入,去看这部电影。
“这是一部根据同名舞台剧改编的,反应的是妇女职业问题。”
在自己的自传中,他这么写道。
下一页的记载,更记载了他对于革命的看法。
“我不是一位革命者,我也怕疼怕流血,实在无法给出任何具体的回答。”
“和他们这些伟大者比,我显得渺小很多。中华有四万万人口,革命者多,芸芸众生更多,但我觉得,属于这个国家的革命,还有很多——”
“工业的革命,农业的革命,文学的革命,还有……电影的革命。”
“至少在电影这条路上,中华并没有完全被时代淘汰。”
最后一个文字落下,他缓缓合上了自己的自传日记。
天幕中,文字继续。
【这一年,一仙发布改组通知,与共产一方正式确定未来行进路线:以沙俄为参考,二者联合,从底层农工发起,建立组织纲领,联合北伐!】
画面展开。
通知散步下去,两个组织的人员都收到了。
洋洋洒洒的文字,陈仲甫只看了最后坚定有力的四个字。
联合北伐!
这才是重中之重!
对他来说,这就是希望。
“多年努力,我们终于迈出了重要一步!”
他兴奋的对自己的战友说道。
可自己的战友却显得无比平静。
黑夜里,他的那双眼睛是那么的明亮,亮晃晃的,像一把出鞘的利剑。
“这只是微小的第一步,我们要做,就做这个时代的义和团!”
李守长迈步离开。
他的背影,永远那么挺拔,一如他的坚持,永远那么纯粹。
他一直是孤零零的,咬定一件事,就不会松口。
陈一下子愣住了,喃喃自语。
“做这个时代的……义和团?”
恍惚间,他的思绪飞扬,回到了二十四年前的那个时代。
那是大清之末。
西后慈禧还未驾崩,依旧掌控着朝野。
混乱、黑暗、迂腐,是主旋律。
洋人横行,烧杀抢掠,百姓们民不聊生,卖妻卖儿,只求几日平安。
可却有一群最底层之人,逆着风浪崛起。
街头的车站,巷口,繁华的闹市,都有他们的身影。
随着人群的越来越多,他们也终于有了名字:义和团!
义字当头,国事当立!
他们也一度让这个时代看到一抹曙光,可是在八国的枪炮下,还是倒下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大清灭亡了,民国更迭,再到现在军阀分裂,南北之争,明明时间还没过去太久远,可陈仲甫却感觉已经过去很久。
他都快忘记‘义和团’这三个字了。
可是他的战友,却重新提起了这层往事的尘埃。
做这个时代的义和团!
夜色漆黑如墨,这几个字如烙印般深深烙印在他的心中。
整整一夜,他都在深思。
最终,黎明来临之时,他想明白了——包括他在内,世人对于义和团,有两大误解!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提起笔,写了下来。
“第一个错误的观念,憎恶义和团是野蛮的排外。他们只看见义和团排外;他们不看见义和团排外所以发生之原因,何能独责含有民族反抗运动意义的义和团!与其憎恶当年排外的义和团之野蛮,我们宁憎恶现在媚外的军阀、官僚、奸商、大学教授、新闻记者之文明!”
“第二个错误观念,以为义和团事件是少数人之罪恶,列强不应因少数人之故惩罚全中华以巨额负担。 汝们惩罚少数的义和团,不应该皂白不分连累到我们大多数安分屈服的良民,幸亏有‘野蛮’的义和团少数人,保全了民族史上一部分荣誉!”
“现在,我们也是义和团的一员了。”
他合上书,轻轻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