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岁胡乱地抹着自己脸上不受控制掉下来的泪水，他明显还有些恍惚，说话也说不清楚。
“可……可是……刚刚，我，你…”
知归又捂住了燕岁的嘴，他把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嘘——”。
“我知道岁岁想说什么，不怪你，我本来就打算切除被他们抓住的触手的，只是当时我的想法是让你走后再动手。”
知归说到这缓缓抱住了燕岁，让燕岁又整个人被他的拥住，“不想让你看到的。”
“知归，对不起……”尽管知归已经跟他解释了，但燕岁还是有种自己拖累了他的感觉。
“不接受，你明明没有对不起我。”知归的声音透过胸膛闷闷地发出声音。
燕岁因为这句话微怔，他没再说什么了，只是紧紧地抓住知归的衣袖，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
他吓坏了，但不可否认，现在他的心变得酸酸胀胀的。
*
“知归！我想吃烤蘑菇了。”
在过了一夜之后，燕岁重新恢复了活力。
知归显然很乐见其成，他心情明显也很不错，眼里带着笑意。
他用手将摘的蘑菇串了起来，然后架在木架子上面烤。
此时的燕岁正在看地图。
令他们感到意外又惊喜的是，他们发现逃离出沼泽地里后，就莫名其妙又回到了草地中。
这里一望无际，完全看不出哪里有灌木丛，这是燕岁完全无法理解的事。
但毫无疑问，重新回到草地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
“只要走过草地，穿过大海就可以到达塔了！”燕岁兴奋地跟知归说话。
“塔是什么样的？”知归一边烤蘑菇，一边发出疑问。
这是这么多天来，知归第一次问有关于塔的问题。
燕岁被问住了，因为他也不知道塔是什么样的，那封信也没有任何记载。
“可能是很漂亮的样子吧，或许是一个大房子？一座美丽的灯塔？”燕岁开始胡乱猜测起来。
“那我和岁岁以后是要住在里面吗？”知归抬眸看向燕岁，眼里满是期待。
“咳咳咳……”燕岁被呛到了，从那封信的内容上来看，博士说那里有离开蓝星的按钮，知归肯定是去不了的。
其实燕岁从没打算抛下过知归，既然知归去不了，那自己就留下来，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反正博士都说了可以自己选择。
虽然自己一直可以算是问心无愧，但他没有把自己到达塔可以离开蓝星的事跟知归说过，所以这让他无端生出一点心虚。
知归有些担心地过来拍了拍燕岁的背，让他顺气。
燕岁因为咳嗽眼角都红了一片，但他在缓过来的第一时间就迅速应答了知归的问题。
“呃……嗯嗯！我肯定是会和你在一起的！”燕岁这句话说得格外响亮，像是生怕知归听不到一样。
知归并没察觉出不对劲，他很满意燕岁的这个答案。
他拿出来烤好的蘑菇递给了燕岁，“快吃。”
燕岁莫名有种逃过一劫的感觉，他接过来蘑菇，在嘴里咬了一口。
嗯，还是和想象中的一样美味。
吃完了烤蘑菇，他们就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草地是很好走的，比全是树枝的森林要好走很多，只不过这里没有植物的遮挡，阳光可以放肆照耀着每一处缝隙。
所以燕岁没走多久就感觉自己有些热了，他感觉到自己的背都湿了，“知归，你不热吗？”
他惊讶地发现知归完全没有流汗，这让他羡慕坏了。
“嗯？岁岁很热吗？”因为知归一直在看着地图走路所以他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燕岁。
“我好热。”燕岁被晒得恹恹的，没了精气神。
“岁岁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啊？”燕岁被这话说的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你现在摸摸我。”
燕岁上手了，好凉！像冰淇淋一样。
“怎么会这样？”燕岁对知归的手爱不释手，他贴近了知归，发现他的身体也变得凉凉的，这简直就是燕岁的救命良药了。
“我可以调节温度。”知归手握着地图颔首，他被燕岁的态度搞得有得飘飘然了。
“好厉害！”燕岁惊叹。
知归很平静地应了一声，如果你忽略掉他抑制不住的嘴角的话。
有了知归这个“移动空调”，他们的脚程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本来燕岁还担心灌木丛会再一次出现，结果直到他们走出了草地，来到了海边也没有出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燕岁此时正光着脚在沙滩上奔跑，他开心坏了。
“知归，快看，还有贝壳。”燕岁捡起一个闪着银光的贝壳给知归看，“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知归接过了他手里的贝壳，放在了沙滩上。
此时那块地方已经有了好多贝壳了，都是刚刚他和燕岁捡的，知归用他们拼了一个爱心的图案。
他有些不熟练地写下他和燕岁的名字。
到目前为止，他只会写这四个字，还都是燕岁教他的。
“知归，写得真不错。”燕岁跟着一起蹲了下来，看到两个歪歪扭扭的名字他笑了起来。
燕岁把刚刚自己又找的一些贝壳放了下来，他拼了一个小人，又拼了一个小章鱼，“这是我们。”
燕岁指着自己拼的图案问知归，“像不像？”
知归很认真地瞧着，好像真的在仔细评估着，最后他盯着燕岁说像。
燕岁觉得知归这时候格外的可爱，他笑嘻嘻地揉了知归的脸，把知归的脸当成了包子。
知归凑近了燕岁，亲了亲他红润的唇。
*
“我们要怎么过海？”玩累了的燕岁用手指碰了碰知归。
知归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在“孵化”燕岁之前他一直都在海上漂泊着。
“你可以坐在我的身上，我带你过去。”知归提议道。
“但是海是你的家，岁岁不去试试潜入海底吗？那里面很漂亮。”
燕岁觉得知归有这种提议是还没把他当做人类吧，他估计还觉得自己是他的同类。
但燕岁又想到那封信里的内容，自己好像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人类。
他是博士创造的，可能更接近于仿生人？说不定自己还真能在海底呼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