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市到省城这一路最少得开七八个小时,现在时间九点整,也就是说到达省城已近黄昏。
车里很安静,大家都在闭目养神,路况时好时坏,一抛一摇欲生欲死,以至于无人有聊天的兴趣。
桑芷萱晃啊晃的,意识逐渐模糊,只怀里的照相机抱得死紧,不敢有丝毫松懈。
她多怕出现点状况,等到了省城一汇合,游哥会忍不住刀人。
“吱——”车子紧急刹车,所有人被惯性带的往前直撞。
“怎么回事?高师傅!”
“市长,前面过不去,有人刻意在路中间放着圆木挡道。”
陈秘书思忖两秒,打开车门:“市长,我下车看一下情况。”
“小心点。”苏东林淡声叮嘱。
“是,市长。”
桑芷萱透过窗户打量四周情况,这个路段很偏僻,是从山脚下穿插而过,树荫密布,任是再大的太阳也只能穿透斑驳光影于路面上。
可能也正因为这些原因,导致有村民铤而走险,想要拦车打劫捞上一笔。
不大一会,陈秘书走回来,“市长,并没有发现埋伏之人,我和高师傅试试看能不能挪开圆木?”
“嗯,去吧!”
高师傅也是个魁梧的粗犷大汉,年纪四十岁左右,正当年,力气有的是。
那圆木是一棵松树,甚是粗壮,成年男人的体型一手都抱不住,他们两个只能双手圈起来慢慢往路边挪移。
“咦,看不出来陈秘书高高瘦瘦的,力气还挺大。”
桑芷萱勾着前座靠背,下巴顺势搭上去,透过车前窗玻璃看的津津有味。
“陈秘书是退伍军人好不好,身体素质过硬,肯定有力气啊。”苏晓婵笑着为她解惑。
“难怪,你看他走路也好坐下也好,腰背挺得笔直,应该才退伍没有几年。”
桑芷萱八卦心起,偷偷询问苏晓婵:“陈秘书结婚了吗?”
“你干嘛?问别的男人宁屺不会生气吗?”苏晓婵打趣她。
“问问有什么打紧,我一片冰心在宁屺,小婵姐你快点说,到底结没结婚?”
“应该没有吧?我也不太清楚。”
苏东林突然插话:“陈秘书没有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找着。”
桑芷萱兴奋一拍手:“苏市长,这就是你不对了,你看看多么精神一个小伙子,介绍给小婵姐多棒。
这叫啥,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苏东林被她夸张的语气给逗笑,积极认错:“这倒真怪我一叶障目,一时间竟没想起来他们两个合适。”
还别说,他仔细一琢磨,真挺合适。
首先年纪,陈秘书比小婵大上一岁,家庭方面也都很简单,自己这边没有父母,陈秘书只有一个寡母,现在跟着他定居松市。
老太太自己也见过,虽然青年守寡,但性格真不难处,相反还很开明。
“要不,小婵你想一想?”苏东林真心建议。
苏晓婵被他们两说的无语,心里到底留下一点痕迹,她目光无意识落在男人因为抬树绷紧的胳膊上,长袖高挽,肌肉紧实。
心湖荡漾,目光不觉流连忘返,寸寸挪移,从宽肩到窄腰再到躬身翘起的屁股……
苏晓婵双颊渐渐酡红,猛然垂眸看着车底,再不敢注视其间。
桑芷萱眼睛多利,旁观这一切,嘿嘿偷笑两声,八卦撞撞身旁害羞的铁娘子。
“小婵姐,怎么样?是个极品吧?”这话说的极其私密,贴着耳朵轻声道出。
苏晓婵娇嗔睨她一眼:“少在这里乱拉郎配,婚姻大事哪能这么草率决定。”
“啧,看不出你还是个小古板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若对了,一眼可顶万年,人若不对,到死也是无言!”
感情这档子事,哪来那么多讲究,对了就是对了。
“歪理,我可跟你说……”
一个包裹飞快被塞进苏晓婵怀里,立马打断她到嘴边的话。
“情况不对,我下去看看,小婵姐你帮我拿好照相机,我可是答应游哥,人在照相机在的。”
“哦…哦!”
桑芷萱下车,刚好看见一把锄头正敲响高师傅后脑勺。
她立时脸色大变,随地抓起一块大石头扔向歹徒的手腕。
“啊……”车里的苏晓婵吓的大叫,苏市长也打开车门奔下车来。
锄头“哐当”一下掉落,刚好砸在高师傅背上,他一个趔趄抱不稳圆木,胳膊脱力,松树砸在脚上。
“啊啊——”高师傅两重受伤,痛的哇哇大叫,撕心裂肺。
桑芷萱冲过去,一脚踢飞歹徒,后边跟着四五个年轻人,有拿锄头的,有拿柴刀的,狞笑着一窝蜂袭击她。
脚尖踢起锄头柄,往上一抬,桑芷萱右手抓住,抡起锄头旋转一圈将这帮乌合之众抡飞,然后跟打地鼠一样,用钝的那一端一锄一个。
事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苏东林气喘吁吁奔过来时,地上已经躺倒一片。
“没…没事吧?”
“有事的不可能是我。”
桑芷萱大言不惭,蹙眉看向高师傅,“这可不好搞,看起来受伤挺严重。”
她抱起圆木,对另一头始终咬牙撑着不敢放手的陈秘书说:“咱俩慢慢往边上挪一点,先将高师傅的脚解救出来。”
陈秘书憋的脸红脖子粗,只知道凭借意志力硬撑着,这会有人分担,力道骤减,麻木跟随口令挪动。
“我喊一二三,我们一起放手丢出去。”
桑芷萱喊:“一二三,丢!”
“砰——”圆木被丢到路边。
苏东林和苏晓婵齐心协力将高师傅抱进副驾驶,“高师傅得尽快就医才行。”
“是,问题是现在谁来开车?”
陈秘书声音很轻:“我来吧,我以前在部队是运输兵。”
“你怎么开?你手脱力,这会抖得跟羊癫疯似的。”苏晓婵愠怒瞪他。
桑芷萱哭笑不得,只能自己接手:“我来吧,但我不认识路。”
“没关系,我来指路,这附近我都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