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戚砚简害怕的闭了闭眼睛。
他该说的...
“我...”
戚砚简再度抬头,直勾勾的看着厉儿,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我不愿意让姐姐嫁给那个人,我要带姐姐离开!”
戚砚简语气里满是坚定,好似带她离开,是一种让他感到荣耀的使命。
厉儿却被这句话里突如其来的信息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她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故事里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啊,戚砚简这哪里是在苦苦寻找自己的心上人?他分明是在发着疯的逼迫人家终成眷属的有情人啊!
亏她以前还觉得戚砚简是个为爱痴狂的好男人,谁知道这小子真的只是个纯疯子!
谁家好人都要成亲了还得被一个疯子惦记啊!
厉儿神情复杂的看着戚砚简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路,继续套话。
“你为什么不愿意姐姐嫁给他?”
她不能贸然问与她成亲的是谁,没有一个新娘子会不记得自己要嫁与谁的。可他不愿的理由她却可以问一问,若真的只是喜爱还好,可若戚砚简还有别的隐情,便也算她运气好。
戚砚简听见询问却更加坚定,从瑟缩的角落里出来,朝她靠近了些,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狗,恨不得让她眼底只能容得下他一个人。
他的眼睛里带着哀求:“姐姐,你不必为我以身涉险的,我如今没灾没痛,不需要枯朽通天来救,你别死,好不好?”
显然,厉儿的运气是不错的,戚砚简的不愿不仅仅藏着爱恋那么简单,他的故事里隐藏着远比她预想的还要大的秘密。
戚砚简不是第三者,他没有夺人所爱,他的心上人是为了救他而成亲的。
厉儿的心情更加复杂,戚砚简的泪水再度从泛红的眼尾滑落,好像要径直滴落入她的心脏似的,哀声乞求她的垂怜。
“姐姐...求求你...不要嫁...好不好?”
戚砚简似乎认定了这一场婚礼便是她逃不出去的火坑,为他香消玉殒成了她避不开的命运,而他无能为力,只能伏低做小的祈求她为自己留一线生机。
即使是为他而亡,他也万分不愿。
厉儿被他哭的心软,手下意识的抚上他的脸颊,想帮他擦拭掉落不尽的水痕,却被他依赖的扣住手掌,指节的凸起被他攥在手心细细搓揉,泪眼汪汪却只容得下她一个人。
他说,求求她,不要嫁...
厉儿突然被这句话触动,她似乎也曾为了听见这句话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却始终不曾完成这个愿望。
可她分明没有真实的在戚砚简的故事里存在过,如今使她心痛欲绝的感同身受来的不合时宜,寸寸击垮着她的理智,打断她逼问的思绪。
大概是戚砚简眼中的唯一太过诱人,她竟也没了套话的心思,只一心一意的望着他。
可看着看着,她突然泄了气。
他哭的太伤心了,看向她的眼睛里过分专注,好像让他伤心欲绝的那个人真的就是她,不容怀疑。似乎只要她敢说一句不是,便是亲手狠心折断了他所有的期望。
她狠不下心...
“好了,姐姐答应你,姐姐不嫁,你别哭了,好不好?”
厉儿柔声哄骗着戚砚简,扮演着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戚砚简没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答应,愣了一下才缓缓发问,“真的?”
“真的。”
得到肯定的回复后,戚砚简哭的更欢了,不过这次似乎与方才的狼狈有所不同。
也是,得偿所愿喜极而泣,怎么会狼狈呢?
厉儿失笑,“姐姐都不嫁了,怎么还哭的这么伤心啊。”
笨蛋。
戚砚简却完全没有害羞的样子,一边哭一边扬起了嘴角,两极分化的样子显得格外滑稽,逗得厉儿也忍不住笑的厉害。
不过她也没笑太久,因为下一秒钟戚砚简便敛了笑意,委屈巴巴的举着自己的左手,示意厉儿看看自己被刺了个大洞的左肩。
“好疼,姐姐。”戚砚简瘪着嘴,一副被疼狠了的样子。
厉儿一眼便看穿了他的示弱,故意装作惊讶。
“当真?可我刚刚才给你上药了哎。”
当她说完,她明显感觉到了戚砚简的表情似乎有些皲裂,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小脑瓜飞快的转动。
撒娇好像撒的不是时候啊...
戚砚简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厉儿,然后又收回了目光。
让他想想怎么编...
呃...
编不出来...
算了,直接了当的说算了...
戚砚简泪眼婆娑的看向厉儿,“可是姐姐,我还是疼,你能不能给我吹吹?”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身上得到一丝安慰,活像一只大狗狗。
厉儿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噗嗤”笑出了声。
“给你吹吹?”厉儿戳了戳他被血浸润的衣领,“隔着衣服给你吹吹?”
“还是...”她故意靠近,手攀到他的胸前,指尖攀升。
“还是...你脱了我给你吹...嗯?”
她故意询问,眼神暧昧的在他的脸上略过一圈又一圈。
诱惑的尾音在戚砚简耳边炸开,明明两人之间还有些距离,他的耳朵却好像被清风拂过,带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但在不经意间使他热到了骨子里。
怎么办...
“等一下...”戚砚简难得的抗拒她的亲近,抵触但小心的将靠过来的厉儿推远。
“等一下!”戚砚简重复到,心虚的不敢看面前的女子。
“不...不麻烦姐姐了...我...我也没那么疼了...我是男孩子...我不怕疼的...”
戚砚简耳根红透了,又撇了厉儿一样,然后再度因为害羞垂下了头。
像是怕厉儿不相信似的,戚砚简又补充了一句,“真的不怕疼的...”
听着戚砚简声音细弱的辩解和羞红的侧脸,厉儿只觉得好玩极了,她本就是贪玩之人,眼下对往日高高在上的战神大人起了放肆的玩心,也总归是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