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池霆云才把家遇到的相同邪物之事说了。
“若不是大师,我家还不知道会怎样。”
是的,他女朋友就是大师,救他命的大师。
然而,苏老爷子却又跑偏了,“你说的大师,她有没有姐妹,我孙子这还单身着,有的话介绍介绍。”
苏彧:“……”
池霆云:“…………”
唯有苏老太太很淡定,她早就习惯了。
苏老爷子又说:“大师的姐妹应该也很厉害,我家就缺这样女孩。”
池霆云揉了揉额角,外公和爷爷当年都说苏爷爷是个很有趣的朋友,他还不信,这话题转的丝滑流畅,毫不生硬。
虽偏离了主题,但是却还连着。
就还……
他无奈道:“她是独生女。”
苏老爷子仍不放弃,又问:“堂姐妹呢?或者表姐妹?”
池霆云说:“也没有,只有她一个女孩。”
苏老爷子偏头开始怼苏彧,“你看你,比霆云还大一岁,人家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是单身狗,你都快四十了,过完年虚岁都50了,你打算黄昏恋?”
年底才满30的苏彧:“……”
爷爷一句话,他直接长了20岁,都快和他爸同龄了。
苏老夫人咳咳两声,老爷子这才回归正题。
“你是说有人二十多年前便开始悄悄策划这一切,你刚刚不是说你家那玩意儿十年前埋的,怎么又变成二十年前了?”
池霆云酝酿了一下,要不要把阮清允不是阮家女儿的事说了,他看着那枚扳指思索了一番,觉得还是等阮卿确定了再说。
就道:“有些事情我还不便告知,但确实是从二十年前开始的,苏爷爷还是防着送扳指的人吧。”
“邪物很是狡猾,一般人看不到,至于为什么这道分身能看到,我也不清楚。邪物一旦附体便会把原身的魂魄吃了,躯壳还是原来的躯壳,灵魂却不是了。
有邪物在家,家中生变是迟早的事。”
他没直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苏老夫人倏然睁大眼睛,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煞白,眼底满是惊恐和不敢置信。
躯壳!灵魂!
家中生变!!
这……这……这…………
老夫人骤然站起来,声音都在颤抖,“小彧,你去把砚知叫过来,我有话问他。”
她不敢信,可又不得不信。
苏彧不明所以道:“好的,奶奶。”
他刚走到门口,老夫人又说:“别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苏彧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就道:“好的。”
几分钟后,苏彧牵着四岁的小男孩回来了,后面跟着阮砚知和他怀孕的妻子萧染。
之后书房的门被反锁了。
夫妻俩不明所以,但看书房的气氛也只是有要事要说。
苏老夫人神情很是严肃,“砚知,外婆有话问你,把你知道说清楚,我只想确定一件事。”
阮砚知把妻子扶到座椅上,他才坐下,于是问道:“外婆,什么事?”
苏老夫人问:“当年你奶奶她……是什么时候性情大变的?”
阮砚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久远了。
苏老夫人又问:“你那时已经十一岁了,应该记得,外婆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阮砚知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像是妹妹出生那天,因着妈妈生产时大出血,所以从手术室出来,大家都在关心妈妈的情况,奶奶就一直守着妹妹,第二天奶奶把妹妹抱走了,后来家里就……外婆为何问这件事?”
苏老夫人心底咯噔一下,下意识攥紧了佛珠,她看了看外孙媳妇的大肚子,心底满是担忧。
沉痛地说:“小彧,你来说,把刚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砚知。”
一家三口不明所以。
十几分钟后,苏彧把今天发生的所有事一五一十全说了,“刚刚差一点小锦就出事了,幸好霆云救了她。”
池霆云:“……”真的不是他救的,是剑镯自己去的。
阮砚知像听天书一样听完,什么邪物,什么黑气,什么躯壳灵魂,他表示一个都没听懂。
而且内心莫名生出几分抗拒。
于是问道:“外婆的意思是……”
苏老夫人说:“你奶奶或许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人了。”
书房倏然寂静无声。
躺椅上的苏锦夏醒来刚好听到这句话,她惊恐地睁大眼。
阮砚知下意识反驳,“不可能,医生曾说奶奶那是因为生病了,才性情大变。”
说着,他还看了一下池霆云,意思不言而喻。
池霆云:“……”呵!内涵我。
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商场上的劲敌。
阮砚知又说:“这些年奶奶一直在吃药,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了,脾气也好了很多,对小染和安安都很好。”
这时,小男孩阮岁安跑到苏老夫人怀里,委委屈屈地说:“曾外婆,我不喜欢曾祖母和姑姑,她们一点也不好,她们黑黑的,臭臭的,还总打我。”
萧染骤然站了起来,声音都高了很多,“打哪了?你怎么不告诉妈妈?”
说着便要走过去,阮砚知站起来扶住妻子,关心道:“染染小心身子,让安安自己说。”
苏老夫人放下佛珠把曾外孙抱到怀里,柔声问:“告诉曾外婆打你哪了?曾外婆为你做主。”
阮岁安正想说,突然脑子又昏昏沉沉的了,几秒后,他趴在苏老夫人身上睡着了。
阮砚知说:“他的嗜睡症又犯了,等醒来再问吧!”
苏老夫人却不相信,她扒着衣服检查了一下,没有看到什么痕迹,但她还是不放心。
“安安的病情是不是又严重了?”
“是的,自从暑假过后,他的嗜睡症莫名又严重了,医生让加大剂量,但是那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所以还是按原来的配方吃的。”萧然说着眼睛都红了。
她宁愿儿子睡着了,也不愿他每天都痛苦着。
阮砚知轻拍着妻子的后背,安抚道:“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书房再次沉寂下来,这时敲门声传来。
“爸,时间到了。”
于是,所有人都跟着出去了。
老夫人和池霆云走在后面,悄声问:“霆云,你刚刚用的那个卡片是什么?还有吗?”
池霆云看了一眼前方,“苏奶奶是想测试?”
“是的,若真如我猜想的那般,我怕当年的事再发生,到时候砚知该如何应对?”
苏老夫又说:“我知道你们之前在工作上闹过不愉快,也知道那种可以克制邪物的东西一般很难得到,我可以花钱买,你还有吗?”
池霆云如实说:“没有了,不过女朋友有驱邪的东西。”
苏老夫人心稍稍安了些,有就好,于是又问:“那能请大师亲自看看吗?毕竟邪物这种东西不可控,今天若不是你在,后果不堪设想。”
池霆云突然犹豫了。
苏彧催促道:“是很为难吗?”
池霆云点头,“是有些为难,女朋友不喜欢和豪门打交道,脾气有点与众不同,而且从不主动出手,她有自己的救人标准,我可以回去问问她,但不敢打包票。”
怕他们不信,他又说:“当初,她帮家解决了那么大的麻烦,我送她人情她都不要,我妈多给她酬劳,她也不要,很有原则。”
“她想救的人,哪怕分文不取她也会救,她不想救的人,赠予万贯家产她也不救。”
苏老夫人沉默了。
是个有原则的大师,看来是个好人。
试试吧!
“那就麻烦霆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