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奇怪的梦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左右，直到“楚秋鹤”的消失，燕岁才彻底脱离了这个梦境。
一种莫名的直觉告诉他，最好不要告诉别人这件事，所以这一个月来燕岁表现得毫无破绽。
没跟任何人提过他的事。
“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小燕？”楚秋鹤眉目间满是戏谑，仿佛捉到了燕岁的小把柄一样。
他低下头跟燕岁脸对着脸，粉色的发丝触及到了燕岁的脸，痒痒的。
燕岁一愣，才彻底回过了神，他刚刚看楚秋鹤看出神了，自己都没有注意到。
“没……没有。”
他们俩此刻正站在天台，楚秋鹤最近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病，下课的时候总要来找他，然后给燕岁一个粉色的草莓棒棒糖。
燕岁没有像楚秋鹤那么嗜糖如命，所以大多数的糖都被放在了他的书包里。
楚秋鹤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却被一阵嘈杂的人声打断了，在天台都能听见这声音，可想而知是有多“热闹”了。
燕岁一惊，第一反应就是有事发生了，他从天台往下看，发现了好像是有个人跳楼了，周围的人都围着看。
燕岁觉得奇怪，因为怪诞学院里的人按理来说不会对这种事感到新奇的。
就譬如之前那次燕岁第一次见到净字的时候，大家都对这只跳楼鬼视而不见。
周围的人群中有人爆发出一声尖叫，然后大家全都后退了好几步，离那个尸体远远的。
燕岁眯了眯眼，他看到了地板上那具尸体，或者说是鬼，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燕岁看得有些不清晰，那鬼穿的好像是学校老师的专门的衣服，暴露出来的四肢都被剥了皮。
“下去看看。”燕岁有些急切，想也没想就直接抓住了楚秋鹤的手，拉着他往楼下跑。
等到楼下的时候，这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了，但他们似乎都不敢离这只鬼太近，神色都很恐慌。
刚刚在天台上看得没有错，这只鬼确实身体全被剥皮了，脖子那有一个很平整的切口，脸上并没有被剥皮，保留着原来的模样，他的神情并不像是个鬼。
忽略掉他身上的惨状，他甚至像个活人，他表情肃穆地扫视着众人，让燕岁感觉这好像是在课堂上一样。
“这是谁啊？”燕岁忍不住问了站在身旁不认识的人。
那人听到燕岁的问话一愣，似乎是对他问出这种话很难以置信。
“你是新生吧？”他猜测到，在看到燕岁点头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是余教授，不仅是我们学校教授，还是学校的董事呢。”
“那他这是……”燕岁欲言又止。
身旁的人也露出了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
燕岁用胳膊肘碰了碰楚秋鹤，“你认识吗？”
楚秋鹤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一点也不觉得好奇，眼神似乎全分到了燕岁的身上，在燕岁问他时他才转头看了一眼。
“不认识，一面之缘。”
余教授慢慢靠近了人群，有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没有后退，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余教授走近。
余教授站在了一个男生身前，他打量着这个男生，神情严肃又认真，好像是在做着什么学术研究一般。
“你的脑子不错，可以试试。”
他说完这句话又到了另外一个人面前。“你的脑子不好，皮看着倒是挺好，剥了吧。”
“你的脑子看着就很好吃。”
没有人来阻止，他硬是评价了好几个人之后才停了下来，他笑了起来，“不错啊，不错，今天这一批很好。”
有些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有些人死之后是会“放大”自己生前所做的事的，余教授这副样子，让他们不得不浮想联翩他平日里干得是什么勾当。
“大家都迅速撤离，迅速撤离！”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燕岁诧异地转头，看到了声色俱厉的校长。
他带着一群穿着黑西装的保镖，疏散着人群。
燕岁也被推搡地离开了原地，可就这时，余教授突然爆发出一阵喊叫，他的身体渐渐鼓了起来。
然后四肢就在一瞬间被体内的东西全部冲了出去，落在了地上，他的肚子破裂开来。
燕岁看见了，那爆出来的一大堆东西，是人的大脑，淡粉色的大脑落了一地，余教授甚至连内脏都没有了。
肚子里装得全是大脑，那些脑子都长出了一张嘴，它们像是有了神志一样，啃咬着余教授的血肉模糊的身体。
“不要啊！！不要！！”余教授叫声凄惨，实在是太多脑子了。
他突然没了声音，因为他脑袋里的脑子挤破了他的眼睛，从他两颗黄豆粒大小的眼睛里挤了出来，带出了他的眼珠。
然后他的整个脑袋都裂开了，燕岁发现他的脑袋里也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大脑。
“散开！同学们都散开！有危险！”燕岁看到了校长爆发出惊恐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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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肯定不对劲，一定跟学校的秘密有关吧。”
燕岁回到教室，就把刚刚发生的事跟段清说了，并且得出了一个结论。
段清不置可否，他用手轻点着桌面跟燕岁说最近学校恐怕不太安生了。
燕岁也感觉到了风雨欲来的氛围。
那日之后，学校把这件事压了下去，并对外说明这是余教授被鬼陷害了。
学校有个专门的贴吧，学生们众说纷纭，但每当有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时都会被管理员快速删除。
［匿名用户］：我之前就说余教授有鬼吧，大家还不相信我，那么多大脑，他是杀了多少人啊。
［匿名用户］：实话实说吧，友友们，我之前有个在学校的朋友莫名其妙消失了，大家都像是忘了他一样，只有我记得他了。
［我好怕鬼］：楼上，你有本事别匿名。
［匿名用户］：我怕我被暗杀。
［爱吃梅梅］：我还真觉得不对劲，我爸之前跟我透露过我们这个学校不简单，好像是在做什么实验。
［与］：现在收拾行李走人还来得及吗，我不会在半路被套麻袋吧？
［不想读书］：大家都别说了，我不想这个帖子被封，你们还记得这个帖子刚开始只是个捞人帖吗？
燕岁注意到了说学校做实验和那个朋友莫名其妙消失的言论，他想继续往下翻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帖子又被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