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黄泥落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当时的第五十四集团军被小鬼子几个师团团团围住,并且明言已经伪造了电报发送给了平昌城内的广西狼兵,言明要支援他们,在今夜到达。
然而困守孤城的广西狼兵等来的却并非是自己的援军,而是如同山海一样的小鬼子联军,且攻势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广西狼兵因为有着援军随时会到达的希望,这一次他们知道城池是守不住了,但是自己必须坚持到援军到底的那一刻。
本来,他们是有着生还机会的,即便数倍敌人于自身,但广西狼兵骁勇善战天下皆知,若是当真杀的性起,当真能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来。
可奈何张长吉给他们的是假消息,非但如此,张长吉还将广西狼兵驻扎的平昌城内的军力部署图以及周边兄弟部队都在什么地方驻扎全部在地图上标注了个一清二楚。
这就导致小鬼子不但占尽了大便宜,可以一举将城内的广西狼兵全部歼灭,就连周边的兄弟部队这一下也彻底遭了秧。
张长吉的卖国行径,板上钉钉!
常思武从吴再兴的嘴里听见了如此惊天秘密,不禁瞠目结舌道:“那你们……”
“摆在我们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投敌,因为周边的所有兄弟部队们也收到了我们的电报,让这些兄弟部队在原地等候命令,并且言明小鬼子已经成功被第五十四集团军堵住,后方暂时安全,甚至有的兄弟部队还在这之后选择了休沐一天。”
“他们哪里会知道,这一切全都是那该死的张长吉的阴谋!”
这一下,常思武是彻底淡定不起来了。
据他所知,当时周边的兄弟部队至少有三个团和一个旅。
现如今这三个团和旅,早就全部失去了联系,电台信号已经许久都不曾传来。
发生这种情况就只有两种可能,一者是这些兄弟部队正在转移部队的途中,这二来,自然就是他们都已经……阵亡!
“砰!”
这一下,轮到常思武怒不可遏了。
“张长吉这个狗汉奸!自己投敌也就算了,还带着整个五十四集团军,还坑了兄弟部队!”
吴再兴醉眼惺忪,看着常思武不禁苦笑了一声道:“我说老弟啊,现在我可是公认的汉奸,莫说是我,就连整个五十四集团军的各位兄弟们,他们……他们曾经可都是抗日战场上的一把好手啊。”
“凭空遭人污蔑也就算了,可偏偏已经坐实……莫说是周边的兄弟部队不会饶过我们,就算是我们自己,也无法原谅我们自己……”
说着,吴再兴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被人凭空泼了脏水这种事情,血性汉子自然能够承受。
可是这脏水偏偏是让他们从一个抗日救亡的斗士,忽然变成了投靠日本人的汉奸,这个身份的转变,让不少人不惜冒着被打死的风险也要逃出去。
更有甚者因为带头反抗,现如今都已经被那些小鬼子派兵给镇压了下来。
“知道小鬼子为什么让我们守在这里吗?”
吴再兴说起这件事,常思武一下子警惕了起来。
“为什么?”
“因为小鬼子的部队就在城里,他们的了望楼可以看见这里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派人来,大事自然化不了小,可是这小事也会被无限放大,这些小鬼子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我们。”
“更何况,对五十四集团军的反击,其他部队必然会来清缴,到时候就又会陷入到小鬼子的圈套之中,我们五十四军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小鬼子让我们端起枪来自相残杀……”
“这种痛苦,你能懂么?”
说着,吴再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壶酒,晃了晃酒瓶子,此时酒瓶子里已经没有酒。
吴再兴顿时将酒瓶子摔在地上,随即朝着营中怒吼了一句:“来人!给老子弄点酒!老子现在可是暂86军的军长,还不快给你们的军长上酒!”
就在这时,营地里霎时间传来了一声声讥笑来。
几个年轻的团级营级军官手里头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走到这中军帐的门口来。
不禁发出一声讥讽:“好啊吴再兴,当小鬼子的军长还这么大谱,昔日在战场上谁还没打死几个小鬼子的高级军官?”
“不带着兄弟们冲出去,在这里喝花酒?你小子可真是个不争气的东西!”
说罢,那营级军官愣是冲进了中军帐来,拔出腰间的配枪来。
“砰!”
说时迟那时快,一发子弹瞬间打在了桌子上,将那桌子上的菜肴打得洒了一桌子。
“你!”
吴再兴一下子站起身来怒目而视。
定睛望去,原来是五十四集团军下边的一个突击营营长,名叫许均汉。
许均汉虽不是黄埔一系,更非是讲武堂出身,但却有着出色的指挥才能。
此时此刻许均汉内心之中十分痛苦,开了枪之后的他双手还在颤抖,毕竟昔日的吴再兴也曾经是他的战友,同在一个战壕之中,彼此充当彼此的坚强后盾。
可是现如今,许均汉万万没有想到即便张长吉叛变,可是身为副官的吴再兴却依旧接受了小鬼子的改编,彻底成为这日伪军的军长。
“难道你就不能带着兄弟们冲出去吗,杀出去一条血路来,五十四集团军纵然身背污名,可并非不能清洗干净,我们,我们可是跟小鬼子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啊。”
只看许均汉越说越气,甚至到了最后一度到了疯魔的程度。
然而此刻的吴再兴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许均汉,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开口说道:“现在所有的兄弟部队都被我们给坑了,你知道的,五十四集团军的电报机其实一直都没有停止,已经有无数封电报打来,他们已经确定了我们叛变的消息……”
“甚至连金陵方面都已经下达了对我们进行清剿的命令,这位,就是金陵方面派来的人……”
说着,吴再兴伸手一指,指着坐在一旁稳如泰山的常思武,眼睛里充满了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