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媛回到屋内。
气不过。
噼里啪啦一通摔。
父皇根本不了解她,也不是真的疼爱她。
说做一切都是为了那什么和亲。
为什么会这样?
父皇之前明明答应,
把她许配给兄长。
怎好端端的反悔。
秦媛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发泄一通脾气后。
她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地上的碎瓷瓶。
俨如在看自己之后的未来。
她也会像这个瓷瓶一样,被人狠狠摔在地上,摔个粉碎,最后被扫地出门……
兄长……
她该该何去何从,又该怎么反抗?
秦媛越想越觉得难过,掩面痛哭。
她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丫鬟端着盆进来,开口劝解“小姐,你别哭了,一会儿眼睛疼。”
说着话,将帕子沾了热水,拧干一些,敷在她的眼睛上。
“我该怎么办……兄长好不容易有一点点喜欢我……”
“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了……”秦媛靠坐在椅子上,任由丫鬟伺候。
温热毛巾接触到眼睛的那一刻,有一瞬间舒适。
她抿紧唇。
眼中的泪意遮不住。
泪水染在帕子上,叫人分不清真假。
“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丫鬟欲言又止“小姐,您……”
秦媛不想让人跟着担心“我没事,一个人待一会儿。”
她听着丫鬟脚步声离开。
才敢泄露一丝哭声。
“兄长……媛儿好想你……”
“媛儿若是去和亲,兄长可会想我……”
“媛儿舍不得你……”
“兄长是否也会娶妻,身旁有了别的女子,再没媛儿位置……”
哭的久了。
秦媛困倦不已,偏头睡着。
窗户半掩着。
丫鬟提着灯笼进来,将窗户关好。
这时,
屋内响起吱呀一声。
丫鬟转过身弯腰“公子。”
“嗯,出去吧。”江饶示意丫鬟离开。
他走到女孩身边,看着她可怜兮兮模样,心里有几分心疼。
这个傻丫头,他怎么放心的下……
帕子掉到地上。
女孩眼皮通红,显然哭的久了。
她眉头拧着,一副睡不安稳模样,嘴里小声喃着“兄长……”
唉。
傻的让人心疼。
江饶无奈叹气。
将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榻上。
望着女孩的姣好面容,
他目光难掩眷恋“别怕,有兄长在,我不会让你去和亲。”
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他一定会阻止皇帝的计划。
皇帝或许一开始目的就是如此,
等着他对女孩心动不已之后,然后再提出天命不可违,要把人派去和亲。
皇帝想得挺美,想要一石二鸟。
倘若他没有动心到那个地步,把唯一女儿派去和亲,可以完成自己扩大疆土的计划。
倘若动心了,他定然不会看着心爱女子嫁给别的男人,一定会做出什么行为。
皇帝既然这么想要他跳进圈套,那便如愿好了。
左右他也得出去一趟。
床上,小丫头睡得很不安稳,嘴里不停的喃呢着“兄长……”
直到此刻,女孩依旧牵挂的是他。
他又何德何能,能够配得上女孩这般深爱。
江饶站在床边待了许久。
直到夜深了。
他抚摸着女孩额头“媛儿乖,等我回来……”
几次之后。
恋恋不舍。
江饶转身离开。
院外。
风比往日都要凉些。
他抬头望着天,
天空中。
月光晕染,仿佛蒙了一层灰。
星星散发着微弱的光,在寻找存在感。
一阵风吹来。
黑影极快闪过。
江饶唇角轻勾,故作不知,回到院内。
时间流逝。
鸡鸣声响起。
天蒙蒙亮。
不知谁喊了一声“不好了,公主又病了了。”
小苑。
下人急的来回跑,
手里端着什么,有急匆匆的进去。
屋内。
丫鬟守在床边,哭得稀里哗啦“公主,您快起来好不好。”
“公主,您醒来好不好,别吓奴婢了……”
可惜。
床上人依旧睡的香甜。
除了脸色苍白些。
好像看不出问题。
皇上得知消息,立马派开医院人来检查。
太医院的人来后,一个个的愁眉苦脸,眉头皱的人家死一只苍蝇,
什么招都试过,也查不出问题所在。
没有办法,只能继续这么用药吊着。
闹得人心惶惶,
一向疼爱女儿的老皇帝无心应付这边。
御书房。
天子坐在龙椅上,冷眼瞧着“你确定要去?”
