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白雾,没有一丝人影,也没有一点声音,世界好像回到了重置时刻。
钱一一走在这让人心悸的白雾里,小心的挪着步,试探的小声“喂”了一声,空荡荡的回声吓了她一大跳。
她怕极了,无尽的空间里好像就只有她。
她是死了吗?被言昶馑作死在了床上?这是她意识昏迷前唯一的记忆了。
随着时间的消逝,钱一一感觉自己脑子越来越迷糊,以前的记忆时有时无,以前的家人,朋友,记忆中的人和物好像越飘越远,好像都不太重要了,这是终于要远离尘世了吗?
这个尘世对于她,走了就走了吧,只是爸爸哥哥,最主要的是转转,是她唯一放不下的。
不过,有爸爸和哥哥在,亏不了他,就是可怜这么小,爸妈都没有了。
钱一一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身体也好像越来越轻盈,在这漫天白雾的空间飘啊飘的。
虚无,静谧,犹如一粒尘埃,无知无觉。
一阵剧烈的响声拉回了钱一一的意识,好久没听见过如此大的声音,让她头疼,好半天才脑子才有了一点意识。
恼人的声音越来越大,还夹杂不少人说话喊叫的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钱一一不耐的睁开眼,还是空蒙蒙的世界啊,烦人的声音是哪里来的?
还想还夹杂自己的名字,哦,对,自己的名字是钱一一,是谁在说一一?
钱一一努力睁着眼,听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后,有个声音很熟悉。
大哥,是大哥,是大哥在找自己吗?
钱一一努力喊出一声:“哥,”回响吓了她一跳。
外面恼人的声音还在继续,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了。
不仅有大哥的,还有那最讨厌人的。
钱一一已经平和如尘埃的心顿时就激动起来,这人渣,强奸犯,杀人犯。
一定是大哥在给自己报仇。
钱一一听着大哥的声音,努力睁着眼,边喊边找寻着。
猛然,一阵白光让她睁开一点的眼睛又闭上,适应了一下后,她边喊大哥,边睁开眼。
“啊------。”这比回声还吓人,一睁眼看着个鬼头,她是入地狱了吗?
钱一锦看着吓的花容失色的妹妹,上前就一把薅开了言昶馑。
看着亲切的大哥,钱一一跳的如急雨一般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了下来。
“哥------。”声音虽小却满是委屈。
钱一锦一下也红了眼眶,这个妹妹,是前半生太顺遂了吗?自从成年后,没过几天好日子,上次受尽折磨假死逃离,现在又命悬一线。
她这是命犯桃花吗?两个男人都差点要了她的命。
“没事了,一一,大哥在。”钱一锦大手摸着妹妹的头,安抚着才醒来的钱一一。
言昶馑心里焦急,钱一锦像块门板挡着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瘸一拐的走到床尾,看着床上一星期除了营养液什么都没有进食的女人脸越发的小了,还不如他拳头大,还苍白的要命。
言昶馑心痛的喊了一声:“一一。”
床上的女人眼尾一扫,立马变色:“鬼,鬼。”
全屋人静默了一秒。
“鬼?什么鬼?”言昶馑本人毫无反应,反正肯定不会是他。
见钱一一说话,虽然虚弱,好歹醒了,这一个星期煎熬的内心终于放松了一点点。
他往前凑了一凑,“一一,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
说着就要走出去,谯松立马道:“老板,我去。”
言昶馑又扭头道:“一一,你昏迷了这么久,先不要说话,我让人给你熬点易消化的粥过来。”
钱一锦看着忙不停的言昶馑,不屑道:“言总,我还在这里,一一的任何事有我这大哥就行了,不劳言总费心,毕竟,一一是如何要遭这罪的,我一定会追究到底,言总,还是回去好好想想对策吧。就不用在这里假好心了。”
“我,”言昶馑一下没了底气:“我没有假好心。”
钱一一这才看出来,这青面獠牙的鬼是言昶馑?好吧,獠牙没有,青面是没错的,脸上青青紫紫,眼睛一团黑紫色,任谁睁眼就看见这尊荣,没吓死都算胆大。
谁干的?肯定是大哥,那噼里啪啦的声音一定是大哥在给自己报仇,哼,怎么没打死他,人渣。
钱一一眼里的恨意和厌恶显而易见,言昶馑看见心里更气虚了:
“一一,是我不好,我当时太气愤了,我,我也不知我做了什么,我,我就是想------。”
“你就只是想弄死我,报复我,让我成为你的禁脔,发泄你的兽欲。”
床上的女人一脸苍白,眼睛却因为愤怒而充血,声音虽小却字字直击言昶馑的内心。
“不,我不是这样想的。”毫无底气的辩解。
钱一锦冷冷道:“言总还是回去吧,多说无益,况且,一一才醒过来,你在这里,对于她没有任何的好处。”
言昶馑低头,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去让人给一一熬了粥送过来。”
说完才一瘸一拐的走向门口,正好谯松和医生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退后让医生检查。
“我妹妹怎么样?”
主治医师看着这个没见过的男人,原来是病人的哥哥,主治医师听了下意识看了一眼言昶馑,吓一跳,这是被揍的多惨成这样了。
不过人家哥都来了,也正常,谁家好哥看见妹妹成这样不死揍始作俑者。
他看完言昶馑的惨样后才道:“钱小姐既然清醒了就问题不大,只是身体现在各个器官肌能很虚弱,需要调养,再住院一星期没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然后半月检查一次,因为一个多星期没有进食,到底有什么损害,还要时间给我们答案。”
钱一锦听了这话又扭头狠狠瞪了一眼言昶馑,这人渣,他饶不了他。
言昶馑缩了一下脖子,这大舅哥,看来以后路漫漫啊。
“还不走?”钱一锦矜贵的公子气质都不要了,怒瞪双眼。
“走,走,走。”谯松扶着自家老板,示意保镖快出门。这老板的大舅哥,看来不好惹,老板这本就曲折多舛的感情路,堪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