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思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除她们三人以外的人，顿时冷汗直冒。
“林……林蒙她人在哪儿？”
中年妇女沉默不语。
萱萱指着她们母女二人身后的墓碑说道：“妈妈，你看这个人也叫‘林蒙’。”
女人的目光顺着女儿手指看过去，差点栽倒在地上。
林蒙……十几年前就死了！
她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中年妇女，对方顿时嚎啕大哭。
“我可怜的闺女啊……你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人惦记着你，你为什么要抛下妈妈啊……”
“呜呜呜……我的命真是太苦了……老天爷呀！你要不要睁开眼看看，可怜可怜我这个苦命的人！”
萱萱被中年妇女的举动吓到了，她躲在母亲的身边，看着母亲红红的眼眶，安慰道：“妈妈，我还在你身边。”
一听这话，本就处在崩溃边缘的项思晨，顿时控制不住自己，跟中年妇女一样嚎啕大哭起来。
两位母亲哭完之后，相视一笑。
萱萱在一旁疑惑地说道：“你们怎么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额……项思晨愣住了。
“呵呵。”中年妇女笑出了声，“你这个小朋友，小嘴儿挺厉害。”
萱萱拽着母亲的衣角，调皮地吐舌头。
“既然你们已经看过我女儿了……时间还早，要不要留下来吃个午饭？”
“好。”项思晨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林蒙死了……梅灵儿给她的线索又断了。
不对！难道说在萱萱脑子里说话的是林蒙死后的魂魄？联想到直播间的网友们口中的“借尸还魂”，项思晨不禁把目光重新投向一旁的坟墓。
“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闻言，中年妇女露出一脸意外地表情，虽然说明女儿的死因无异于再让自己的伤疤揭开一次，但看在对方是女儿生前好朋友的份儿上，她还是如实告知。
“读高中那会儿，林蒙很早就辍学了，到粤市打工赚钱。”
“刚开始的几个月，她每个月都往家里寄钱，还说让我和她爸等着享福，可是没过多久就联系不上她了……”说到这里，中年妇女停下来，望着不远处一棵松树。
“那你们去粤市找她了吗？”
“哼……”中年妇女叹了一口气，“没有，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功夫管她……”
没有功夫管女儿……什么事能比找失踪的女儿重要？
“妈妈，要是我不见了，你一定要马上找到我哦，不然我会害怕的。”
“好。”
中年妇女哽咽了，“我的女儿当时也一定非常害怕吧……”
“呜呜呜……我可怜的女儿。”萱萱的一句话，让她又一次痛彻心扉。
萱萱走过去，抱住了中年妇女，“奶奶，你别哭了。”你要是继续哭，妈妈也会哭的。
中年妇女渐渐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就是看到你女儿这么乖，总是想起我的女儿林蒙，她生前也是很乖的一个孩子……”
项思晨趁机继续问道：“那她是怎么……”女人在心里组织措辞，“怎么……”话到嘴边，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被人害死的……”中年妇女叹了口气，“我们也是检查找我们去认尸，才知道她被人杀害了。”
“你知道检查怎么跟我们说的吗？”中年妇女直直地看着项思晨的眼睛，“人们检查说那个凶手都不认识我女儿。
他只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跟妻子吵了一架，晚上下班路上看见我女儿一个人，就起了歹心……
他还说我女儿那么晚出门，一看就不是好女孩儿。
放他娘的屁！我女儿是为了多赚点钱，才加班到那么晚，才不是他口中的坏女儿。”
女儿说完拽了一把路边的野草，“凶手判了死刑，是他罪有应得。可我的女儿也再也回不来了。”
“妈妈，我以后晚上不在外面玩了。”
项思晨蹲下来，摸摸女儿的头，“应该收到约束的是罪犯，而不是进行正常生活活动的普通人。”
萱萱懵懂地点头，虽然她听不懂妈妈话里的意思，但是她知道妈妈不会骗她，听妈妈的话真没错。
三人回到中年妇女的家，萱萱还在路上采了一束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林妈（中年妇女）给她找了个装满水的塑料瓶插上。
项思晨将花瓶放在卧室外面的窗台上，给晦暗不明的墙壁增添一抹色彩。她站在墙边看着女儿在院里跑着玩儿，脑子里在想萱萱和林蒙的联系。
林蒙在粤城上班，而且十多年前就去世了，那时候距离女儿出生还有好几年，她找不到二人之间的任何联系。
那为什么林蒙要找上女儿呢？大概率是家里有人跟林蒙有牵扯……她得一个个排查才行，首先要从她自己和丈夫下手。
女人正想得出神，林妈在厨房门口提着嗓子吼了一句：“饭好了！”
经过一上午的折腾，萱萱的肚子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因此听到林妈的话，小女孩扔下手里的小石块，飞奔向厨房。
项思晨盯着一晃而过的身影，轻轻地摇摇头，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慢点跑，别摔了！”
一眨眼的功夫，满头大汗的萱萱已经跑到厨房门口。
小女孩探头一看，厨房里没有餐桌，饭菜都放在灶台上，围成一圈。
她走进灶台一看，林妈做了她爱吃的红烧肉和豌豆，立马喜笑颜开地欢呼道：“太好了！看起来好好吃！”
林妈正在把客厅里的靠椅往外搬，一个一个地并排码在厨房门口。
“你们趁热吃！”
看到项思晨母女俩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林妈走进去把饭碗递到她们手上，接着又一人发了一双筷子。
“我们家平时没客人来，你们将就一下哈，把菜夹到碗里，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吃。”
平日里，萱萱都是坐在饭桌上吃饭，来到林妈家，可以端着饭碗在外面吃饭。
小女孩觉得很新奇，见妈妈没有注意到她，悄悄地溜到鸡圈旁，捻起几颗饭粒扔进去。
就在这时，一声类似猛兽吼叫的“嗷呜”声从草棚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