双手搭在椅背上,食指轻叩龙头。
这是考量,不怒自威。
江饶身子站得笔直,目光坚定“请父王恩准。”
他目光坚定,没有半点迟疑。
老皇帝瞧着,
没有过多坚持着,便允许他的行径。
“只要你能活着回来,完成交给你的任务,朕便允许你一件事。”
江饶勾唇,喜色溢于言表“谢父皇成全。”
他离开御书房。
皇帝身边的公公将他送出来,
江饶内心冷笑。
皇帝并非是多在意他这个养子。
只是想要看看听到有人陷入昏迷,他是否还会坚定离开的决心。
呵,
当朝天子也只会使这样的无用手段。
江饶隐去心思,
回到院内。
只见,
侍从蹲在门口,脸上仿佛经历沧桑一般忧愁。
一看见他,立刻急匆匆的过来,眼神担忧“公子,您回来了。”
紧跟着追问“公子,天子是不是没有允许你的决定?”
话语中隐含一丝期待,
江饶递给一个安抚眼神“没,同意了。”
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安抚作用。
侍从整个人惊呆住。
喃喃自语“怎么可能呢……”
的确,在外人看来,皇帝怎么会允许他这个没有什么武力值的养子去外族试探敌情。
不合常理。
江饶没有过多解释。
他推开门。
坐在书桌旁。
再次拿出纸墨笔砚。
脑海中回想着女孩的面容。
起身。
他手拿着毛笔,再次沾上墨水。
脑海中的画面清晰,落笔倒显得容易。
等一会儿,
小媳妇儿的定格面容再次出现在白色画纸上。
江饶瞧着画纸上的人,目光带着一丝眷恋。
若非不得已,他真舍不得走。
小媳妇儿看着咋咋呼呼的,身子脆弱的很,风一吹便倒了。
他不在这边护着,实在难以放心。
江饶把心中思念化作笔墨,不停的绘画着。
小媳妇与他初次相识的小丸子模样,
整日追在他身后喊着哥哥的模样。
再次看向他时会眼神里闪过羞涩的模样……
画了许多许多张。
直到手腕酸痛,
江饶放下笔。
从里面抽出一张最喜欢的,贴身放在里衣口袋。
剩下的几十张画纸叠放整齐,压在他的常看书籍下。
再怎么不舍也得走。
简单收拾一番。
江饶打开门,准备离开。
不曾想。
侍从站在院内,肩上背着包裹“公子,奴才也要跟你去。”
明知道前方等待他的会是多重危险,依旧选择跟随。
身边这倒是个忠心的。
江饶交给侍从一件东西“你留在这边,替我护着点儿……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传书。”
随着话音。
扑通一声
侍从跪到地上哭了“公子,您路上多保重。”
江饶骑着马离开。
踏出皇宫前,他扭头望了一眼身后。
傻丫头,一定要好好的,
几息之间,思念隐藏。
“驾!”
江饶踏出宫门。
望着前方路途,
好像一墙之隔。
天也没有什么区别。
依旧黑压压。
压得人心惶惶,喘不过气。
一路上,
他少做停歇,尽可能的加快脚步。
系统小绿上线[宿主大大,我们就这么离开,真的可以?]
