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却又没由来的感到心安,复杂的情绪使他有些呆愣地看着初代。
“不下去看看吗?说不定能看到是谁推的纪乔。”初代捏了捏燕岁的脸颊,轻微的痛感让他回过了神,脑袋活络起来。
找回魂的燕岁也顾不上什么了,连忙拉着初代的手就往外跑。
到一楼的时候他还有些气喘吁吁,因为担心“凶手”会离开,中途他都没停过。
越接近外面,心底的不适感就越来越重,他还是难以形容这种奇怪的感觉。
令燕岁感到意外的是,一楼不止有一个人,他来到门口的时候,门边靠着一个一身漆黑的人,身体细长,远远看过去就跟外面的黑色乱尸一样。
纪乔应该已经被“分尸”完了,外面没有什么响动声。
听到燕岁的脚步声一身黑的人转过了头,是徐日盈,她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笑着跟燕岁打招呼。
燕岁点了点头,他有些警惕地看着徐日盈,在下来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尽管他刻意收敛了自己对徐日盈的忌惮,可徐日盈是个心思敏感的人,一刹那就察觉到了燕岁的疏离。
她顿了顿,侧头将目光转向了坐在地上的男人,是目前燕岁唯一没有交集的寸头男人,徐日盈的声音平淡,“陆正年,你非要约在这里谈话不会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吧,让人怀疑我。”
原来叫陆正年啊,燕岁也看向了他。
男人靠坐在地上,他手里夹着烟,时不时吸上一口,走廊里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雨的潮湿混在一起,有些令人窒息。
他半晌都没说话,气氛就这么凝滞住了,等到火星烧到了烟尾巴,陆正年才将烟丢在了地上,站了起来,用鞋碾了碾。
他目不斜视地往楼道的方向走,在路过徐日盈的时候启唇说话了,“等下次找你谈。”
换来的是徐日盈的嗤声,他也没介意。
路过燕岁的时候他又将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了一瞬,但燕岁却觉得他什么也没看,那是一种无质的目光。
陆正年走了,这里自然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纪乔怎么死的?”徐日盈主动开口,她绑着高马尾,说话的时候发尾轻轻摆动。
燕岁有一瞬间的错愕,“你不知道纪乔是怎么死的?”
“我知道你怀疑我,可事实是我什么也没干,只是按照约定时间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纪乔在乱尸堆里而已。
看他平常也不浇棺材,应该是不想活了吧,指不定是自己寻死呢。”
“不,不是的,是有人推的纪乔,我看见了。”燕岁出声反驳。
这倒是让徐日盈一愣,“你看见是谁了吗?”话音未落她就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问蠢了,要是真的看到人了,燕岁应该不可能会怀疑她的。
“虽然不知道你相不相信,但也不是陆正年,因为我是跟他一起下来的。”
燕岁确实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他暗暗打量了徐日盈一下,似乎是真的没有在撒谎,眼神不飘忽,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小动作。
但是也不排除徐日盈本身演技好。
“你们下来有看见谁吗?”燕岁最终选择暂且相信一下她。
徐日盈用手绕了绕自己的发尾,先是摇了摇,随后又“嘶”了一声,“下来的时候好像有遇到过,廖帆和何览我都见过,但他们好像跟纪乔没什么摩擦吧。
不过也说不定,要我我肯定怀疑何览,毕竟他是个精神不正常的,这种疯子干出什么事都不意外。”
徐日盈一通分析,燕岁从她的话语中不难可以推测出何览是谁。
“何览是那家人的儿子吗?”
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燕岁注意到何轻和何览是一个姓氏,这很有可能是有关联的,是有血缘关系吗?
“你们是都互相认识吗?”燕岁忍不住发问。
听到这句话徐日盈敛眉,她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是啊,都认识,不过大家都是点头之交罢了,没什么深交,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没怎么睡觉,有点困。”
这是心照不宣的拒绝,徐日盈似乎很避讳这个话题,听到他说这个就主动提出要离开。
徐日盈不是什么犯人,燕岁也没有资格“扣留”她,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徐日盈离开。
在徐日盈身体快要消失的时候,燕岁突然间开口,“等等,小盈,到时候陆正年告诉你谈话时间的话,你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吗?”
徐日盈讶异地看了过来,她好像因为燕岁说出这句话而感到有些可笑,“凭什么?”
“你不害怕吗?今天纪乔被杀了,虽然表面上看不是陆正年,但谁又知道真相呢,也许真的就是他陷害的纪年呢?
就算不是他推的,你能保证他不是共犯吗?”燕岁这完全就是放手一搏,他在赌徐日盈是有几分忌惮陆正年的。
毕竟在这种世界里,人多多少少精神都会收到一点影响,更何况燕岁已经对这里的人或许共同“杀”死了何轻有了几分想法,这里的人或许都不无辜。
果然,许日盈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她难得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重新有了声音。
燕岁赌对了,他成功说服了徐日盈,“你说的对,我会跟你说的,到时候欢迎你来。”
徐日盈走后,这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下雨的哗哗声。
“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呢,初代?”燕岁皱着眉头,这里的人都在隔着层纱说话,谁也不相信谁,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他感觉脑袋有些疼。
“廖帆。”
燕岁眼神一亮,他以为初代看出了什么他没注意到的破绽。
“我讨厌他。”这是初代在回答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凶手”是廖帆的理由。
“……”
呵呵,承认吧,你才是那个凶手。燕岁最后咬着牙“不小心”踩了初代一脚。
第二天雨过天晴的时候,燕岁在地板上发现了一张纸条,是穿过门缝塞进来的。
他打开了纸条,上面是有些秀气的字迹。
周三早上九点整,在天台。
落款是徐日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