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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来的迅速,结束更是仓促。

对于那些豪强、权贵们来说,只要城池没破,对他们来说,就没有任何的影响。

唯有城中的百姓,遭受的伤害,却是无法愈合的。

虽然山贼进城洗劫的时间,没有持续太久,但是造成的破坏,却足以毁灭一个家庭。

很多人的房屋被点燃烧坏、家人被山贼屠杀、奸银,辛苦积攒的家底更是被无情的掠夺。

束观口中的义师,在疮痍废墟之上,显得是那般的可笑。

东云楼。

是廖家的水云间之外,龙城最好的酒楼。

放在以前,龙城的贵圈们是绝对不会踏足这里。

但是如今水云间没了,而王暄和叶家筹备的海底捞月,还没有开业,所以龙城的贵圈,将应酬的场所,放在了东云楼。

这让东云楼的掌柜,如获至宝,喜出望外。

尤其是合州兵马钤辖和皇城司的黑衣,联袂而至,加上王暄这样的大才子。

对东云楼掌柜来说,东云楼简直蓬荜生辉,重获新生。

王暄望着周垚和钱莘,心中感慨万千。

这个时候,不应该乘胜追击,剿灭山贼和光明会的余孽吗?

再不济,也应该安置城中遭受战火的百姓,稳定龙城秩序,但周垚和钱莘,显然对此都没有兴趣。

他俩将这些事情交给其他人,仿佛这所有的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王暄怀着复杂的心情,跟着两人,来到东云楼,身后还有一众龙城的上层人士。

东云楼内,东云楼的掌柜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食材和美酒,安排了最宽敞、明亮的房间,招待一众贵客。

席间,钱莘和周垚一入座,就开始了商业互吹。

王暄静静的看着二人,听着二人对彼此的吹嘘,这让王暄对这二人有了更深的了解。

钱莘的背景不俗,来自临安钱家,祖上曾是钱吴皇室,钱吴皇室是最早投降大周的一批人,因此得到了郭荣的礼遇和厚待。

这使得钱氏一族百余年来,都享受锦衣玉食和高官厚禄。

钱莘也是因为恩荫制度,才得以被朝廷征召,原是在汴京的一个闲职小官,后来家族运用关系,才将钱莘调到了合州,担任兵马钤辖。

而周垚的来历,也是十分的不简单。

他堂哥是皇城司的青衣,名叫曾隗,因为这层关系,才被皇城司录用,从最底层的白衣做起,直到现在的黑衣。

虽然只是皮肤变了,但是权力和地位,却是天壤之别。

五年前,山东的梁山发生叛乱,贼军盘踞梁山,声势浩大,朝廷大军久攻不下。

后来皇城司派出周垚,打入梁山内部,刺探情报,并且成功获悉重要军情,使得朝廷大军迅速攻破梁山,将梁山好汉镇压。

因为这一役,周垚被提拨为黑衣。

在皇城司中,名气大振,当然,真正让周垚名气大振的并不是获悉重要情报,而是他作为内应,在梁山一战中,斩杀贼军五十七人!

这个战绩,足以标榜全军!

钱莘五年前,率领合州兵马,参加过梁山战役,也因此和周垚相识。

在王暄看来,钱莘的参战,主要是去镀金。

许是吹累了,两人这才作罢。

钱莘好奇道:“周老弟,你在龙城潜伏这么久,是为了追查光明会余孽的下落吗?”

周垚闻言,叹了口气道:“唉,我最讨厌的就是干这奸细的活,偏偏上头觉得我在梁山表现突出,非要我来这给姓胡的当师爷!不过我来这里的目的,不能告诉你,嘿嘿,这是我皇城司的规矩!”

“理解,理解!”

钱莘没有追问的意思。

皇城司的保密守则,他还是清楚的。

要是今天周垚将他执行的任务告诉自己,不仅周垚会被皇城司问责,他们这些在场的人,一个都别想好。

“如今身份泄露,对你执行任务,会不会有影响?”

钱莘又关心道。

周垚点了点头,“影响肯定是会有的,但是无所谓了,我来这里三年了,都没有什么发现,或许是我们的方向出了错,等忙完这里的事,我就回皇城司复命!”

钱莘闻言,举杯笑道:“那我在这里提前恭祝周老弟,前途似锦!步步高升!”

