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自己的后腰被抵住了,燕岁反而没有预想中的害怕和紧张,燕岁其实一直隐隐有种预感三号并不会轻易就放自己离开。
现在这种局面燕岁倒也不太意外,唯一令燕岁感觉到吃惊的是三号居然是用刀来抵住他的。
“你要杀了我吗?”燕岁看着三号温柔的眼。
三号微低着头,“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的小朋友。”
“你骗我,你根本不想放我出去。”燕岁瞥了三号一眼。
听到这话,三号收回了手中的小刀,他走到燕岁的面前,“我没骗小燕,是小燕自己找错了。”
找错了?不应该啊,燕岁惊愕,他安静下来,脑子里将每个人都想了一遍,燕岁还是觉得自己是没找错的。
一号看着很乖又很信守承诺,二号因为忌惮三号应该也不会故意给燕岁错误的东西,而四号和五号他们两个的喜好从认识他们开始就表现得很明显。
这么想着,唯一有可能骗燕岁的很可能就是三号了。
不是绷带吗?燕岁觉得挺像的,燕岁微眯着眼看向三号,试图找出男人的不对劲,但任由他的眼神有多刺人三号都始终带着笑地回视着燕岁,仿佛刚刚威胁燕岁的人不是他一样。
“系统,我可以继续待在这里吗?”燕岁其实对待在幻境里也没有多排斥,除了男人多一点有点难以招架之外好像也没有其他坏处了。
“最好不要。”系统这次居然不是给燕岁肯定的回答。
燕岁其实也更偏向于离开,这里面的人在燕岁看来都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燕岁不希望看到他们自相残杀。
燕岁觉得他确实是要离开的,他抬头凝视三号,“但是我想出去。”
燕岁知道三号吃软不吃硬,所以他装作有些委屈的样子,燕岁不知道三号会不会看出来他的伪装,但总要做做样子的。
三号的视线耐人寻味,他的嘴角轻扯了一下,“我可以给小燕一个独属于你的机会,怎么样?”
三号将刀拿了出来,“我把刀给小燕,要是小燕能杀了我的话,小燕就可以走了。”他即使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也带着笑意,好像生死对他来说一点区别都没有。
燕岁不知道三号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但他还是上前去接过了这把刀,三号笑得更开心了。
真是个疯子,燕岁拽紧了手中的刀,他看得出三号是有很大把握自己是不会杀他的,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燕岁对着他毫无办法,三号一点也不着急,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燕岁,眉目舒展着。
燕岁确实是觉得自己暂时没有想好破局的方法,所以在气氛格外沉寂的夜中,他放下了手中的刀,他打算先跟三号周旋几天,总会找到办法的。
似乎是看出了燕岁的妥协,三号的眼神微暗,眸中盈满了笑意,悄然轻笑,他走向了燕岁,拿出了燕岁刚刚递给他的腿环。
蹲下身子,将燕岁的裙摆拉了上去,露出腿根,他轻轻地将腿环替燕岁重新扣了上去,“小燕真是我心爱的宝贝。”
燕岁被三号的指腹碰触着,升起一阵酥麻,他听到了三号的话,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抓到了之前一直从他脑海里划过的想法。
是啊,我也算是他们的心爱之物吧?
他的脑海中突然就浮现出一号在他走之前邀请他看的画,胸口中刀的天使。
原来一号有给过自己提示的。
燕岁在这一刻突然就豁然开朗。
燕岁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他是打算赌的,他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更何况燕岁对三号是有些小意见的,他感觉三号是喜欢他的,但三号不懂怎么喜欢人,包括这里面的所有人都是。
所以在三号认真给自己扣腿环的时候,燕岁缓缓拿起了自己手里的刀,“系统,记得屏蔽痛觉。”
在得到系统的回复后燕岁毫不犹豫地将小刀捅进了自己的胸口。
“啪嗒,啪嗒……”有血滴落了下来,将燕岁的白裙子都染红了,那鲜红的血也溅到了三号的手上。
三号在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仿佛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被血溅到的皮肤感受到热意,他的眼前发黑。
他站了起来,燕岁已经有些站不稳了,但是因为没感觉到痛意所以没有蹲下去,
“燕岁!你在做什么?”三号再也没有了一直以来的从容,他表情冷下来的时候燕岁才发现原来平常温柔的人也是可以这么冷峻的。
三号的手有些忍不住直颤,他一直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或者说是他一直都将疼痛视为快乐,可到了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纯粹的痛是这般的痛苦。
燕岁站不稳了,他知道三号没扶住自己是不敢碰他,燕岁说不清自己此时是什么感受,他抱住了三号,将他抱得紧紧的,他可以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刀因为拥抱而更深入了几分,燕岁感觉到了三号的颤抖。
在生命将要消散的那一刻,燕岁抬起有些无力的手,轻轻抚摸上了三号的脖子上刻着的字,他的手上还有血,将三号的那一块皮肤都染上了红。
“再见啦。”燕岁的说话声带着笑意对三号说。
这是一场让人心碎的告别礼,燕岁觉得一号画错了,他不是一个善良的,有着洁白翅膀的天使,他更像是一个有着桃心尾巴和尖尖牙齿的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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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少将有反应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突然大声喊叫起来,随后七八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就连忙赶了过来。
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男子,医生快速检查了一番病床上的人,再检测了一下连接病人脑电波的机器,随即便露出了笑意,“快,通知夫人,少将应该是快醒了。”
另一间病房,燕岁正闭着眼躺在床上,这边安静得多,只是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医生走了进来,“少将应该已经快要醒了,可以给燕岁做记忆消除了。”
几天后,燕岁从病床上醒来过来,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疼,躺在病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系统,怎么不传输剧情?”燕岁正觉得奇怪,毕竟之前一般来说在燕岁来到世界的一瞬间系统就会传输剧情的。
“宿主已经完成任务。”
什么!?燕岁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他在脑子里回想,很确信自己并没有关于“新世界”任务的任何记忆。
“你没搞错吧,系统。”
“是的。”
自己的记忆被动手脚了?燕岁只能想到这种可能性,这个世界没有季泽吗?