江饶瞧着识海里的小乌龟[还舍得回来呢]
[宿主大大说的哪里话,我最爱的还是您呢]系统小绿掐着嗓子。
一句话,把宿主给整闭麦。
江饶冷眼一瞥[你还是滚吧]
小破系统跟着主系统待两天,别的没学会,倒是挺不正经。
依旧是烦人属性,
跟他来到小世界这么久,一点脑子也没长。
[有在这提疑问的空档,不如抽出点精力,给我看着点的皇宫那边]
江饶吩咐完命令,直接切断连接。
与系统交流时间过长,耗费精神力,
他已经连续赶路十多天,精力能省则省。
到了那边,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西南地区。
天气潮湿,经常阴雨连绵。
路上布满泥泞,
留下长长一串马蹄印。
走走停停数十日。
江饶终于来到南部中心。
入眼
透着陌生气息。
这里人文地化和天子脚下不同,
言语穿着皆不同。
他这身穿着显得格格不入。
江饶没有骑行,将马放在驿站,
来到街上,进了一间成衣铺子。
换上当地服饰。
本该是最繁华的地界,却因常年征战民不聊生。
本该热闹繁华的街道,却没有什么欢声笑语。
这里百姓眼中挂着惶恐之色,愁眉苦脸,嫌少有笑容。
“肉包,新鲜出炉的肉包……”
“卷饼,热乎乎的卷饼……”
有气无力的叫卖声,也吸引不了几个人来买。
江饶走在大街上,学着当地人的谈吐,走路姿势。
时不时观察着一些巡逻队。
街上本就没有几个人。
巡逻队的人以权压民,挣抢摊子上的东西。
一点当官的形象没有,与强盗没有差别。
时不时能听见。
摊主苦苦哀求“军爷,军爷您发发慈悲给点钱吧,我还指着那些钱给我妻子买药呢。”
士兵抢过摊子上的食物往嘴里塞“滚开,小爷没钱。”
说着一把推开摊主,去争抢下一个摊子。
“哟,这是哪来的水果挺甜。”
“军爷,你多少看着给点,我还有一位80多岁老母照顾呢。”
巡逻队士兵一脚将人踹翻“滚开,小爷这钱还留着喝酒呢。”
长街响起哀声怨道。
百姓连连叫苦,生怕下一个被抢的就是自己,连忙收拾摊子回去。
有些摊主已经准备回去,走到一半又被士兵抓回去,抢背上的包袱。
要说这个地方什么人能够得到军爷的钱。
那就是不畏权利的酒楼。
那里逢人只要进来,你就得交钱。
可惜。
越是不差钱的,得到的钱越多,
只有他们这帮穷苦百姓,想要靠着这几分钱,活着是难上加难。
才出现这不到一刻钟。
发现这个地区的人活着更难。
江饶站在不起眼的位置,默默打量着这一切。
这个地方的人民心根本不合,为何能够抵御住秦国的攻战?
这里的王到底有什么样的手段能够让这帮人唯命是从?
甚至连秦国天下也有几分惧怕的招式。
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江饶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等士兵走远一些。
只见
那些百姓才松了一口气般的骂着“唉,这还让不让我们老百姓活了。”
“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打仗的打仗,君主这是连我们活着的机会都不给。”
“这日子呀,我真是过够了,一点希望都没有。”
“我情愿大秦帝国打胜仗,快把咱们收复得了,左右都是死……”
话未说完。
被身旁一位老者捂住嘴“唉哟,傻孩子,这话可不兴说,小心你的脑袋哟。”
男子不过十几岁少年,正是一腔热血“怕什么,咱们整天这么惶恐度日,跟死有何区别?”
有几人听到他这大的言论,全都面露惊恐。
敢当街议论君主,很有可能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他们骂也只是骂这些欺负人的士兵。
再过分些是断断不敢去做。
“说你傻你还真傻,什么话都往外说,万一被群主听见,你就是有十颗个脑袋也不够保。”
“死就死,反正我是不怕。”少年梗着脖子不服气。
少年身旁老者摇了摇头,急忙将人拦住,一同往院子深处走。
偶尔能听见两人的声音。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劝?你再这样就别跟着我出来。”
一听这话,
少年放软语调“爷爷我错了,我以后不说就是。”
“爷爷,您刚刚说的话不作数,我下次还要出来玩。”
“爷爷,您到底听没听我说话。”
交谈声渐渐远去,直到再听不真切。
江饶交了银子给摊主,
摊主抱拳感谢“多谢。”
这年头买东西给钱,本该天经地义的事,都可以得到一声感谢。
可悲。
江饶收回目光,
他手里攥着扇子,悄悄跟上去。
路径潮湿泥泞,
七转八拐。
人影仿佛消失。
江饶停下脚步。
望着空无一人的巷子,
感知周遭气息变化。
倏地
一阵风吹来。
江饶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前辈,打扰了。”
随着话音。
迅速转过身,用扇子抵挡住剑锋。
“秦国人?”
仅仅一招半式。
老者冷着脸,立刻猜出身份。
只有是同类人才深知习性。
仅靠声音便知。
江饶确定自己没有找错人。
他停下攻击招式,
抱拳开口“前辈好眼力,不愧是秦国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