“那我在这里,借钱兄的吉言了!”

周垚端起酒杯,回敬钱莘。

其他人见状,有样学样,朝周垚和钱莘贺喜。

一时间,房间内,马屁、阿谀之声,此起彼伏。

唯有王暄,静静的喝着酒,吃着菜。

说实话,他不喜欢这种应酬。

虚伪,毫无意义。

不过很快,属于王暄一个人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周垚和钱莘开始轮番朝王暄敬酒,并请求王暄为这次守城的胜利,作诗一首。

对此王暄十分反感。

他丝毫不觉得这次守城,算作胜利。

但是两人的面子,却又不好不给。

只是腹中的藏诗,现在是用一首,少一首。

他实在不想浪费在这两人的身上。

最后,拗不过二人的热情。

王暄沉思许久,缓缓开口道:“醉里挑灯看剑!

梦回吹角连营!

八百里分麾下炙!

五十弦翻塞外生!

沙场秋点兵!

马做的卢飞快!

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

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一词作罢,全场寂静!

这首词,气势磅礴,充满豪放和激情!

自唐代以来,就没有这么霸气的词出现过!

“好词!好词!”

钱莘和周垚都是识货的主,自然清楚这首词的份量,这首词一出,大周文坛都将颤栗!

“不对啊,玄孟先生的词虽好,可是不符合这次战争,我们这是白天打的仗,怎么扯到了梦回吹角连营?最后一句,可怜白发生?钱钤辖和周黑衣,正值壮年,哪里生出的白发?”

忽然,一个面熟的乡绅质疑道。

随着此人的出声,众人都反应了过来,看向王暄,露出探寻的目光。

钱莘和周垚却是恨死了这个乱插话的人。

我俩就要因为这首词而名动天下,要你多管什么闲事!

王暄扫了眼这个人,名叫刘学义,是那个仙阳里正刘海伟的族弟,秀才身份。

刘家在仙阳是高门大族,此次守城,刘家出了不少的子弟,因此才有资格入席今次的酒宴。

王暄笑着打量了眼刘学义,起身走到钱莘和周垚身旁。

钱莘和周垚见王暄靠近,都露出诧异的目光,盯着王暄。

只见王暄俯身,趁二人不注意,快速从二人的脑袋上拔下几个头发。

疼的钱莘和周垚龇牙咧嘴。

“事实胜于雄辩!”

王暄将手中的头发扬起,展示给众人观看。

只见王暄手里的头发中,赫然夹杂着几根白发。

只是不太明显,除非仔细观察,否则根本看不出钱莘和周垚生了白发。

“……”

刘学义瞬间懵逼了。

打脸来的实在太快,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玄孟贤弟,不知这首词,可有名字?”

叶雄被王暄的才华再次震惊的五体投地,于是问道。

“破阵子·为龙城大捷以贺之!”

王暄不假思索道。

“好!”

钱莘和周垚拍手叫好。

哪怕这次的战役算不得胜利,但只要这首词开始传播,那在天下人眼中,他们就是英雄!

“先生文武双全,我一定会向朝廷奏明先生此次保卫龙城的功劳,务必要让朝廷重赏先生!”

钱莘得了好处,当即再次拍着胸脯表示会替王暄请功。

周垚见状,也开口要替王暄邀功。

有了这两人的保证,王暄相信,自己少不了一个官身。

如此,他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否则当真是白瞎了这首千古好词。

接着,韩英将妙人坊的花魁叫来,一边唱着这首破阵子的词,一边翩翩起舞,妙人坊的专业乐队一并到场伴奏。

随着妙人坊的花魁到场,场面一下子变得热络,众人觥筹交错,开怀畅饮。

最后大家都是喝的伶仃大醉,席间,刘学义借口身体不适,灰溜溜的提前离场了。

周垚和钱莘也没在意。

在他们眼里,这样的一个人,不过一个小角色而已。

只是刘学义的质疑,还是让周垚和钱莘很不爽。

下面人见两位大佬对刘学义有了意见,自然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周垚和钱莘的能量,自然不是一个胡怀仁可以比拟的。

