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楼望月
阮卿跟在两人后面,临进门前看到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茶馆。
门口有许多低矮的盆栽,石板被打扫的很安静,匾额与众不同,是一块厚重的布。
有故事,也很有年代感。
上面写着两个字——闻趣。
阮卿停下驻足了很久。
“怎么了?”池子墨返回来问。
阮卿平静地收回目光,展开微蹙的眉眼,淡声说:“你们先进去点餐,多点一些,我有点事要办。”
池子墨不放心道:“我跟着你,三叔让我保证你的安全。”
“你打得过我吗?”阮卿反问。
“既不能,那就听我的,我很安全,若真遇到事,我应对不了,你也束手无策。”
池子墨:“……!!!”所以他是来干什么的?
阮卿才不管池子墨有什么样的表情,心里怎么想的。
带上他纯属是为了让他和警察交接,她只负责把问题解决了就好。
茶馆门口有一个像罩钟一样的铃铛,门和窗户都是木质的,在外面能闻到淡淡的松木香和茶香。
走近,又看到一个木质的竖牌,同样有两个字——打烊。
难怪别处人声鼎沸,此处悄无声息。
阮卿扒开门帘走进去,身后的铃铛无风响起。
她回头看了一眼,有趣!
阮卿唇角带着极淡的笑容,木质的地板发出清闷的响声,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入目皆是干净整洁的木质家具,展柜上放着不同造型的摊子,室内茶香气更浓。
却莫名的好闻。
阮卿下意识地嗅了嗅,还带着一股极淡的中药味。
柜台上有一个珠算,砚台,镇尺,毛笔,还有一个称量的称,韵味十足,像是从古代来的茶馆。
“姑娘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随后听到两长一短的下楼声,来人上了年纪,还腿脚不好。
阮卿快速地做出了判断。
紧接着,一个胡子花白的老爷爷拄着拐杖从拐角处走来,洁白朴素的衣衫,很有大儒的气质。
虽历经沧桑,但身形坚如松柏。
一老一少互相打量许久,像是在确定什么。
老爷爷眼底光芒有稀碎的变化,小拇指在拐杖上细微地抖了抖。
阮卿适时打破沉默,礼貌颔首,“老爷爷好。”
老爷爷询问道:“姑娘可是自北而来。”
阮卿点头。
“是为了某些不可思议的事。”
阮卿再次点头。
“能否解决?”
阮卿摇头,又点头,缓缓道:“未知全貌,无法确定。”
老爷爷得到确认后也点头,他侧身伸手,“姑娘楼上请,有人等候多时。”
果然是个冷静的女孩,不卑不亢,不骄不躁,沉稳坚定。
应该是要等的人。
阮卿随着老爷爷来到二楼一处燃着檀香的房间,入目的是一张茶桌,一盏茶壶,三个杯子,一位黑发老人。
阮卿在看到屋内老人的身形时,她平静的眼神变了,整个人的气场也变了。
她眼尾带着冷意,与刚刚完全不同。
老人拿掉帽子微微弯身,并没有起身。
老爷爷解释说:“姑娘莫怪,这位是我的老友,他行动不便,就是他想见您。”
阮卿面无表情在两人之间看了看,“我是晚辈。”
她进去与老人面对面坐着,老爷爷坐在一旁盏茶。
对面的老人把一本书推到阮卿跟前,声音古朴带着苍桑,“姑娘可愿听老朽说说,此书是赠礼。”
阮卿看着眼前的书籍,纸张泛黄,封面有点像复古牛皮纸,却透着历史的厚重感,却没有一个字,正要打开时,老人阻止道:“等姑娘离开方可打开。”
阮卿抬头看向对面戴着墨镜的老人,他身上散发着很多不一样的气息。
老爷爷斟了两盏茶,分别放到阮卿和老友跟前,开门见山道:“姑娘可听说过孟庄?”
阮卿点头。
“我们95年前从孟庄逃出来,今年我101岁,他比我大5岁,我叫孟斩心,他叫孟断安。”
“这是离开后新取的名字,斩断过去,安心向前。”
斩心,断安。
阮卿默念了两人的名字,又在两位老人之间看了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百多岁的老人。
特别是对面叫孟断安的老人,他头发很密很黑,皮肤没有多少皱纹,和70多岁还差不多。
孟断安察觉到阮卿进门后的目光,他扶了扶眼镜,随后缓缓解开上衣,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姑娘莫怕,外在的是馈赠,是诅咒,也承载着千万人解脱的希望和等待。”
孟斩心放在桌上的手颤抖着,脸上的皱纹都带着悲伤的情绪,浑浊的眼里满是泪水。
孟断安解开衣衫的一瞬间。
阮卿头皮发麻,汗毛根根竖起,捏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杯子四分五裂,茶水流到手指上她也浑然不觉。
入目的是密密麻麻一张张人脸,男女老少皆有。
声音混乱,尖锐刺耳。
阮卿这才看到孟断安的衣服里贴着一张符。
“她就是我们要等的人?”
“这女娃娃也太小了,看着柔柔弱弱的,有那本事吗?”
“孟言杰,我们能让你活那么久,不是让你来诓骗我们的,你敢不听话,我们就吞噬了你,合力推举一个强大的魂体出来。”
“对对对,天天闻着茶味儿,听小曲儿,早就烦透了。”
“妓院都改名夜店了,我想去哪,言小子再不带我们去,我们还每天折磨你。”
“都闭嘴,都是你们这群老不死的畜生惹的祸,你们早该死了。”
“你们这群臭不要脸的老淫贼,害了整个孟庄,还有脸指责小辈,你们都不得好死。”
“你们都该下地狱!”
一时之间所有的声音都吵了起来,声音混乱,尖锐刺耳。
阮卿听的心烦,指尖飞快画符,一掌拍了过去。
“聒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