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述很乖,拿到见面礼后上交给桑芷萱:“师傅,您先给我保管!”
“好,现在,和宁圭小叔上楼睡觉。”桑芷萱抬腕看表,“明早同样时间,我在小院里等你。”
“是,师傅!”
陈述移目宁圭,在对方期待的眼神中,别别扭扭喊道:“小…小叔!”只是声音轻的呀,细若蚊蝇。
与之相反的是,宁圭重重“欸”了声,他兴奋询问宁洛阳:“爸,我现在是长辈,我需不需要给陈述见面礼啊。”
几人忍俊不禁,纷纷朗笑出声,宁侠最是促狭,模棱两可逗着孙子:“这个嘛,就要你俩自个去商量。”
宁圭思索片刻,拉着陈述往自己房间走:“陈述,你来,我有很多玩具和书本,你看看喜欢哪样,我送给你做见面礼。”
宁洛阳看到这样的小儿子,满心欣慰:“臭小子做起长辈来,倒是有模有样。”
“小孩子还得有个同龄伙伴,看看他今天多开心。”宁侠说完,若有似无提点:“刘晶既然幡然醒悟,到底是宁圭的亲娘,你别太过分。”
宁洛阳笑容寡淡两分,淡淡“嗯”了声,开始询问起静默一旁的桑芷萱来:“桑桑,陈述身家背景可曾清白?”
“新年期间,池县有一位县长举家返乡被土匪杀害,陈述正是唯一的幸存者。”
宁洛阳蹙眉:“几个月过去,我是一句也没有听宁屺提起过。”
“宁屺哥他…应该也不是太确定!”桑芷萱为自家男人解释上一句。
前边三个月就相当于陈述的试用期,只有真正让两人认同,才会带他出来拜见亲朋好友。
宁洛阳领会,点点头说道:“好好培养!”既是孤儿,培养出来便是宁家一大助力。
“好!”
桑芷萱有话直说:“陈述根骨算不得太好,在古武一道的成就很难青出于蓝。
胜在悟性尚佳,倘若足够勤勉,以后也能有我六七分水平。”
话说到这里,她犹豫着加上一句:“看他喜欢吧,以后从军也使得!”
一听到从军,宁侠立时拍桌亢奋:“这个好,桑桑呐,以后你没事多带陈述来省城住,容我多给他讲点军旅趣事。”
所以您这是打算从小洗脑,在陈述心里种下一颗军旅种子?
“听听,我今个才说杜叔老毛病犯了,合着自家老爷子也一样。”
宁洛阳斜靠椅背而坐,中山装解开脖领下的两颗扣子,嘴角擎笑,姿态无比放松惬意。
宁侠直接怼他:“你一个没有当过兵的懂什么?和你说不着!”
“是是,我不懂,论起当兵这码子事,您才是行家里手!”
宁洛阳随意奉承着,不料此举愈加惹得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
“想当年,我让你去当兵,你个瓜娃子嫌累,怎么说都不肯去,宁屺也和你有样学样,就是头倔驴!”
“那不还有宁圭吗?您一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放,给陈述讲故事时带上他,说不得您那心愿就能实现。”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宁侠还真将这席话听入心,敲敲盘算着。
见两位长辈逗完趣,桑芷萱止住偷笑,一本正经询问宁洛阳:“爸,我来省城搭的苏书记便车,他问我可曾方便上门拜访您!”
“苏东霖啊!”宁洛阳心里有本复杂的人际关系图,瞬间就能说清楚这个人的来历背景。
“出自闽省苏家,是当地的一流家族,且家族人丁兴旺,杰出者众多,涉及范围广,家族内部也算团结。”
宁洛阳思考时,习惯性敲着手指,“咄咄咄”打在扶手上发出声响。
“我和苏东霖的父亲有旧,这样吧,你约他明晚来家里吃饭。”似乎提点般,他接着又叙了句话,“苏家能不交恶尽量别交恶!”
“欸!我明白了!”
桑芷萱应下,心里大概有数,也不枉她特意蹲守苏东霖的车子来省城。
………
陈述经过调教,生物钟基本形成,一到点准时起床,彼时,宁圭还躺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他哈着气冲到小院,桑芷萱身姿笔挺,单手负后正在等待。
“师傅,早安!”
“嗯,早!”
“今天继续练习吐纳,一日之计在于晨,晨光微曦之时,世界趋于安静,早起更是能让人头脑清明,最适合吐纳。”
“是!”
陈述乖乖照做,只是入定前,他眼巴巴相问:“师傅,我何时能够练习外加功夫?”
“等你不必拘泥于形式,站着躺着都能吐纳自如时,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也要一点一点迈大。”
桑芷萱柳眉轻挑,示意他还有什么问题,尽管放马过来,今日一并给他说清楚。
在满足徒弟好奇心上面,桑芷萱结合自身,得出一个结论,堵不如疏!
陈述顺杆爬,立刻举手表示:“我想欣赏一下咱们混元霹雳拳的真正威力!”
“没有问题。”
桑芷萱爽快脱掉外套,脚尖轻点地面,高高跃起挂上海棠树干。
招式一摆,眸光倏地变得犀利,桑芷萱犹如一柄生锈的宝剑重唤锋利,杀气凛然!
她底盘稳健,长腿一扫,堆砌在树下的落叶和小石子凌空飞舞。
拳风恰如其分擦过,树叶和飞石瞬间成粉扬洒在空气中。
陈述调皮心上来,拾起一块大石头丢了过去。
桑芷萱听声辩位,一拳头直接对上那块石头,化粉入空,拳头也并未停下来,快狠准轰到陈述跟前。
此时,那只铁拳距离他的脸只有0.01厘米,杀气尽数打在身上,陈述瞳孔放大,呼吸屏住,惊吓到反应不能。
“你没有三两三,也敢随意对我丢石头?我告诉你,在武术界,此乃挑衅!”
桑芷萱一脸严肃训斥:“倘若今个你不是我徒弟,我纵使打杀你,你的山门也不会为你报仇。”
她生气拎起陈述丢上墙头:“坐那给我打坐,我说什么时候能下来你再下来,否则你就住那上头吧!”
桑芷萱飞身捞过外套,重重哼一声,往屋里走去,也不管陈述在墙头如何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