能与这样的人物交好,那就是他们祖坟冒青烟。

刘家还不知道,一场惨绝人寰的降维打击,正等着他们。

而事情的起因,居然不过是刘学义多了一句嘴。

酒宴结束,钱莘和周垚被妙人坊的两位花魁搀扶着,一左一右走进了东云楼的两件包厢。

剩下的事,自是不用多言。

大家都很识趣的各自回家。

韩英见王暄要走,当即上前挽留。

韩英清楚,今次的事情过后,王暄的身份地位,将会水涨船高。

先前和廖家联手,对抗王暄和叶家,现在看来,实在幼稚的可笑。

万幸的是韩家并没有怎么出力,顶多就是摇旗呐喊。

因此和王暄之间的恩怨,并没有太深。

至于韩杰那档子事,韩英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韩英非常迫切的想要修复和王暄之间的关系。

“韩家主有话想对我说?”

王暄醉意朦胧的问道。

叶雄站在一旁,笑而不语,但是眉眼间的嘲讽,却是掩饰不住。

这一次他将身家性命都押在了王暄身上,万幸的是,他赌赢了!

叶家重新崛起,就在眼前!

当然,这一切都与王暄有关。

这更加深了叶雄想将王暄与叶家绑在一起的念头。

不管叶盈盈同意不同意,王暄这个女婿,他看中了!

韩英十分坦然的说道:“玄孟先生,我妙人坊最近来了一位从扬州过来的瘦马,相貌清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对玄孟先生钦佩有加,希望我能为她引荐!不知玄孟先生意下如何?”

说罢,韩英朝王暄投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王暄打了一个喷嚏,赶紧摆手道:“韩家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非常抱歉,最近天气转凉,我想早点回家歇息了,改日再与那位扬州瘦马切磋才艺!”

“玄孟先生,我东云楼的包房,绝对暖和,不会让您着凉的!”

东云楼的掌柜,见状劝道。

“不必了,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我想休息了!”

王暄挥了挥手,告别韩英和东云楼的掌柜。

等王暄走远,韩英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

“家主,束观提前曝露了身份,会不会多此一举?”

东云楼的掌柜压低声音问道。

韩英冷声道:“束观要是不跳出来,又怎么能打消皇城司的疑虑,这个姓周的,早就盯上了束观!”

“啊,那他,会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

东云楼掌柜担心道。

“不是怀疑到我们的头上,而是他每个人都暗中调查过!既然他现在都没有动作,那就说明我们暂时没事了。”

韩英面色沉着道。

“可惜老牛叔他们没有打进来,否则咱们也不用在这装孙子!”

东云楼掌柜有些遗憾道。

“哼,就老牛他们这些蠢货,拉拢一批山贼为伍,你觉得真让他们打进来,这龙城能守得长久吗?”

韩英冷哼一声,对老牛、霸山虎这些人,他是一万个瞧不上。

所谓的义师,就是一个笑话。

既然想要推翻朝廷,就必须得到百姓的拥戴。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但是现在老牛这些人,只想把水蒸干喝尽,忽视了水的重要性,又怎么可能成功。

就算打进了城里,要不了多久,就得灰溜溜的滚蛋!

“那家主,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东云楼掌柜问道。

韩英思索道:“不用理会老牛、束观他们,我们继续等待时机!如今天下不过小乱,尚未真正的动乱,此时起事,就是出头鸟,必死无疑!”

“周垚和钱莘,要不要……”

东云楼掌柜看了眼上面的包厢,此时隐约可以听见一些不堪入耳的声音。

韩英摇头道:“你疯了?现在杀了这两人,岂不是告诉皇城司,我们有鬼?”

“是属下考虑不周。”

东云楼掌柜赶紧低头道。

……

龙城内,钱莘和周垚,炮火连天。

而城外,周云锋仍在艰苦作战!

大家似乎全都忘记了他们还有一位县尉,正在外面镇压乱民!

乱民在官兵和犯人们的强势进攻下,溃不成军,四散而逃。

只剩丁侠和罗刚,拼死不退。

最后被周云锋带人包围在了一处土丘之上。

尽管身处绝境,但罗刚和丁侠依然没有选择投降。

就在周云锋想困死丁侠和罗刚时,突然杀出一支两百人的队伍,从外围将周云锋的队伍打得措手不及、丢盔弃甲!

一时间,好端端的顺风局成了逆风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