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七缓缓地走进房间时,柳氏那原本还算平静的面容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她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染七,嘴里吐出的话语仿佛带着无尽的愤恨:“苒儿死了!都是你害的,是你害死了我的苒儿!”
柳氏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着,她的手指直直地指向染七,恨不得能立刻将眼前之人千刀万剐。紧接着,她又咬牙切齿地吼道:“现在,你马上给我去把那个范围找来,让他给苒儿陪葬!他们范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柳氏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一声声沉重的咳声回荡在房间里,令人揪心不已。可以看出,由于近期发生的一系列变故,柳氏的身体已经被折磨得虚弱不堪,病魔正无情地侵蚀着她。
然而,对于柳氏的指责和怒斥,染七却表现得出奇冷静。其实,染苒的死亡本就是由他精心策划并一手推动的,所以此刻面对柳氏的怒火,他心中毫无波澜,甚至觉得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至于柳氏要他去杀掉范家人的要求,同样也没能引起他丝毫惊讶。
这一次,染七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出言反驳或者辩解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着柳氏,然后轻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会照办。毕竟,他的真正目的本就是要彻底解决掉范围这个隐患。
在前世的记忆中,范围最终靠着染良的扶持得以升官加爵,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对原主百般羞辱。如今,也该是时候让他尝尝苦头、得到应有的报应了。
见染七终于点头应下,柳氏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回肚子里,长长地舒出一口浊气。这段日子以来,染七变得愈发难以管教,性子倔强不说,还时常忤逆长辈之意,因此这次能否顺利让他听命行事,着实令柳氏心中忐忑不安。
得到肯定答复后,柳氏赶忙连声催促道:“快些去吧,切莫耽搁时辰。记住,务必要将那范围的尸首带到染苒跟前谢罪。”说罢,柳氏不禁又长叹一声,眼中满是哀伤与无奈。
要知道,染苒现今可是遭人休弃之身啊!按照传统礼教,既无法进入夫家祠堂受祭,就连自家染氏一族的祠堂亦是绝无可能准入的。更甚之,哪怕是家族祖坟所在之处,也断断容不下她的安息之所。可怜的染苒最终只得在城外寻一处荒僻之地草草下葬了事。
每每想到此处,柳氏的心便如被千万把利刃狠狠地搅动着,那股剧痛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撕裂开来,令她难以忍受。然而,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她却是那般地无能为力、无可奈何。
毕竟,祖宗们所立下的规矩宛如坚不可摧的铁律,深深地扎根于人们的心中,没有人有胆量去轻易地挑战和违背它们。这些规矩如同沉重的枷锁,束缚住了每一个人的手脚,让人无法挣脱。
而柳氏之所以会接手操办范东来为染苒所设立的灵堂,其中缘由可谓复杂交织。一方面。
当范围听闻染苒的死讯时,他的内心瞬间被恐惧所淹没。他清楚地知晓染七当初的目的仅仅是想折磨染苒,可如今竟然将人活活逼死,这性质已然完全不同。
毕竟,那可是染七的亲生妹妹啊!谁能保证染七不会因为妹妹的惨死而不顾一切地展开疯狂报复呢?一想到这里,范围不禁浑身颤抖起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慌。
果不其然,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就在第二天,范围竟莫名其妙地被扣上了一顶莫须有的罪名,而且还被判处了斩立决这样极其严厉的刑罚。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范围彻底陷入了绝望之中,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会落得如此悲惨的下场。
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腐臭气味的牢狱之中,范围蜷缩在角落里,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悔恨。他深知自己如今身陷囹圄完全是因为得罪了那个令人畏惧的染七。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分明都是按照染七暗中给出的暗示去执行的呀!为何到头来会落得如此下场呢?
范围越想越觉得委屈和愤怒,他下定决心一定要见到染七,当面质问清楚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哪怕只是给染七求求情,恳请对方给自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好啊。只要能活着走出这座牢笼,他发誓从今往后一定会远远地避开染家,再也不敢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然而,无论范围如何苦苦哀求狱卒转达想见染七的愿望,染七始终没有露面。那些憋在心里的疑问就像沉重的石头一样压得范围喘不过气来,但他至死都没能得到答案,带着满腔的不甘和疑惑离开了这个世界。
染苒的离去虽然令人悲痛,但生活仍要继续前行。柳氏在经历了最初的哀伤之后,渐渐地将重心重新放回了自己的儿子们身上。然而,如今的状况却让她忧心忡忡。
大儿子染辰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丝毫没有争气的迹象;孙子染良更是落下终身残疾。面对这样的局面,柳氏心急如焚。
一方面,她不辞辛劳地四处打听名医,只为能治好染良的腿疾,还他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另一方面,她深知教育对于孩子成长成才的重要性,于是开始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悉心教导染良,期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引导他走上正途,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与此同时,柳氏也时刻关注着家族中其他子弟的情况。眼见着二叔三叔家的孩子们个个都出类拔萃、日益优秀,她心中的焦虑愈发强烈起来。
她清楚地知道,如果染良不能有所作为,那么将来家族中的资源和荣耀恐怕都会落入旁人之手,而她多年来为这个家庭所付出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所以无论如何,她都绝不甘心到最后只是为他人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