在燕岁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名医生突然走了进来,瞧着很和蔼可亲,“燕先生,你可以出院了。”
“我得了什么病?”燕岁有意探究。
“不好意思,燕先生,您之前是跟我们签了保密协议的,这件事不能告诉您。”医生的话让燕岁不好再刨根问底。
燕岁点了点头,他跟着护士办理完了手续,他正觉得迷茫,毕竟燕岁也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可就在他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熟悉感突然扑面而来,然后原主的记忆便传进了脑子。
他叫燕岁,刚刚毕业,父母都跑了,留下来一大笔债务,突然有一天有一个神秘的人找到了他,说是要让燕岁做一件事,就可以帮燕岁偿还债务,还可以给他一大笔钱。
燕岁因为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同意了那个神秘人。
之后燕岁的记忆就在这里中断了。“系统,我是真的完成任务了?”燕岁再一次向系统确认。
这次的系统仍旧给了肯定的回答。
看来记忆是真的被做了手脚,燕岁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燕岁按照记忆回到了原主的家中,原主似乎是跟邻居关系不错,那对夫妇正好准备出门,看到燕岁回来了还跟他打招呼。
燕岁躺在了原主的床上,一时之间只觉得格外奇怪,有一种好像什么都没做任务就完成了的感觉。
就这样过了几天,燕岁真的几乎没什么事做,他决定好好放松一下,所以他就将这座城市都逛了一遍,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燕岁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但是当他寻找时,又什么都没有。
原主家有一个落地窗,这天晚上燕岁坐在窗前看着书,不知道怎么的,燕岁就突然升起一阵熟悉感。
燕岁看了看窗外,有一轮很大很圆的月亮,他突然好想去看看日出。
所以在第二天,在天空还没破晓时燕岁就穿着一件冲锋衣,背着书包出发了。
他知道当地有一座很出名的山,看日出很不错。
燕岁还是有些缺乏锻炼的,当他爬到山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半条命都没了,中间他还经常休息,走走停停才好不容易爬上了山顶。
一大片的金黄,燕岁仿佛嗅到了黑夜的尾声,好像是一束刚落在山顶的剪影,燕岁特地找了一个很安静的地方,他坐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没见过日出,但此刻的燕岁却看得格外的仔细,他觉得似乎自己身上背负着什么嘱托。
燕岁听到了脚步声,他以为是经过的路人,所以没在意。
但他突然感觉到那人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燕岁有些惊讶,他抬起了头,此时万道金光已经洒向人间,透过了树梢,给燕岁的脸上也染上了一层胭脂红。
是季泽,他的眼中带着燕岁熟悉的爱意,眉眼弯弯的,穿着跟燕岁一样的黑色冲锋衣,身姿挺拔。
有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清晨的露珠滴在了叶片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画笔正在描摹着什么。
季泽拿出来一朵还带着露珠的玫瑰。
“我刚摘的,感觉很适合你。”
“我叫季泽,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小番外
那天山顶季泽莫名其妙的出现,又莫名其妙给了燕岁一朵美丽的玫瑰,尽管他并没有记忆,但他还是拒绝不了季泽。
所以燕岁还是收下了那朵玫瑰。
但是却没有立马告诉季泽自己的名字,燕岁就莫名觉得不能让季泽这么快得逞。
但燕岁觉得季泽非常狡猾,居然在过了几天之后给燕岁送来了一幅日出的画,上面还画着燕岁的背影,他仔细瞧了瞧,发现自己的肩上停了一只美丽的蝴蝶。
“当时有蝴蝶停在我肩膀上吗?”燕岁和季泽一起坐在燕岁家门前的台阶上看着季泽的画。
“没有,但是我感觉我看见了。”这是一句自相矛盾的话,但燕岁并没有反驳,反而因为这句话心里泛起了一点点的涟漪。
“那你为什么给我的冲锋衣后面画了白色的翅膀?”燕岁盯着季泽瞧,尽管他们两个才见过两面,但两人却像是相识了很久,一问一答格外自然。
“因为我觉得你像天使。”季泽认真的答道。
要是被手下人听见了少将这样说情话肯定会笑掉大牙,都这种时候了还能听到这样“老土”的话。
燕岁一怔,他没回应季泽的这句话,反而问了句很让人疑惑的话,“那你觉得我当时怎么样?”
季泽还是很认真,他幽深的眼看着燕岁白皙的侧脸,“你在开心又在难过。”
燕岁突然笑了,季泽总能用蹩脚的浪漫打败他,他的目光从画上移开,“给我一支笔。”他拿了季泽口袋上挂着的钢笔。
他拉过了季泽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在季泽的手腕处写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名字,燕岁。”季泽本来很认真地看着那个笔迹,因为燕岁的话他又看向了燕岁,此时天已经暗了,路边的灯光亮起,燕岁也恰好偏头看了季泽一眼,他弯唇笑了笑。
季泽感觉自己的心颤了颤。
“燕岁。”
“嗯。”